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晚清史】《李鸿章传》梁启超 著
【概述】因为觉得张黎拍的《走向共和》电视剧好看,故而自己对晚清历史产生浓厚兴趣。 而要研读这段历史,尤其是光绪一朝所发生重大事件,则绕不过李鸿章一人。《走向共和》虽然拍的精彩,然而剧中对李鸿章多有美化渲染,与史实又难免产生偏差。要还原真实的人物形象,则需往上追溯,研读与李同一时代人物的书籍记录。

梁启超与李鸿章“于政治上为公敌,其私交亦泛泛不深”。然而李鸿章去世后仅一个月,梁启超便撰成此书,抛开是否有蹭热点的动机不谈,在书中,梁启超仍以“公平之心”和屏除私见的态度,对李之生平功过、历史地位进行了客观公正的评价。所以欲了解李鸿章其人,梁启超的这本传记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以下是摘抄和笔记部分。
1 绪论
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举天下人而恶之,斯可谓非常之奸雄矣乎?举天下人而誉之,斯可谓非常之豪杰矣乎?虽然,天下人云者,常人居其千百,而非常人不得其一。以常人而论非常人,乌见其可。故誉满天下,未必不为乡愿;谤满天下,未必不为伟人。
【按】“天下惟庸人无咎无誉”开篇点睛之笔,格调立见。
然而“以常人而论非常人,乌见其可”以今天视角来看,有鼓吹精英主义论调之嫌。
吾敬李鸿章之才,吾惜李鸿章之识,吾悲李鸿章之遇。李之历聘欧洲也,至德,见前宰相比斯麦(今译为俾斯麦),叩之曰:“为大臣者,欲为国家有所尽力。而满廷意见,与己不合,群掣其肘。于此而欲行厥志,其道何由?”比斯麦应之曰:“首在得君。得君既专,何事不可为?”李鸿章曰:“譬有人于此,其君无论何人之言皆听之。居枢要侍近习者,常假威福,挟持大局。若处此者当如之何?”比斯麦良久曰:“苟为大臣,以至诚忧国,度未有不能格君心者。惟与妇人孺子共事,则无如何矣。”李默然云(此语据西报译出,寻常华文所登于《星轺日记》者,因有所忌讳不敢译录也)。呜呼!吾观于此,而知李鸿章胸中块垒,牢骚郁抑,有非旁观人所能喻者。吾之所以责李者在此,吾之所以恕李者亦在此。
【按】此处记载了一段李鸿章与俾斯麦的耐人寻味的对话。“与妇人孺子共事”:慈禧太后与光绪帝。
凡人生于一社会之中,每为其社会数千年之思想习俗义理所困,而不能自拔。李鸿章不生于欧洲而生于中国,不生于今日而生于数十年以前,先彼而生、并彼而生者,曾无一能造时势之英雄以导之翼之。然则其时其地所孕育之人物,止于如是,固不能为李鸿章一人咎也。而况乎其所遭遇,又并其所志而不能尽行哉。吾故曰敬李之才,惜李之识,而悲李之遇也。
2 李鸿章之位置
论者动曰:“李鸿章近世中国之权臣也。”吾未知论者所谓权臣,其界说若何。虽然,若以李鸿章比诸汉之霍光、曹操,明之张居正,与夫近世欧美日本所谓立宪君主国之大臣,则其权固有迥不相俟者。使鸿章而果为权臣也,以视古代中国权臣专擅威福,挟持人主,天下侧目,危及社稷,而鸿章乃匪躬蹇蹇,无所觊觎,斯亦可谓纯臣也矣。使鸿章而果为权臣也,以视近代各国权臣风行雷厉,改革庶政,操纵如意,不避怨嫌,而鸿章乃委靡因循,畏首畏尾,无所成就,斯亦可谓庸臣也矣。
4 兵家之李鸿章(上)
江、浙两省,中国财赋之中坚也,无江、浙则是无天下。故争兵要则莫如武汉,争饷源则莫如苏、杭,稍明兵略者所能知也。
【按】此处断句疑为“武、汉”。直到晚清太平天国运动起,武汉军事地位开始得到重视。同时期曾国藩奏折中有“东南形势,则金陵为险;天下大事,则武汉为重”的说法。
