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动物管理局》几点不成熟的认识

各位转化者大家好，我是《动物管理局》的导演兼兼职编剧金哲勇（非韩国人），感谢大家提供了一大堆很有价值的评价，作为导演我很开心（尤其对导演本人的彩虹屁），所以也来凑凑热闹，唠唠嗑。

刚才审核通过时，我看了下注册时间，差两天我就来豆瓣整十三年了，也算是个老豆瓣了。开始是上大学时，学的土木工程但喜欢电影，就来豆瓣寻电影资料，也从大家的评论中学习知识。直到我加入几个小组——「宇宙囧片王」「笑点很奇怪」「我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傻x」……这些名字都好羞耻？！嗯……帖子好像还挺好看的。

人们常说「上天为你关一扇门，同时会为你开一扇窗」，自此，我挥别了艺术青年的道路，踏入了逗比青年的歧途（大雾）。谴责我恶趣味的朋友们，我想这个锅豆瓣恐怕也要背上一半。

对豆瓣的彩虹屁先拍到这里，咱说说片子吧。

一、我被一家动物杂志社绑架了

最开始接到命题的时候，我就认定这是一部行业剧，于是拉起编剧团队，为这个虚拟行业做了大量的设定工作。什么组织架构、部门分配、工作流程、薪金、打卡时间、标语手势通通确立出来，甚至还把动管局设为一个中小城市里的基层单位，将触角伸出日常生活，这样才能更容易跟「转化者」群众打成一片嘛。

一切准备就绪，我志得意满，所有材料上交监制，等待夸奖，他却一脸疑惑。

——诶，不是科幻剧吗？

——嗯？不是叫什么管理局吗？（搞错了！）

——这个……（眉头紧皱）

——也有科幻色彩的！（堆笑）

——哪儿？（更紧皱了）

——其实也不太重……（心虚）

——行业剧……好像也挺有意思！

一颗心落下，自那之后，动管局便踏上了带有科幻色彩「行业剧」的不归路。我带着编剧们一起住进郊区的农家别墅里，一住就是五个月，写不完就禁止回家。我们过上日出而作，日落不息的「牢狱」生活。

接下来的创作中，我为故事设定一个关键词「隐藏」。这个隐藏有四层含义——

第一、动管局要隐藏自己的存在，他们的职能就是管理辖区内的转化者，作为管理者本身自然也要遵循这个原则。我们把三局安置在一座破旧大楼里，对外挂牌是《动物保健月刊》杂志社。他们出勤时所使用的工具也要隐藏成各种生活常见的物件，包括播放洗脑神曲的大喇叭，能射麻醉子弹和捕兽网的伞枪、伪装成快递的手铐、外表普通实际能显形的拍立得等等。

第二、动物转化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转化者以人类身份生活在社会中，就应该遵守基本的社会规则，不要暴露身份引起社会骚动。这里呢，也暗指每个人在日常生活中要隐藏内心的动物性。

第三、主要角色的背后都要隐藏一段故事，比如郝运的童年往事、吴爱爱的性转苦恼、kevin周日复一日地隐藏身份等等。这些隐藏故事有效地塑造了角色们的性格，让这些人物更加立体，也为后续的戏剧冲突和人物关系埋下伏笔。

第四、每个单元故事背后必须隐藏着一种社会现象，或者人生问题，这也是建立「都市寓言故事」定位最重要的一点。相当于每个故事都要体现一个转化者的动物性、社会性、还要将故事主题反哺给主线人物，同时兼顾探案类型和喜剧元素。这对所有编剧包括我自己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幸运的是，我们完成了这个任务。

二、似是故人来

在角色设定上，我有一个写作习惯，写人物时会先想出他们的名字和口头禅，由此让人物轮廓在脑中逐渐清晰，并与他们熟络起来。

日剧《时效警察》里的三日月说过，每个人的姓名都寄托着父母满满的期待，但孩子的性格往往遗传自父母，所以你会看到很多人的性格和名字是有反差的。小强不强，小勇不勇，小明……小明你没事可以走了。

