对面的小哥
对面桌的小哥走了,我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定海神针。
自来图书馆时就发现对面的一个小哥与众不同,每天都比我先到,走得比我还晚。我早上最早也得7点半左右到,所以根本没法确定他早上到底是几点几分来的。于是我有一次索性捱到最后,想看看他到底在几点走的,结果9点48分的闭馆铃响了,歌声缭绕在走廊外,他却不为所动,一点动静也没有。无奈,我又一次早于他离去。
他的座位面对着我,坐他对面而背对我的是一位女生,我起先认为他们是熟人,至少是同一个班的同学吧。但发现大家互相间从不交流,连一句话也没有,就像我与我左手边的同学一样。我与我左手边的同学还是一个系的,不过是在一系之内的两个班而已,补充一句,我们系只有两个班。所有同学之间好像默默地达成一件协议,即使漠然地坐着,互相之间也连个眼神的交流都没有。
他一副瘦瘦高高的身材,上身一件白T恤和一件黑T恤轮换着穿,下身总是一条黑短裤,配着两双运动鞋也是轮换着穿;不戴眼镜,皮肤稍白皙,一头浓黑的头发,五官很周正,五体匀称,站着人很是飒爽。不过他今天穿了一身黑:黑T恤,黑长裤,黑帆布鞋,看起来一反常态,却更显身材的优秀,特别是紧身的长裤衬着身子更加挺拔。
抱歉,我是无意对一个人的外貌评头论足的,但某人的存在总是让我对他的外貌了解得更加全面而细致,因为除此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也在复习,也为考研党的一员。再者,我本性敏感细致,总是对一些细致末节的东西过目不忘,还总会把它们串联起来加以总结。
他的左边是个靠墙的座位,在那把椅子上铺了坐垫,墙上贴了张A4纸打印的什么东西,纸上又贴了几张便利贴,应该是写的什么计划之类的,但那个座位从来都没有人坐。于是他的那边桌子全交付他使用了,他在中间摆了个文件夹收纳盒,里面放书,自己面前是笔记本电脑,桌边缘一包抽纸,其余就没什么了。但他的椅背上一直披着一件白色的防晒衣,衣肩被撑开得正好与椅背等宽,像是专为椅子披着一样。他的椅子上并没有坐垫,一张紫色的坐垫铺在拉开的旁边的椅子上,这坐垫上的人一直都没有现身,好像这个座位并没有人,又好像存在这么一个人,坐垫专为他而准备。他看书的时候常常一手撑着头,作沉思状,看电脑时总会发笑,但又不能哈哈笑出来,于是强忍着以咳嗽发出,于是总听到“咳~咳”一声大一声小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着。他的咳嗽声常常引我抬头,却发现他的声响只能引起我的关注,连他正对面的女生都不曾抬下头,大家像是没听到似的。
说完他的事情,接下来说说我的事情。我在7月底才来图书馆,没想到里面的座位已经占满了,由于同学八月要去工厂实习,将座位让给了我,我才得以开始复习。然而,我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就这样我每天开始了彻底离群的三点一线的日子,终日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常常连着几天没说一句话。整日坐在座位上看书,慢慢地让人思想疲惫,至少眼睛先不适了,我就常常向右抬头看看窗外,窗外是主教楼高高的金字塔形玻璃屋顶,在某一个时段会反射着太阳的金光,璀璨刺眼。慢慢的,抬头多了,视野里总有一个高高的身影——是他了。就这样,他成了我遥想的一位学伴,在我放松眼睛时,眼光总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在我思想倦怠时,总是望向对面,整理思绪;在我心情烦躁,想要逃跑时,总会看看他,告诉自己再坚持坚持。他成了我心中的一颗定海神针。
然而这几天,他走得比较早了,有时4点多,有时晚上8点钟,时间也不固定,但都没待到闭馆的时候。我心里泛起一丝疑惑,不过还得靠自己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