淮军之初至上海也,西人见其衣帽之粗陋,窃笑嗤之。鸿章徐语左右曰:“军之良窳,岂在服制耶?须彼见吾大将旗鼓,自有定论耳。”至是欧美人见淮军将校之勇毅,纪律之整严,莫不改容起敬;而常胜军之在部下者,亦始帖然服李之节制矣。
【按】李鸿章招淮军剿太平军,适时太平军势焰正旺,逼近上海租界。此段对话发生在淮军击退太平军,进入租界之后,堪称李鸿章治军的经典语录。
曾文正曰:“凡军最忌暮气。当道、咸之交,官军皆暮气,而贼军皆朝气;及同治初元,贼军皆暮气,而官军皆朝气。得失之林,皆在于是。”
【按】“凡军最忌暮气”,经典。
洪秀全以市井无赖,一朝崛起,不数岁而蹂躏天下之半,不能以彼时风驰云卷,争大业于汗马之上,遂乃苟安金陵,视为安乐窝,潭潭府第,真陈涉之流亚哉!
【按】陈涉:陈胜,指秦末陈胜吴广起义。梁启超对洪秀全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5 兵家之李鸿章(下)
同治三年九月,捻党一股入湖北,大掠襄阳、随州、京山、德安、应山、黄州、蕲州等处。舒保战死,僧王之师屡溃。僧王之为人,勇悍有余而不学无术,军令太不整肃,所至淫掠残暴,与发捻无异,以故湖北人民大失望。
【按】僧王即僧格林沁。今人史料对僧格林沁多有褒扬,此处则评价不高。
6 洋务时代之李鸿章
由此观之,则李鸿章固知今日为三千年来一大变局,固知狃于目前之不可以苟安,固尝有意于求后千百年安内制外之方,固知古方不以医新症,固知非变法维新,则战守皆不足恃,固知畛域不化,故习不除,则事无一可成,甚乃知日后乏才,且有甚于今日,以中国之大,而永无自强自立之时。其言沉痛,吾至今读之,则泪涔涔其承睫焉。夫以李鸿章之忠纯也若彼,其明察也若此,而又久居要津,柄持大权,而其成就乃有今日者,何也?则以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知有外交而不知有内治,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民。日责人昧于大局,而己于大局,先自不明;日责人畛域难化,故习难除,而己之畛域故习,以视彼等,犹不过五十步与百步也。殊不知今日世界之竞争,不在国家而在国民;殊不知泰西诸国所以能化畛域、除故习、布新宪、致富强者,其机恒发自下而非发自上,而求其此机之何以能发,则必有一二先觉有大力者,从而导其辕而鼓其锋,风气既成,然后因而用之,未有不能济者也。李鸿章而不知此不忧此则亦已耳,亦既知之,亦既忧之,以彼之地位,彼之声望,上之可以格君心以臂使百僚,下之可以造舆论以呼起全国,而惜乎李之不能也。吾故曰:李之受病,在不学无术。故曰:为时势所造之英雄,非造时势之英雄也。
【按】梁启超与前辈李鸿章观点之异同在此:“知有兵事而不知有民政,知有外交而不知有内治,知有朝廷而不知有国民”“殊不知今日世界之竞争,不在国家而在国民;殊不知泰西诸国所以能化畛域、除故习、布新宪、致富强者,其机恒发自下而非发自上”。从洋务派到维新派仅相隔一代人,然而观念已经开始发生转变。
然而梁之观点亦有其局限。他把富强中国的希望寄托于开化群众上,那么如何做到开化国民、布施新政呢?“必有一二先觉有大力者,从而导其辕而鼓其锋”——他希望由少数先锋领袖人物来担任开天辟地之重任。所以在梁启超的世界观里,或者说至少在本书所体现的观点中,精英主义、精英救世是占有很大比重的。
7 中日战争时代之李鸿章
彼苍者天,前之所以宠此人者何以如是其优,后之所以厄此人者何以如是其酷耶?
