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小伙子性心理障碍并引发抑郁症，根源竟是一条常见的家规（上）
李希34岁，在华南一所985院校取得硕士学位，学业、事业皆有成；人长得文质彬彬，谈吐非常有素养，家境优越。
可这么一个条件如此优秀的帅小伙子，却一直没有真正谈女朋友，还一度陷入重度抑郁，让父母焦虑不已。其背后的真相竟然是：恋足成瘾。
而且，李希所恋的“足”非常特殊——必须是穿着直筒裤、光脚穿鞋、脚型好看，关键还必须是男性的脚！我有15年成瘾性疾病临床诊疗经验，但从未听说过、更没亲自接诊过如此奇特的成瘾行为。
现在，我们对成瘾背后的心理根源也有极为深入的了解，治疗技术也非常成熟；再加上李希的抑郁症状经过药物治疗，情绪趋于稳定，未见其他明显的精神心理问题。所以，一开始我对李希的治疗非常有信心，认为只要在深度催眠下找到成瘾背后的病理性记忆，精准修复，再跟进一到两次巩固治疗就可以了。
殊不知，真正开始治疗后，发现我的判断有误。李希的恋足成瘾背后还有一连串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性心理问题。
01
李希说，在他现在的记忆中，4岁时就意识到自己对男性的足部有好感，青春期到成年逐渐发展为恋足成瘾，看到符合自己兴趣的男性足部，就会产生遏制不住的性兴奋、甚至性冲动。
一开始，恋足问题并未对生活、学习造成实际的负面影响。相反，他因知道自己有恋足成瘾，有一定的自卑心理，便强迫自己必须要努力学习，具备更强的能力，这让他学业和工作表现都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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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年龄渐长，恋足对其社会功能的损害越来越明显。“我不想对男性足部有兴趣，但我控制不了。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我也想与女生建立正常的恋爱关系，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可是我做不到！”
李希曾经试着谈过几个女朋友，但都只是约会没几次就分手了，从未与女生发生过亲密行为。“更严重的是，我对女性的感觉越来越弱了，几乎无感”，李希苦笑，“这种情况，爸爸妈妈强迫我去谈恋爱，甚至结婚，这不是害了人家女孩嘛！”。
这个苦恼一直困扰着他，再加上他在工作中的自我施压，李希逐步出现了情绪障碍，表现为失眠、焦虑不安、容易发脾气，内心对自己的未来日益悲观，还出现了反复关门、洗手等强迫行为。
李希告诉我，他去看过权威精神科大夫，但主要是以情绪障碍就诊的。“一开始我不好意思说自己恋足的问题，后来鼓起勇气，跟天津一名著名的精神科专家说了我的恋足问题，希望得到指导，没想到那个专家把我奚落了一顿！要不是我多年自我调整和学业工作带来的自信，我估计就精神崩溃了”。
即使如此，这仍对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抗抑郁、抗焦虑的药物治疗后，情绪和强迫症状略有改善，但并不理想。
与此同时，李希也积极寻求恋足成瘾的治疗方法。他曾找过钟友彬（已逝的国内著名性心理障碍心理咨询专家，首创“认识领悟疗法”）的徒弟，但效果并不明显。
他查阅了大量文献资料，得知厌恶治疗对成瘾性疾病有一定作用，便尝试自己解决。他专门拍摄了一些男性足部的照片，然后通过想象、利用道具等方法进行厌恶治疗，“就是用各种方法恶心自己”。
李希说，第一次效果挺好的，对男性足部的感觉有明显消退，持续了近1年时间。但之后病情又反弹，而且还对厌恶治疗形成了“耐受性”，再做厌恶治疗也只能持续2、3天了，到后来，反而越做越严重！他只好放弃了。
最后，他慕名找到北大六院一位国内非常著名性心理障碍治疗专家，“可是，专家告诉我，这个病没法治，这是他的原话”。这几乎击垮了李希，他非常绝望，抑郁症状骤然加重。
