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之王——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

达斯汀·霍夫曼、阿尔·帕西诺、罗伯特·德尼罗、杰克·尼克尔森。有人称其为四皇，然而，其中的两位无疑联系的更紧密些。 谁是我们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演员？他在70年代随着“新好莱坞”的崛起而成为新一代演员中的佼佼者；他是表演大师，出演过许多伟大的电影，饰演过无数激动人心的角色－－尤其是反叛性和男人味十足的那种，被影迷奉若神明。你选艾尔帕西诺还是罗伯特德尼罗？说来奇怪，只要你想起其中一个名字，另外一个注定会紧接着冲进脑海。关于这个问题，德尼罗是这样回答的：“艾尔，多年来我们扮演了那么多角色。人们总试着比较我们，把我们当成竞争对手，置我们于势不两立。说实话，这种比较我从不关心。还用得着比吗？我的个头显然比你高多了，更像个当主角的料，哈哈。说实话，你简直是这个时代最棒的演员－－当然，除我之外。”其实从这段话便可看出两人的良好关系绝非有人认为的水火不容。（笔者自己虽然声称最喜欢的演员是德尼罗，但实际上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两者择一该如何决断）

方法派大师，意大利后裔，生于纽约。两人的共同点远不止于此，实际上，两人都是西西里岛后裔（对，就是美国黑帮的发源地，《教父》的原型就是美国黑帮历史上赫赫大名的甘比诺家族），巧的是帕西诺的老家就在科里昂。而布莱恩·德·帕尔玛、马丁·斯科塞斯与他们有着同样的出身背景。1970年，当德·帕尔玛把德尼罗第一次引荐给斯科塞斯的时候，他们发现原来小时候就跟对方在街头打过交道。 德尼罗和帕西诺都在很小的时候便遭遇父母离异－－这种孤独的成长环境很容易催生一个人的表演欲望。他们受教育的程度也都不高，德尼罗连高中都没毕业。是同一所学校帮助他们走上演员之路。这所学校名叫演员工作室，而掌管它的则是美国演艺圈子里的教父－－李·斯特拉斯堡。这个其貌不扬的犹太小老头把苏联戏剧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体系引进到美国，经过自己的理解和加工后，形成一整套表演理论和方法－－大名鼎鼎的“方法派”。 何谓方法派？有人将其与“体验派”划上等号，有人将其定义为“体验派”的升级。方法派，大意是指演员要把自身的情感、经验和记忆运用到角色塑造过程，强调对角色内心的体验，要求演员有意识地研究和体验角色，把自己放置到角色所处的情境之中。直接拿德尼罗的例子来讲，出演《愤怒的公牛》前，他与角色原型拳王拉莫塔苦练一年拳击，直到拉莫塔认为他可以参加职业拳赛为止，在影片后半段，他在4月内增重60磅，影片中的他绝非化妆术的结果。 而斯特拉斯堡是何许人？看看这些璀璨生辉的名字吧：田纳西·威廉斯、马龙白兰度、詹姆斯迪恩、保罗纽曼、杰克尼科尔森、史蒂夫·麦奎因、达斯廷霍夫曼、西德尼·波蒂埃、克里斯托弗·沃肯、简·方达等等，他们都是他的门徒。

（插播：其实两人的电影中有另外两个意大利后裔也值得一提：乔佩西，约翰凯泽尔。上图便是乔佩西，他在《好家伙》中的表演简直是方法派的最好诠释，其中威胁亨利的那段是他的即兴表演，而餐桌上的众人当时是真的被吓到了，影片中的那段完全是“事实记录”，而乔的表演是如此逼真而一度传出他曾混过黑手党，自然最佳男配是少不了的。下图最右便是凯泽尔，他阴郁的气质，超强的演技即使是在和德尼罗，帕西诺两位表演之王合作的多部影片中也完全不会黯然失色，他是无冕之王，他用6年时间出演5部不朽经典，然后死去。因此此处稍作一提，希望影迷们在赞叹两位表演之王的演技之时也能注意到将他们的影片支撑起来的其他出色演员们。） 【阿尔帕西诺】