【按】晚清列位洋务派重臣中,曾国藩晚年因处理“天津教案”引起争议,被舆论肆意攻击;李鸿章因甲午、庚子两役主导战后议和,被时人扣上卖国贼的帽子。自古舆论从来轻薄无情,读史者不可不鉴之。
西报有论者曰:“日本非与中国战,实与李鸿章一人战耳。”其言虽稍过,然亦近之。不见乎各省大吏,徒知画疆自守,视此事若专为直隶满洲之私事者然,其有筹一饷出一旅以相急难者乎?即有之,亦空言而己,乃至最可笑者,刘公岛降舰之役,当事者致书日军,求放还广丙一船,书中谓此舰系属广东,此次战役,与广东无涉云云。各国闻者,莫不笑之,而不知此语实代表各省疆臣之思想者也。
【按】此处“刘公岛降舰之役,当事者致书日军,求放还广丙一船”一事,发生在甲午海战之后。隶属于广东水师的广丙号被日军俘获,广东水师派人向日本交涉,提出了一个荒唐可笑的要求,“以‘广丙’舰不是北洋海军舰船,属于广东水师,此次战役与广东无关为理由,要求日本方面立即归还‘广丙’ 舰。广东水师这一神操作,引起了国外媒体一片嘲笑,所以当时有“日本非与中国战,实与李鸿章一人战”这种说法。
9 外交家之李鸿章(下)
当时中国人欲借欧力以拒日者,不独李鸿章而已,他人殆有甚焉。张之洞时署江督,电奏争和议曰:“若以赂倭者转而赂俄,所失不及其半,即可转败为胜,恳请饬总署及出使大臣,与俄国商订密约,如肯助我攻倭,胁倭尽废全约,即酌量画分新疆之地以酬之,许以推广商务。如英肯助我,报酬亦同”云云。当时所谓外交家者,其眼光手段,大率类是,可叹。
【按】日本提出割地和巨额赔款要求,消息传到国内,举国震惊。张之洞提出以合纵连横的策略去牵制日本,然而无异于引狼入室,也被后人所耻笑。所谓“弱国无外交”,是从晚清起几代人探索出来的血泪经验。
俄人既据旅顺、大连,英国藉口于均势之局,遂索威海卫。时日本之赔款方清,戍兵方退,英人援俄例借租此港,二十五年为期,其条约一依旅顺、大连故事。时李鸿章与英使反复辩难,英使斥之曰:“君但诉诸俄使,勿诉诸我。俄使干休,我立干休。”李无词以对焉,狼狈之情,可悯可叹。所承其半点哀怜者,惟约他日中国若重兴海军,可借威海卫泊船之一事而已。
英国又援均势之说,请租借九龙以相抵制,其期亦九十九年。定议画押之前一日,李鸿章与英使窦纳乐抗论激烈,李曰:“虽租九龙,不得筑炮台于其山上。”英使愤然拍案曰:“无多言!我国之请此地,为贵国让广州湾于法以危我香港也。若公能废广州湾之约,则我之议亦立刻撤回。”鸿章吞声饮泪而已。实光绪二十四年四月十七日也。
西人之论曰:李鸿章大手段之外交家也。或曰:李鸿章小狡狯之外交家也。夫手段狡狯,非外交家之恶德。各国并立,生存竞争,惟利是视,故西哲常言个人有道德,而国家无道德。试观列国之所称大外交家者,孰不以手段狡狯得名哉?虽然,李鸿章之外交术,在中国诚为第一流矣;而置之世界,则瞠乎其后也。李鸿章之手段,专以联某国制某国为主,而所谓联者,又非平时而结之,不过临时而嗾之,盖有一种《战国策》之思想,横于胸中焉。观其于法、越之役,则欲嗾英、德以制法;于中、日之役,则欲嗾俄、英以制日;于胶州之役,则又欲嗾俄、英、法以制德,卒之未尝一收其效,而往往因此之故,所失滋多,胶州、旅顺、大连、威海、广州湾、九龙之事,不得不谓此政策为之厉阶也。