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边缘人演到超级英雄,他是全世界最酷的崽
埃兹拉·米勒和他的乐队Sons of An Illustrious Father五一假期前曾来过北京演出。
公司的几个小伙伴捂着心口,喊着“我们家鹅仔”就拉着我去了livehouse,我一路人粉本来只是去凑下热闹的,结果没想到就这么被深深吸进这个洞。
Sons of An Illustrious Father是一个三人乐队,风格繁杂,我听出了朋克、民谣、蓝调,甚至噪音和工业金属,它是杂糅体,不是一听就很讨好耳朵的那种音乐,但很有性格且让人印象深刻。
像极了埃兹拉·米勒本人。

他大多数时候是鼓手,在舞台上很投入,在我前方的妹子用相机拍下了他敲鼓过程头发上汗水滴下的瞬间,激动大喊,”今夜足以”!

我看着舞台,觉得不可思议,眼前的少年就是[正义联盟]的话痨小可爱闪电侠,是[神奇动物在哪里]里让人心疼的反派克雷登斯;
也是[璧花少年]里比所有人都闪耀的同志男孩帕特里克和埃兹拉·米勒版“洛基恐怖秀”的异装博士。



他太强了,如此多变自如,还总是绝对的舞台焦点。
埃兹拉·米勒这个人吧,想想还真这么神奇,不管在怎样繁华的人群中,他似乎总能是最亮眼的那个。
在之前的Met Gala红毯上,米勒就用层层叠叠的7双眼睛迷幻了众生;再之前的SDCC展上,他一身粉红色的马里奥蘑菇装大胆到让人惊掉下巴。


更别提我很喜欢的他在《花花公子》杂志的兔女郎装,一套是红唇烈焰,穿着黑色蕾丝筒袜和黑色细高跟,一脸的魅惑高贵;
另一套是纯纯的白色纱裙套装,或背对观众、露出裸背的线条,或双膝跪地、一脸纯真淡漠,或翘起脚丫、一副甜美忧郁。
米勒的女装韵味,怕是指尖的烟草不能比,是齿间的清茶不能比。

你可以叫他“小闪”,叫他“鹅仔”,叫他埃兹拉·米勒,他各种敢穿,毕竟他的偶像之一可是奥斯卡·王尔德,奉行的时尚哲学是“never be overdressed”。
他也各种敢接戏,从不设限,从乖戾的古怪少年到青年变态,各类边缘人角色演了个遍,但也能立马从古怪的小圈子里跳出来,拥抱超英角色。
他早早就出柜,称自己为“queer”,从男性到女性他都可,从演戏到玩乐队他都做,他才26岁,是新世代的那种精彩和无畏,也是这个世代别具一格的“新王尔德”式偶像。
很多人认识埃兹拉·米勒都是从[璧花少年]开始,他和艾玛·沃森、罗根·勒曼搭档演三个不同个性的高中生。
“璧花”是说那些在聚会中坐在角落无人问津的男孩女孩,因为性格内向,他们常常被人忽视,这样的少年长成总是多了一些格外的愁绪。
不过,电影里的“璧花少年”是说罗根·勒曼饰演的男主查理,埃兹拉·米勒的角色帕特里克不一样。他是高年级生,和妹妹沃森一起疯,为摇滚乐痴醉,在聚会上被女孩们围绕着闪耀。

是他率先带着默默无闻的“璧花少年”参加聚会,对他敞开怀抱,告诉他“你很特别”;
带着他加入“洛基恐怖秀”的剧院演出,米勒是舞台上的异装博士,红裙黑丝,蓝色眼影和白色珍珠项链,妩媚妖娆,狂放自在。

米勒在[璧花少年]里算不上绝对的主角,但他反而是最出彩的那个,高个子、一张俊俏面庞,时而高调热忱,时而忧郁落寞。
帕特里克这个角色也有着同样边缘同志少年的那种愁,和同性恋人相恋却不能说,比之同龄人更早地知晓了爱情和人生的真相,他的忧伤也显得更可贵。

第一次在[璧花少年]看埃兹拉·米勒表演的人,会被他惊到,这个极有魅力的角色几乎与他完美融合。
实际上,这也是他第一次演这种鬼马机灵、更快乐活泼的少年角色,此前的作品,其实他才是那个“璧花少年”。
不论是出道作[放学后]里的寄宿学校男孩,内向沉默,手持摄影机意外拍下了一对姐妹死亡的过程;还是[凯文怎么了]里的小恶魔凯文,从在家庭关系里的极度恋母到在学校制造杀戮、逐渐走向毁灭的陌路,埃兹拉·米勒的角色总与“平常人”相去甚远。