帕西诺，一个笔者把他的海报贴在宿舍里椅子正对面的男人。Micheal，这是即使算不上影迷的童鞋们也会知道的角色。然而，虽然《教父》系列让他开始了表演的坦荡之路，也让他连续4年获奥斯卡提名，却没能给他一座小金人，也许是马龙白兰度的光芒太耀眼吧。《闻香识女人》终于为他带来了迟到的小金人。2007年获得终身成就奖，2012年被授予美国国家艺术勋章。 他是一个用眼睛演戏的男人。演员中“眼”技高超的仔细数的话也能数到几个，比如当前的院线片《通灵侦探》的安东尼霍普金斯，片子本身当然是烂片，但是看它就是为了看霍老爷子那冰蓝色的双眼的。据说霍老爷子演汉尼拔前发现查尔斯曼森对人说话时不眨眼，就运用了这一方法，造就了那个温文尔雅却令人战栗的食人博士。他的“眼”技是如此高超以至于有一次在餐馆吃饭，服务员不自觉地端出一盆血淋淋的生牛肉，一个老太太吓得报了警。说这么多就是为了众星拱月引出帕西诺。至于他是如何用眼睛演戏的，接下来会在具体作品中提到。

教父，不用说，帕西诺的表演塑造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整个系列被公认为男人必看影片，其中的无论是着装，礼仪，任何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也是我们800号电影院为数不多的拉过片的几部电影之一。然而，也许正因为影片本身如此卓越，又是众星云集，虽然老帕的演技出神入化，眼神之冷峻直逼人心，他的表演并没有被特别地突出出来。 这一境况，在《闻香识女人》中就不同了。

《闻香》中，影片的另一个主角只是个孩子，整部片子就成了老帕的个人表演秀。他饰演的是一个退伍盲人上校，那双有神的眼睛居然用来演瞎子！不，正是要演瞎子，才更体现他的眼睛之功力。他的“眼”技在此部作品体现的淋漓尽致。看上图，是否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但他是如何做到的？他明明是在直视着对面的孩子！

再看这张，也是相同，明明看似与正常视物的角度没区别，但是我们却能的确地知道他是个瞎子。完全无法理解他怎么做到的，不得不叹服。 20世纪末，他有几部与年轻演员的影片，《忠奸人》与德普，《魔鬼代言人》与基努里维斯。基努在片中完全是被帕西诺的表演压倒，而德普粉也许会吹他与帕西诺对戏而不败，在我看来还是明显稚嫩了，论角色复杂性，照理来说应该不分仲伯，甚至德普的角色戏份要更多，更能演出层次，但毫无疑问帕西诺留给观影者的余韵是更深的，尤其影片结尾淡然沧桑赴死的表演实在是余音绕梁而三日不绝。当然，拿德普与帕西诺比较是没意义的，两者层次不同，笔者不是黑德普，也很喜欢德普在《不一样的天空》等作的表演，只是帕西诺作为表演之王味道浓的不是一星半点。实在是让人不禁想象德尼罗来和帕西诺对戏是怎样的情形。

至于《盗火线》这样的，对于我们影迷来说简直是圆梦之作的片子，我还是等讲完德尼罗一起讲。 【罗伯特德尼罗】

没有哪个演员能够像德尼罗那样控制他的角色。他最伟大之处就是可以凭钢铁般的意志去为角色而脱胎换骨，可以为此增肥60谤，也可以在监狱或贫民窟里真正呆上个把月，总之他可以毫不含糊她为角色干任何事情，如果让他演魔鬼，那么他一定会寻找地狱的人口。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演员的导师”，从西恩潘（这家伙也是方法派不得不提的人物，笔者在看他的《神秘河》时就立刻觉得这个演员很厉害一查才发现原来的确是个人物）到迪卡普里奥都以他为楷模，（实际上西恩潘对帕西诺的敬仰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但大多数模仿“德尼罗昧道”的人实际上只学到了他的皮毛，或者在装酷罢了．因为你要具备德尼罗的意志——先为角色而脱胎换骨，然后把灵魂献给它。 有一个数据对德尼罗之成就的说服力毋庸置疑，美国影评人选出的影史100部最伟大影片中有5部是他的，他也是唯一有5部入围的演员。 《穷街陋巷》为他带来纽约影评家协会最佳男主角奖，《教父2》为他带来奥斯卡最佳男配，从此表演之路光明。 1976年，德尼罗参演《出租车司机》，这是影史最有影响力的影片之一，甚至直接引发了刺杀里根总统事件（原因令人啼笑皆非），当然它的影响力不止在这个事件上，而是在于反应了美国“迷惘一代”的境况。它是如此准确地揭示了迷茫的年轻人的内心，以至于引起了非常大的共鸣，相信我们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看了一定会有所触动。这里我想插一句的是，其中有一段镜头“you talking to me?”已成为影史经典，而爱德华诺顿在《第25小时》中的一段对着镜子咒骂的表演其中，我就看到了这段镜头的影子。