虽然求医之路处处碰壁，但李希一直未放弃。情绪稳定后，他又继续查找，通过网络看到我们机构的文章、资料后，经过一番了解，决定前来面诊。其父亲陪同着，但其实他对儿子的恋足问题并不知情，只以为是来这里解决情绪障碍和强迫行为。
02
面诊时，通过深入交流，我作出了初步判断：李希主要问题在于恋足成瘾，他因此焦虑、自卑，敏感，导致情绪障碍，继发了生活和人际关系中的各种现实问题，社会功能受损。只要把恋足成瘾解决了，情绪和社会功能自然就恢复正常了，服用的抗抑郁药也就可以完全撤掉了。
而且，李希的恋足行为有很多特定的条件：男性，穿直筒裤，裸脚穿鞋，露出一部分脚踝，脚型还得好看。这么具体的、细节化的性偏好绝对不是先天的，必定与后天经历有关。换言之，他的成瘾症状背后肯定有对应的病理性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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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这样的分析，再加上李希治疗意愿强、配合度很高，领悟能力也强，我对他的治疗非常乐观，认为只要先利用深度催眠找到病理性记忆，进行修复，后续再利用深度催眠下的条件反射技术（CRRDH）建立他对男性足部的轻微排斥，并建立对女性的正性情绪体验，就可以了。
所以，经过双方商讨，李希一开始的诊疗方案是1个疗程，15个小时。治疗开始后，我先进行了简单的认知治疗，深入介绍我们治疗原理和理论；催眠测试过关后，便转给治疗师Lucy，准备开始做深度催眠下的病理性记忆修复了。
结果，Lucy告诉我，我对病情的判断有误，想象得过于简单了！
通常，在进行正式的深度催眠治疗之前，Lucy还会与患者进行深入沟通，了解经历和症状等详细信息，敏锐地捕捉与病理性记忆有关的问题，以便更快、更准确地寻找背后的病理性记忆。结果，两人一谈，Lucy发现李希的问题非常多。
其中，光是关于恋足的细节就有很多，除了要满足上面提到的条件之外，还最好是长着娃娃脸的，有书生气的男生，所穿的裤子最好是牛仔裤，有时还包括穿着白袜子的。这么多的特定条件，意味着背后往往有大量的病理性记忆。
Lucy有点惊诧，问他：“你对足部的偏好需要具备那么多细节，能满足条件的日常情景应该不多吧？应该不至于带来太大的困扰啊。”
小李连忙摆摆手：“错了，我的行业男生多、女生少，在我工作的地方，每天上下班都能遇到很多符合条件的男性，我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这令我很痛苦。”
除此之外，李希透露自己曾经在高中阶段与一名男性有过亲密行为，还一度认为自己内心是个女孩。但他恐惧自己变成同性恋，及时刹车，坚决断绝了关系。Lucy认为这个细节也必须处理，否则根据她处理性心理障碍的经验，李希可能发展成同性恋或易性症。
这里需要补充一下。对于易性症，国内外主流的精神病学和心理学都找不到原因，目前解决的方案只有服用异性激素然后接受变性手术。再加上现在LGBT运动发展如火如荼，很多人认为易性症是先天因素导致的。
我们是在临床实践中接触过一些有易性症迹象的青少年患者，治疗中发现，部分症状其实是叠加性心理创伤，并受到互联网不良信息误导所致。
而对于同性恋，虽然面临争议，但是国内和发达国家精神心理界都认为这不再是精神心理障碍，而是个人的选择。对于这一点我也认同。
只不过，关于形成的原因，临床实践中我们发现部分同性恋是后天形成的。我们在治疗双相情感障碍患者时，发现部分患者有同性恋倾向甚至行为；在深度催眠下发现竟也是遭受叠加性创伤所致。经过修复后，患者恢复了对异性的性兴趣，这让我们感到很意外。
基于以上临床实践的发现和经验，Lucy才会提出李希这方面的病理性记忆必须修复，否则会有隐患，影响他以后的婚姻幸福。
还有，李希虽然恋足，看到满足条件的脚部马上就性兴奋，甚至阴茎勃起，但他从未在清醒状态下有过射精行为。“我尝试过各种办法了包括多次自慰，都不行”，李希苦恼又腼腆地说。他非常担心，就算以后不恋足了，但性功能不行，怎么会有正常人的性生活？婚姻怎么可能会幸福？