片子里我也遵循这规律去为角色们起名字，郝运从来没有遇上好运，爱爱也并不懂得爱，正宗社长太不正宗，kevin实际是屯里土生土长的驴……

和名字同理，口头禅也是丰富人物性格的工具。

郝运的口头禅「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是我几年前看到一句常用网络语，稍作改变就很适合郝运。他从小在社会摸爬滚打，早已熟悉人情世故，说话也有分寸感，这句口头禅让你感觉有点亲切，实际又有距离感。

吴爱爱的口头禅「现在立刻马上」，是我在试戏时偶然发现的。有几位女演员试戏时频频说到这句话，一问之下发现她们都曾是舞蹈学院的学生，平时练功房里老师们要求严格，口头禅就是这个，她们也学了过来。一个个青春活泼的女孩，口头禅却如军训教官一般，我觉得这反差很有意思，就用到吴爱爱身上，能够表现她常年苦恼于性转身份而略显「不稳定」的性格。

kevin周喜欢飙英文，口头禅是「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估计他字典是摞打印纸），也适合他外表神气内心自卑的性格。

小卞的「老大咱又落后了」则描绘出了他怂包跟班的形象。

正宗、小红、万大夫虽没有明确的口头禅，举止行为也都框死在一定范围里。

青铜社长爱吃零食，喜欢和稀泥、灌鸡汤。本来的设计里他还喜欢送大家各种鸡汤书籍，后期因为节奏问题剪掉了一些。

松鼠红姐爱吃坚果，这点和我们生活的办公室人员有相似之处。虽然屁股很少挪窝，但掌握着大家的工资和绩效，是局里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大白兔万大夫，门里门外两张面孔，情趣店里风情万种，进入医疗室瞬间专业范十足的，说的话也都志斩钉截铁，因为医学上不允许存在暧昧地带。很有独立女性的味道。

段未然——别问我，我没有口头禅，我是机器人，我24小时不离岗（打扰了）。

三、突然的自我

关于剧的风格上，我综合了两种调性。

我很喜欢上世纪的一些喜剧剧集，比如《我爱我家》、《编辑部的故事》，包括前些年的《武林外传》，对我而言，他们都设置了一个很小的日常环境，却烘托出一个大的人情社会。

我是80后，记得小时候，除了家人外，邻里、单位同事也都很亲近。那时候人们以家庭、街坊、同事的关系建立了一个更大的「家」的概念，经济上可以互相援助，孩子也能帮忙照顾。

我希望《动物管理局》也能给观众这种感觉，平时大家打打闹闹，嘴炮不断，但遭遇外界风险时，每个人都能放心地将后背交给家人，视这里为避风港。片中花了很大篇幅去描绘这个温馨治愈的家庭氛围。

另一方面，我也热爱日式脱力系电影，是汤浅政明、矢口史靖、三木聪、福田雄一们的忠实影迷。也是出于私心，将一些荒诞脱力的元素尝试放进故事里，却意外发现并不违和，转化者们身上的动物性完美契合了这些荒诞元素，更好地体现了故事主题。

四、你大腿看起来都很好抱

我是如何选到这些宝藏探员们的呢？

陈赫、王子文是剧本阶段就一直想到的人选，给周围人看剧本时，也都会提到这两位演员的名字。所以，剧本还没完成就交到了他们手里，他们也喜欢，遂约着见面。

那时陈赫还在海南拍戏，我们一行人跑去见他。陈赫本人热情好客，作为地主招呼我们吃饭，他说话幽默风趣，席间把大家照顾得面面俱到，和我聊起日本动画也十分投机。但我隐隐有些担忧，临走时我悄悄和他说「赫，你要知道，郝运的底色是淡漠的」，他冲我笑笑「导儿，我懂的」。