夫天下未有徒恃人而可以自存者。泰西外交家,亦尝汲汲焉与他国联盟,然必我有可以自立之道,然后可以致人而不致于人。若今日之中国,而言联某国联某国,无论人未必联我,即使联我,亦不啻为其国之奴隶而已矣,鱼肉而已矣。李鸿章岂其未知此耶?吾意其亦知之而无他道以易之也。要之,内治不修,则外交实无可办之理。以中国今日之国势,虽才十倍于李鸿章者,其对外之策,固不得不隐忍迁就于一时也,此吾所以深为李鸿章怜也。虽然,李鸿章于他役,吾未见其能用手段焉,独《中俄密约》,则其对日本用手段之结果也。以此手段而造出后此种种之困难,自作之而自受之,吾又何怜哉!
【按】1896年李鸿章签订的《中俄密约》乃是其外交政绩中的一大污点。此先例既开,后患接踵而至,接下来数年时间里欧美列强兴起了与清廷签订条约的浪潮。
对于李鸿章主政期间的外交方针,梁启超毫不留情地给予了激烈抨击,认为其惯用策略大抵是沿用传统中国《战国策》的思想,“专以联某国制某国为主”。然而“内治不修,则外交实无可办之理。”
11 李鸿章之末路
至是而李鸿章病且殆矣。鸿章以八十高年,久经患难,今当垂暮,复遭此变,忧郁积劳,已乖常度,本年以来,肝疾增剧,时有盛怒,或如病狂。及加以俄使助天为虐,恫喝催促,于邑难堪,及闻徐寿朋之死,拊心呕血,遂以大渐,以光绪二十七年九月廿七日薨于京师之贤良寺。闻薨之前一点钟,俄使尚来促画押云。卒之此约未定,今以付诸庆亲王、王文韶。临终未尝口及家事,惟切齿曰:“可恨毓贤误国至此!”既而又长吁曰:“两宫不肯回銮。”遂瞑焉长逝,享年七十八岁。
【按】签《辛丑条约》后不到半年,李鸿章即病逝。
12 结论
十年以来,与李齐名者,则张之洞也。虽然,张何足以望李之肩?李鸿章实践之人也,张之洞浮华之人也。李鸿章最不好名,张之洞最好名,不好名故肯任劳怨,好名故常趋巧利。之洞于交涉事件,着着与鸿章为难,要其所画之策,无一非能言不能行。鸿章尝语人云:“不图香涛作官数十年,仍是书生之见。”此一语可以尽其平生矣。至其虚骄狭隘,残忍苛察,较之李鸿章之有常识有大量,尤相去霄壤也。
【按】此处梁启超多贬张而褒李。结合前处外交方面,张之洞多书生之见,实不如李。
李鸿章与日相伊藤,中日战役之两雄也。以成败论,自当右伊而左李。虽然,伊非李之匹也。日人常评伊藤为际遇最好之人,其言盖当。彼当日本维新之初,本未尝有大功,其栉风沐雨之阅历,既输一筹。故伊藤之轻重于日本,不如鸿章之轻重于中国,使易地以处,吾恐其不相及也。虽然,伊有优于李者一事焉,则曾游学欧洲,知政治之本原是也,此伊所以能制定宪法,为日本长治久安之计;李鸿章则惟弥缝补苴,画虎效颦,而终无成就也。但日本之学如伊藤者,其同辈中不下百数;中国之才如鸿章者,其同辈中不得一人,则又不能专为李咎者也。