听了Lucy的分析，我才意识到李希的问题远比原先想象的复杂，需要耗费很多时间寻找各个问题的病理性记忆，逐一修复，并纠正相关的错误认知。
我们与李希进行了充分的沟通，表示治疗的过程和方案会有所延长。他十分理解，也明白自己的病情发展了这么多年，非常棘手，但就是搞不清楚病因。
他表示能够耐心地、充分地接受治疗，甚至还安慰我们：“我知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不禁笑了，回复他，“用我们的技术，也不至于那么慢。”
此处必须申明，由于精神心理障碍的病因复杂，病理性记忆涉及到内隐记忆层面，面诊的时间和交流深度有限，往往难以完全彻底地暴露出患病的细节和根源。
因此，我们在面诊后提出的只是根据多学科诊疗模式（MDT）初步预估的诊疗方案，若等待治疗期间、或随着治疗展开，浮现了更多精神心理问题的话，诊疗方案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而且许多父母在孩子接受治疗期间，随着效果的逐步呈现，治疗目标和期望值也会不断提高。治疗时间也会有所延长。还请患者、家属们予以理解。
03
经过了上述的病情梳理，终于到了深度催眠下病理性记忆修复阶段。第一次深度催眠治疗Lucy首先着眼的是恋足问题。李希到底经历了什么，导致从小对男性的足部产生如此强烈的性兴趣？
在深度催眠下发现，这个问题的主要根源竟然是始于李希3岁时的经历。
当时李希年纪小，父母不允许他玩电子游戏，但表哥经常与他在一起，表哥经常玩电子游戏，表哥的父母并没有限制他，所以李希只能偷偷看表哥玩，感觉特别刺激。
深度催眠下，他清晰地“看到”一个情景：表哥趴在地上兴奋地玩游戏；他在一旁紧张地盯着，游戏里的男性角色，穿着蓝色裤子，光着脚穿着白袜子，在屏幕里窜上跳下，让他感到非常激动、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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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希眼睛的余光注意到表哥的阴茎露出来了（那时的男童穿开裆裤很常见），并有时会收缩、紧张（后来与李希分析，可能是当时表哥为了玩游戏长期憋尿，引起了憋尿反应）。看到这样的情景，年幼的李希似乎觉得自己的阴茎也有收缩感，有一种想释放的感觉。
这类似于“镜像催眠”，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少见，即当个体非常专注、投入时，看到别人有如何的表现、状态时，也可能引发自己有类似的感觉。
而且，他看表哥玩游戏看得如此着迷，也学会了憋尿。有时一边看着游戏画面，一边阴茎就勃起了，感觉有点舒服甚至兴奋的感觉。他以为自己当时就有性冲动了，但其实是男性的憋尿反应，并与看表哥玩游戏的刺激、兴奋相结合的快感。
简而言之，就在那时开始，游戏画面里的蓝裤子、光着脚或穿白袜子的人物形象就经常与阴茎收缩、“舒服的感觉”产生了连接。一旦这种连接萌发了，后续的相关场景很可能再次激活、强化这种病理性条件反射。
李希4岁半时，有一次表哥穿着浅棕色的裤子、光着脚躺在床上玩游戏。李希坐在床尾，正对着表哥的脚。“那时的我，盯着表哥的脚，马上就联想到了游戏里的画面，接着阴茎又勃起了”。
还有一次，年幼的他趴在姥爷的腿上玩，姥爷的脚掌很大，让李希莫名地有一种安全感，甚至忍不住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姥爷的脚。
Lucy对以上及相关的病理性记忆进行了处理，持续了约3个小时。李希被唤醒后，觉得非常神奇，自己对小时候看表哥玩游戏的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没想到在催眠下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但他觉得，这些记忆只是前期恋足的形成根源，并不是全部，“应该还有更多”。