再见面时已临近开机，去他房间闲聊，无意打开音响，发现默认播放的第一首歌是《比海更深》的主题曲《深呼吸》，那是我很早之前推荐他理解人物的一首歌，他冲我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我当时就放一百个心了，他就是郝运，从头到脚，从头发到腿毛。

子文是个酷girl，说话直来直去，所以与她敲定角色的过程更加简单。一见面她就直指重点

——这个角色写的不就是我吗？

——需要进组做一些动作训练，动作戏不少……

——好。

——要上男妆，每次上妆大概4-6个小时……

——没问题。

——还要提前两个月做面部模子。

——可以。

——提前进组围读？

——定好时间呗！

……

……

这么快就聊完了？我不甘心，遂尬聊话题。

——诶，我看你朋友圈的视频喜欢瑜伽？

——对啊。

——挺有意思的，为什么会喜欢瑜伽？

——喜欢就是喜欢，哪还有什么为什么啊？

虽然我被怼得怀疑人生，但吴爱爱，你跑不了了。

其他六位探员也是很快确定下来的，基本见了第一面试过戏就觉得合适。略有戏剧性的是饰演社长的龙斌老师，本是来面试吴爱爱妈妈的角色，我很喜欢他表演中展现出的柔性，特别适合鸡汤社长，将他换成了这个角色。

八位探员的工作仍未结束，先不多言。播映过的单元角色使命已经完成，放在下面的单元故事创作中一起说。

狐狸爆屁案——狐狸是我们日常生活常会提到的一种转化者，大家都很熟悉，将狐狸作为第一个单元主角，也是为了快速让观众接受整个世界观。听起来十分合理，但写起来……很难。我和张璐、郭异雯枯坐在咖啡馆小一个月，每日面面相觑。有关狐狸的故事被讲述过太多次了，而作为我们的第一个单元，如何才能写出新意成了难题。直到有一天我们查到「放屁是狐狸的自卫手段」这个知识点，一扇新的大门打开了……

有评论笑称吃饭时根本看不了这一集，的确这个故事味道不小，所以寻找演员时问题也不少，好几位女演员均表示不能接受这个角色。这时候陶慧伸出援手，应邀参演。她出色的完成了角色的多面性，表演放屁的段落时也毫无包袱，甚至有点放飞自我了，放屁大赛辫子飞起来的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

也有朋友提到，这个故事的价值观有点问题。在我们的观念里，但凡不是恶性案件，尽量不替观众做价值观判断，只是展现故事，孰对孰错，留给观众评说。

杀手老余——因为家里老人也有类似的症状，所以对于老余这个角色的行为举止，我并不陌生。故事的主题大家非常清楚，就不赘述了。这个故事我们借鉴了一点《魔幻时刻》《记忆碎片》两部电影的元素，完成了一个戏中戏的设置。不过因为原剧本过长，在拍摄和剪辑阶段都做了些删减，这些致敬的元素也所剩不多了。

老余的角色迟迟没有定下来，直到重庆开机前，选角导演递给我一张照片，长得真像「鱼」。刘凯老师是成都当地的资深演员，一口东北话，年轻时还拿过「健美先生」的冠军，与这个角色也够贴合。希望通过这部戏，能让更多观众关注到刘凯老师。

大鹅粗口案、泰迪抱腿案——这两个案子我们完全是批判的态度，网络暴力、性骚扰这两种行为本身就是怀有恶意的行径，不需要做价值观判断，只是要对「大鹅」、「泰迪」这两个物种说声抱歉，你们身上的「污名」未来恐怕更难摘掉了。

其实泰迪案中，除了谴责以外，我偷偷藏了个想法。大家义正言辞地去找凶手，但探案过程中还要举办选秀大赛，郝运和小卞屡屡也有出格举止。我们谴责性骚扰是否只是碍于道德和舆论，而当自己内心有邪念时，又该如何自处？