当然，说到德尼罗就不得不提《愤怒的公牛》，之前提过，德尼罗对塑造这一角色倾尽心力，他与角色原型拳王拉莫塔苦练一年拳击，直至拉莫塔认为他可以参加职业拳赛为止。在影片后半段。他又用4个月时间增肥60磅，在影坛成为佳话。一个寻求美国梦的人物奋斗、成功、辉煌到失败、落魄和挣扎绝望的历程被德尼罗以史诗般雄厚底蕴展示在银幕上，他所达到的震撼效果令人敬仰。影片的意义自然不是在一个个体身上，而是反应了美国梦的本质，这也使之成为80年代最伟大的电影。 事实上，伟大的电影都是具有时代意义的。《出租车司机》如此，《愤怒的公牛》如此，《猎鹿人》也是如此。

猎鹿人中，从我个人来看，比起德尼罗，倒是与他师出同门的沃肯表现更让我惊艳，因此此处不多提德尼罗个人。影片本身具有的意义显然更重要，作为一部越战片，它并没有将精力都放在炮火连天的战场，而是描写了战争本身带来的创伤，从参战前到战争后，非常发人深省。另外值得一提的是，这部电影是约翰凯泽尔的荧幕绝唱，未拍完电影，他便因骨癌去世，若非此英年早逝，他的未来不可估量。 而在德尼罗的一些黑帮片诸如《好家伙》，《穷街陋巷》等作里，《美国往事》绝对是独树一帜的作品，它的散文诗一般的抒情意境，五味杂陈的人生况味，仿佛蒙上一层薄雾的叙述，将人生娓娓道来，非常令人回味无穷的可以称得上“美”的一部电影。虽然它获奖情况并不耀眼，但我却认为它与《教父》三部曲是相同的性质,两者讲了不同的人生，拥有不同的风格，却一样五味杂陈，一样令人看完久久不能忘怀。

【帕西诺和德尼罗】 两人最近的合作要数一部《正当杀人》了，然而“相见不如怀念”却是对此的最佳诠释，也许因为有经典《盗火线》在前，以至于对比之下相形见绌，也许因为两人在片中饰演的角色没有激烈冲突的对手戏，大多数时候是站在一边的以至于导演难以把握两者的平衡，又也许因为真的是岁月不饶人。那么，在感怀落寞之前，我们先回顾一下两人的经典对戏——《盗火线》。

文首的一张图片就足够激动人心了，两人在桌边一坐便是火花四射，气场完全不是后生小辈能同日而语的。 两人在咖啡馆相谈那场戏，足已被载入影史。两人所谈的内容没有暴力，而是家长里短，人生苦闷，却正是这些内容，令人感受到两人的惺惺相惜，对对方的欣赏。两人的价值观不同，走的路不同而注定水火不容，但这种义气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不禁令人想起无间道，但与盗火线相比还是差一截。导演迈克尔曼回忆说，这组镜头总共拍了13次：“第11条在色调和音效上的感觉简直好得难以形容，这也是最后被使用得最多的一条。我使用两台摄影机同时拍摄他们，因为整个过程都发生在他们的面部、姿势和肢体语言之中。鲍勃（罗伯特的昵称）偶尔往边上瞥一眼，仿佛在躲避艾尔的目光，可是又马上把眼神抛回来，略带点攻击性；艾尔则用身体前倾再缩回去的方式来呼应。这就像两个天才音乐家的二重奏，我连一个音符也不想丢掉。” 作为影迷，帕西诺，德尼罗的对手戏简直是做梦都想看，教父2中虽是合作，却是处于两个时空，没有对戏，盗火线算是圆梦之作，三言两语道不尽其在影迷心中的地位。 笔者从网上看到过一篇评论（http://tieba.baidu.com/p/3830814718），讲的是阿尔帕西诺拒绝和错过的角色，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吐血，原本有这么多两人对戏的机会，而且每一部都是经典，可如今只能扼腕叹息。 如今： 有人说，《正当杀人》如今只能算是部黛玉伤春的片子，如同尼克尔森与摩根弗里曼惺惺相惜多年后合作一把《遗愿清单》。 德尼罗从20世纪末至今多以“冷面笑将”的身份现身于喜剧片，虽然他的德式喜剧也是很有意思的，但笔者看去却只能是感伤，他的喜剧角色对人生的无奈仿佛如同他自己的无奈，我们这些错过他黄金时代的影迷只能是怀念。 我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无法再亲眼目睹这些已过巅峰期的表演之王们，如何为我们奉上最弥足珍贵的作品，我们只能回味他们的过去经典。如今，导演的精妙构思，摄影的完美角度甚至盖过故事本身，我们已很少为一幕精彩的对白和对手戏而不禁赞叹，那么，又怎能不去重看经典呢？怎能不去为表演之王的作品大声叫好呢？ 表演之王，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