【按】伊、李二人作为各自国家之杰出代表,其命运沉浮交错,是晚清历史的一大看点。伊藤博文与李鸿章于1895年于天津 签订《中日天津条约》时初次见面,据考证,之后长达十年时间里二人常有书信往来。伊藤博文以学生自居,以年长其18岁的李鸿章为老师,尊其为人格之楷模。李鸿章对伊藤博文同样多有赏识,在相当长时间内对日本亦秉持友好态度解决外交争端(长崎事件)。在二人往来书信中,李鸿章写道: “昔人之论纵横者,以三晋之合离为秦之强弱。今则局势阔远,合两洲之大而为七雄,又非春秋战国之比。……我两国正如金瓯,无一败欠,诘尔戎兵,明其政刑,真其时也。 ”书信中流露出李鸿章的个人期愿,是希望大清国与日本国能致力于携手发展,永固金瓯,共同繁荣。然而私人关系的走向并不能替代国际关系。甲午一役,北洋海军全军覆没,至此日本冉冉上升成为东亚的新兴列强。

李鸿章之治事也,案无留牍,门无留宾,盖其规模一仿曾文正云。其起居饮食,皆立一定时刻,甚有西人之风。其重纪律,严自治,中国人罕有能及之者。不论冬夏,五点钟即起,有家藏一宋拓《兰亭》,每晨必临摹一百字,其临本从不示人。此盖养心自律之一法。曾文正每日在军中,必围棋一局,亦是此意。
然则李鸿章果何等之人物乎?吾欲以两言论断之曰:不学无术,不敢破格,是其所短也;不避劳苦,不畏谤言,是其所长也。呜呼!李鸿章往矣,而天下多难,将更有甚于李鸿章时代者,后之君子,何以待之?
【按】点评可谓中肯。结合本书的完结时间1901年,不难理解梁启超有感于时局艰难,后来者无以为继:“李鸿章往矣,而天下多难,将更有甚于李鸿章时代者,后之君子,何以待之?”
附录二 李鸿章的奏折 摘抄
鸿章以为中国欲自强,则莫如学习外国利器;欲学习外国利器,则莫如觅制利器,师其法而不必尽用其人。欲觅制器之器与制器之人,则或设一科取士。士终身悬以为富贵功名之鹄,则业可成艺可精,而才亦可集。
天下至奇至异之事,究必本于平常之理,如或不然,则推知必不远行,行之亦不能久。
中国文物制度,迥异外洋獉狉之俗,所以郅治保邦、固丕基于勿坏者,固自有在,必谓转危为安、转弱为强之道,全由于仿机器,臣亦不存此方隅之见。
士大夫见外侮日迫,颇有发奋自强之议,然欲自强必先理财,而议者辄指为言利。欲自强必图振作,而议者辄斥为喜事。至稍涉洋务,则更有鄙夷不屑之见横亘胸中。不知外患如此其多,时艰如此其棘,断非空谈所能有济。我朝处数千年未有之变局,自应建数千年未有之奇业。若事事必留守成法,恐日即于微弱而终无以自强。
【按】评价一人不能片面地以一时一事来下结论,而需放在同时代大背景下予以尽可能全面的看待。读李中堂奏折陈言,其形象轮廓愈趋于清晰完整。作为旧官僚中的洋务改革派代表人物,李面临各个方向的重重阻力,欲有所作为却处处掣肘。不过,对于其同时代的守旧派,形象往往模糊化和脸谱化,所以欲了解这一段历史,还需继续研读与李同时代其他人物的内容,例如与李同时代的翁同龢、陈夔龙等人的著述。所谓由点及面,便是我个人读史的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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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友1784046 赞了这篇日记 2021-02-08 09:5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