蚯蚓分身案——说来很巧，16年我在知乎看到过一个热帖——「到底是继续坚守北上广，还是回老家安居」，大概是这个名字。当时大家热议纷纷，我身边朋友也有此苦恼，确是都市年轻人普遍会遇到的问题。所以当编剧向我提出蚯蚓这个物种时，我想到了这个话题，故事便由此而生。其实在故事里，不单是许智/胡笑，幼时险被领养的郝运、违抗家人意愿的吴爱爱也都曾面临人生的选择。

很多朋友问我，最后死的究竟是许智还是胡笑？我想表达的已呈现在片子里了，观众该有自己的诠释空间，这时候创作者再跳出来盖棺定论，不道德。

饰演许智/胡笑的女演员陈芋米，是我的好朋友，出于帮忙来演这个角色。短短几天的戏份，可把她折腾得够呛，学吉他记歌词，跳楼、演死尸、裸身还要被埋在土里（重庆的冬天很冷），最后一场分身打斗戏，没有武术基础的她要将两人的动作戏全部拍一遍，拍完时她整个人几近虚脱。

不过，目前大家对这个角色的评价很好，这是对一个敬业演员最好的回馈了。（剧透一下，这个角色后面还会出现哦）

在24集的故事里，我描写了王露曦、许智/胡笑和未来即将登场的姜辛三位女性，同样来到都市追求梦想，并在过程中遭遇挫折，三位的选择却各不相同，组出了一幅明德女子图鉴。也想借这三个故事和观众一起探讨，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我们该如何自处，如何选择。

千年水熊虫——最初编剧提出了两个生命力极强的生物，灯塔水母和水熊虫。不过我们更看中水熊虫身上的特质—不惧伤害，这种极端特性很容易去做喜剧桥段，而且这种生物大家也更陌生，带有科普的感觉。

这个故事里，我们想探讨单身青年的孤独感。当今这个时代，大家害怕孤独，渴望情感。但情感来临时，又容易望而却步，担心自己遇到的不是真爱。那……真爱到底是什么呢？你又如何判断丘比特射出的是金箭还是铅箭？

初稿还没写完，我脑子就已经蹦出子贤的形象，一说出来大家纷纷赞同，再往后写隐隐就有量身定做的感觉了。

张子贤生活中就是位幽默大师，他的到来让刘国栋这个角色倍加喜感，「小领导零基础」等爆笑台词也是他依据原对白临场发挥出来。日子一长，他对动管局也有了感情，没戏时也来现场呆着。临到走时，我开玩笑说要不让这角色常驻三局得了，他欣然同意。可惜拍摄计划紧张，没有空闲修改剧本，计划就此搁置。

毒蜂案——项目开始时，本来是想把《动物管理局》做成两季，每季12集。所以我们做剧本时，在11、12两集预设了一个大梗，整个形态也接近标准的悬疑动作类型，所以在这个故事上没有做主题，更侧重情节和人物主线。

孙晴扮演者孔雁，之前是位出色的舞台剧演员，言谈举止有种独特的美感，很适合摄魂蜂这个角色，而且摄魂蜂有些表演段落需要舞台感，孔老师的经验也排上了用场。（剧透一下，孔老师后12集仍有戏份）。

这两集中，比较遗憾的是吴探长和孙晴的高潮打斗戏，剧本里原设计是在高速运行的封闭地铁车厢中，制片方也联系到了当地城铁。可动作指导考察后评估危险系数太高，我们只得把高潮戏移到了船上。

