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朋友
我上半年写的诗歌里自己最喜欢的是《我的情人》,和妻子聊天聊到如果找一个女朋友的话期望是什么样的,就有了这首《我的女朋友》。
我给妻子说
我成为不了一个好作家
我有女朋友这件事也就毫无意义
她说,她也是
我说我必须成为一个好作家
我的女朋友才有浓重的色彩
她说,她也是
我的女朋友天然有书卷气
但是她读很少的书
性格极其开朗,又冰冷
独立得可怕
噬命般贪图寂寞
考虑别人的感受多于自己
年少时体贴、狂热得爱过人
也准备嫁人
托付一生于一个男人
幻灭后,用几年时间又重拾信心
第二次准备嫁人
直至今日,等待着
对生命的伟大和卑微怀有同样的敬畏
对看到的和未看到的从来不下结论
对人性之恶存有很大的辩证观念
她惶恐老无所依
又期待年少时灿烂的燃烧
时间对她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也曾焦灼
她不美,年少时有舞蹈天赋催生的艺术家梦想
时日不久
梦夭折于爱情,受阻于徒有其表的男人
好男人是可以改造一个女人的
她从未遇到过像剑一样的男人
她见过的、拥有的都是讲座式的男人
那时候她心死了一半
她常常光着脚半夜读诗
我抽烟时,她也抽半支
陪我写小说时抓起自己的头发扎住后趴在桌子上睡着
醒来后问:我睡了多少字?
我说:今天睡了五千字
我找到一口好面,她会坐在对面看我吃完却不动一口
尊重我的缺点,因为这和她无关
她明白她不会和我一起生活
喜欢将手放在我的胸膛上
说,你的心跳异于常人
我的女朋友和我妻子的名字重叠了一个字
我的女朋友也是独生女儿
我女朋友的姓氏笔画繁多
我给她起过小名
但都不及她的本名融洽
我问她,你觉得你最好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她说,是学生时代吧
我说,不是,是现在,就是此刻
她反问,那么你呢
我说,我还没到最好的时候
因为,我还没写出自己最好的作品
她说,不是,你也是现在,就在此刻
她高挑、机敏、乐意奉献
因为良好的成长环境
而能抵御琐碎和轻视
如果再仔细看,任何文学作品里都没有她
任何“读者”都未曾见过她
她不像我情人活得那么决绝
她活得非常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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