可爱,聪明,漂亮,但古怪,阴郁,边缘,他早期的角色常常和他的真实童年交织在一起。虽然很难想象,但埃兹拉·米勒小时候总是那个被欺负的小孩。
他有口吃,性格也不是很合群,是个同学眼里的“怪小孩”,为了治口吃去学歌剧,却意外打开了自己性向多样的大门,他会开始亲吻男孩。
他也自嘲:“这样,似乎把自己变得更怪了啊。”
因为口吃、因为性向从10到17岁遭遇的霸凌,那些艰难的时刻,他都是一放学就立马跑回家,边吃泡面,边听“哈利·波特”的有声书度过的。
学生时代被嘲笑、被霸凌的经历,很容易为他早期角色提供了诸多灵感,出演第一部电影时,他才15岁,利用课余时间就去拍了[放学后],饰演那种典型的边缘少年,拍第一部电影就进了当年戛纳“一种关注”单元。

电影拍时,他还在上学;结果等到电影上映时,他已经辍学回家了。
说来奇妙,甚至是有些疯狂。米勒回忆那时候的自己正前路迷茫,却在某一晚梦到了伟大的作曲家贝多芬,梦中的贝多芬由于失去了听觉,异常沮丧,贝多芬的忧伤正好和米勒当时所面临的挑战产生了共鸣。所以,他退学了。
通过一个梦就决定了往后的人生,听起来简直超疯狂的。
但感性又执拗的米勒一直异常相信这个梦,是这个梦让他决心在自己的人生采取主动,没有丝毫怀疑、没有质疑,也没有试图去融入一个他不自在的环境,而是全身心投入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中去。
那就是,演戏。
[凯文怎么了]中,他和“女王”蒂尔达·斯文顿演对手戏,他是不安分的儿子,是出生开始就和母亲作对的问题少年,是在校园制造屠杀的聪明而邪恶的小恶魔。



不是那种过分癫狂的表演,而是将邪恶内化在行动里。
埃兹拉·米勒的表演既隐忍静默又具爆发力,几次和母亲的对峙、最后时刻在校园的暴力爆发、包括在监狱时的冷漠淡然,不动声色中让人看到了极具有分量的表演。

也难怪[凯文怎么了]在电影节的一次展映时,惹得台下的一位观众起身冲着米勒大喊“都是你的错!全都是你的错!”
在[正义联盟]和[神奇动物在哪里]之前,他演了很多这样游走于社会边缘的角色,可能缘于自身经历,米勒很容易在这样的角色身上倾注感情,也很容易演出一种独有的悲悯感。
曾和埃兹拉·米勒合作过[斯坦福监狱实验]的导演凯尔·帕特里克·奥瓦内兹,和[神奇动物在哪里]的导演大卫·耶茨说起米勒这个人,都曾不约而同地这样形容他:
“我从来没有碰到过像他那样的人,这个世界不会有第二个像埃兹拉·米勒一样的人了吧” 。
埃兹拉·米勒是好莱坞的异类。
和银幕上他曾塑造的那些孤零零的边缘人形象不同,早时被欺凌的经历并没有让他长成孤独的小孩,相反,他比谁都活得坦然自得、自由洒脱,也真正的快乐。
拍完[璧花少年],拿了一堆奖,媒体上对他都是溢美之词之际,接受《Out》杂志采访时,他却坦然出柜了。
虽然并不想被人简单定义为“gay”,他更喜欢别人称呼他为“queer”,酷儿,简单说,就是除了异性恋的一切。

在性向上持与传统标准不同而性向流动的人,不一定是同性恋,用米勒的话来说“当我说queer这个词的时候,我是想表达人类真的很伟大”。
行业内外的人却对他语重心长“你犯了一个愚蠢的错”,是啊,好莱坞有那么多同性恋、酷儿、性别流动的人在他们的公众形象中隐藏着他们的性别身份,是有原因的。
《人物》杂志直接写道:“他早期的作品,那些完美地实现了对怪人的描绘,本来让他非常有前途。但公开性向,或许让他浪费掉了未来的机会”。
但好在,这些最终都没有影响到他的发展,他的闪电侠角色甚至还被赋予了“第一个由非异性恋饰演的超级英雄”这层含义。

当然,他的特立独行即使在西方社会也并非那么容易得到普遍认可,他也曾因为穿着被认为出格而在街上的华夫饼店里遭到人身攻击。
但米勒向来对这一切很坦然,采访里,他笑得很阳光,“虽然听起来很俗气,但我只想做真实的自己”。
出演“神奇动物”后的采访里被问到“如果可以挥舞魔杖改变世界的话会怎么做?”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摧毁父权制。这是问题的根源,暴力压制女性的文化,或许是世界上所有问题最最最深刻的根源。”
“我们不能创造一个鼓励多元化的世界,是一个多悲哀的事。”他讲起自己幼时无法融入群体的往事时,语气是轻松淡然的,但真正经历过的人就会清楚,那种痛苦必定也是无比深刻的。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他超越了痛苦,才变成了今天那样好的他。

最近的埃兹拉·米勒呢,他搬到了乡下,在佛蒙特州的一个乡村,他养了25只鸡,还有很多只羊,他会穿着各种各样奇怪的二手衣服在大自然走来走去,远离手机,喂养他的小动物们。
他在写[闪电侠]的剧本,也在写乐队的新歌,他在未来还会给人带来怎样的惊喜和美好,我对此永远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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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卷卷毛
本文首发于微信公众号【破词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