很感谢这部剧的所有演员，每个角色身上都有一些荒诞不经、难以理解的行为举止，但他们都抓到角色的情感内核，出色地完成了人物。

五、要么杀了我 要么放我走

在评论中看到有朋友对后期的剪辑、音乐、动画等部分很感兴趣，也聊一下。

整个制作过程耗时最久的不是剧本、也不是拍摄，而是后期，做了整一年，后期的各个部门都饱受我的摧残，单是剪辑部分就花了八、九个月。

我是做剪辑出身，对这部分要求比较严苛，开始就对剪辑师提了两个要求。

1，一定任何时刻都保持观众的角度。观众永远对下一秒的情节是未知的，我们不能熟悉素材后，就惯性思维地决定哪里重要，哪里不重要，并在不重要的部分就快速带过。要把整部片子看做是一个人，观众看片时应像是和一个人在交流，你的每个剪辑点都决定了交流是否顺畅。

2.根据每个单元故事内核的不同，做出独属的风格。不论是神经喜剧、悬疑动作、温情正剧、文艺片（真的有）……都该做出相应的类型感。让观众观看一部剧集就能获得多种类型的观影快感。

自此，剪辑师日夜不休，白天赶进度，晚上看类型片归纳类型特点。两位剪辑师轮番上阵供我折磨，仍追赶不上项目进度，据传剪辑指导中途还去偷偷看了心理医生。九个月后片子终于定剪，就是大家目前看到的这个样子。

作曲也没少被折腾。

一般喜剧片里，音乐参与叙事的程度很高，也要特别注意节奏断点，否则包袱容易不响。所以我没有沿用剧集惯例会用的音乐编辑，而是改由我和剪辑师去铺全片的音乐，作曲按我们的需求持续供货。

整个过程持续了四五个月，这部剧的单元故事多变，每集需求的音乐种类各不相同，作曲老师长长短短做了一百多支，而我仍不停地要新曲子。作曲老师接近崩溃，他让我说实话，到底还差多少支……

配乐部分结束，作曲老师跑去唱了片尾曲《自己的英雄》，直到现在我去听这首歌，仍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壮感。

歌曲的部分有评论说我夹带私货，这些歌曲的确是我喜欢的，不过并不单纯是夹带私货的目的。在一个架空世界中，流行歌曲、影视作品、热门新闻等都是增强这个世界真实感的手段，也能确立这个世界在时间序列中的位置。

片头动画前后返修了几十遍。有人说这段动画抄袭了《马男》，说实话我没看过这部片子。之所以将动画做成这种风格，是希望大家在每集开始时，将心态调整为去看一出闹哄哄的滑稽戏。而片尾MV我选取了一支吉他曲配以温馨画面，是希望观众带着满足平静的感觉离开。

如短评一位朋友所说——希望大家带着猎奇的目的进来，离开时收获的是满满的喜悦和感动。

还有三局宣传片的定格动画，有些弹幕吐槽说这宣传片太省事了。这里要申辩一下，我们第一考虑的是合理性，这支宣传片是三局内部所做，不能过于高大上。但如果做得像真实的基层单位宣传片，观影感受也会不好，所以最后才选择这种方式。

声音上我加入了大量的「综艺」音效，这也许是一些评论觉得片子太过综艺的原因。其实综艺、电影、剧集干嘛要分得那么清楚，他们当然各自有各自的标准，但只要能够增强戏剧效果，我觉得就是有效合适的手法。

哦，还有一个，有人问洗浴中心的招牌为何那么抢眼？其实大家仔细看一下，里面铺满瓷砖的审讯室、社长办公室的水池，办公区域里的脚凳、储物柜……你会发现三局本身就是由一个洗浴中心改造建成的。

——Well, Nobody’s perfect.

用我最喜欢的电影台词作为结语吧，这也是我在片中想和大家说的话。没有人是完美的，如何能与自己和解、包容他人、平心静气地去看待这个世界，是我们一生都要去面对的命题。

先写到这里，待到后面剧集更新或看到大家讨论的问题，我再来做补充。希望各位能继续关注我们《动物管理局》后续的播出，持续热烈讨论起来。也祝大家在已经到来的这个夏天里，遇到好运相信爱。

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