04
第二次催眠治疗，Lucy继续利用深度催眠寻找关于恋足的病理性记忆，以及为何对长着娃娃脸的男生尤其感兴趣。
果然，李希在青少年、大学时期，经历了更多关于男性足部的不良性刺激。
12岁时，在姥姥家里，李希“看见”当时自己穿着一条浅黄色的直筒裤，光着脚。他感觉有点无聊，想活动下身子，便摆了几个自以为威武帅气的姿势。他看着自己的脚丫，觉得有点兴奋，阴茎又慢慢勃起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的意识里记得这个情景，但他一直以为是看到了自己的脚所以产生了性冲动。但在深度催眠下发现，当天他穿得那条裤子很紧，活动身子的时候摩擦其裆部，才导致了“小弟弟”的兴奋。
至于对“娃娃脸男生”的偏好，这一开始就与他的表哥有关。李希从小就崇拜表哥，经常看表哥玩游戏给他留下了愉快的感觉，他的表哥就长了一张娃娃脸。
18岁时，李希遇到一位男性补课老师，老师的脚型很好看，也长着娃娃脸，他心里萌发了喜欢的感觉。逐渐，“男性娃娃脸”这个特征与对足部的迷恋又得到了强化。
还有，上文提及李希曾试图自己实施厌恶治疗。当时他已读大学，便找来了一些男同学，摆好姿势让自己拍摄足部。
其实，他的目的是想探究自己为何恋足，测试自己的反应，并留存照片实施厌恶治疗。但在拍摄的过程中，难免又激发了性兴奋反应，实际上加深了对男性足部的印象。
在这一次治疗中，Lucy还发现了一个问题，李希的内隐记忆里有很多关于憋尿的情景，利用催眠间隙，她跟李希提出了这个疑问。
小伙子非常不好意思，他说自己确实有这个毛病。有时爱憋尿，有过又尿频，总觉得没尿干净，经常上“小号”要花十多分钟，忍不住反复检查自己尿完了没有，对生活、工作有所影响。他去医院做过相关检查，泌尿系统并没有器质性异常。
在之后的催眠治疗中，Lucy尝试寻找这个异常行为的根源。以上提及过，李希从小看表哥打游戏就有憋尿的不良习惯。有一次，他憋不住尿了出来，从浑身紧绷到瞬间放松，他发现原来这个过程很舒服，这又助长了他的坏习惯。
而总是担心没尿干净，这与儿时其母亲给他把尿有关。一般家长把尿，看到小孩尿出来就完事了。可李希的母亲不是。李希3、4岁时，几乎每次小便，他的母亲都端着便盆等上5到10分钟，并不停地念叨：“不要憋着，赶紧把剩下的尿也尿完！”
反反复复这样的话语和催促，李希从小形成了习惯，上小便时总忍不住多等等，总试图把膀胱的尿全部排出，上“小号”总要磨蹭十多分钟。
关于把尿的记忆，后续我们与李希父母交谈的时候，也得到了他们的印证。
经过上述两次深度催眠治疗后，效果非常明显，李希发现自己对男性足部的感觉大幅度下降，几乎没有感觉了，憋尿、尿频的坏习惯也彻底消失了。他非常高兴！
治疗进行到这里的时候，李希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一半。可还有另一个关键问题：从未实现在清醒下主动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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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的读者，尤其是男性读者，看到这里会哑然失笑。我能理解。毕竟，射精本应是男性性发育中自然而然获得的性功能。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李希非常自卑、压抑，认为自己不是个健全的男人，并不断在工作上给自我施压、脾气暴躁的重要原因。
到底是什么经历，导致李希有此不寻常的症状？由于篇幅过长，我将在稍后推出的下集文章中揭开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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