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赛王子
我有一个朋友,六年前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像现在这样消瘦。
阿俊原本不叫阿俊,他原来外号叫做黑娃,因为他的肤色展现着他非洲吉普赛国王七代单传完全不带杂交的高贵,黑的发红。
阿俊不矮,175左右,也不胖,就是黑,仔细一看还有点黑人版的陈建州的味道。
我跟阿俊初中认识,他带我学习,我带他上网,抽烟,喝酒,逃学,像极了爱情。最终在我俩的共同努力下,我成绩上升了,他成绩下降了。
但是所幸,他的成绩好,下降得慢,我成绩差,上升的快,不亏。
“就是当初认识了你,现在我爸看见我跟看见了仇人,说什么我们老吉普赛家,啊呸,老刘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学好的啊!”阿俊愁眉苦脸道。
“没事没事,你爸就是太年轻,没看清人,不给他露两手,他还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几斤几两。”我也安慰道。
当时的我们还在为了下一次考试发愁,不同的是我死猪不怕开水烫,阿俊却生怕他爹把他宰了过年。
有一天他觉得自己黑是因为外号导致的,因为黑也从而间接导致丑所以他决定把外号改为带有俊字的。
“俊什么呢?”阿俊想了一个礼拜,琢磨不出来。“要不,叫俊才?”我看他那样也不是个办法,随便敷衍了一句。“那不行,听着跟旺财亲近,别人不知道的以为我是非洲来的狗呢”阿俊一口否定我的建议。
“得,感情心底已经默认你那非洲国王爹了,把你亲爹给搞没了。
我小声嘀咕一句。
改外号这件事最终也不了了之了,日子一天天的过,我一天天的咸鱼着,时不时撒点孜然,闻着香不拉几的,而阿俊也一天比一天更黑,时不时还发紫,这就有点让我奇怪了。
有一天,我跟阿俊在清吧,按照往常点了一炮啤酒,三盘豆干,若干的胡豆,准备把下午饭给解决了。
“是不是你这外号没改,变帅没提上日程,导致你天天照镜子丑的自己都生气?”我嘲讽道。“滚滚滚”阿俊心不在焉的说着,整个人散发着泰迪过冬的气息。
我一瞧,得,有事了,男人这副模样,不是癌症就是女人,估摸着前者也不大可能,就他这个样子顶多皮肤癌,那排除最大可能就剩下女人了。
“哪家姑娘?南方的姑娘?还是北方的女王?”我问“南方的吧?估摸她家应该在热带。”我一听乐了,热带这范围有点广啊,你咋不说太阳直射点多少度呢?
阿俊也反应过来了,红着脸说“没有姑娘,哪来的姑娘,净瞎说。”我一听,心中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想着自己的猪被白菜反杀了,也不禁难过起来。
阿俊跟她是高中同学,我也认识这个女孩,毕业以后她去了厦门,阿俊在重庆,印象中女孩不算特别漂亮,但是白白净净,给人文静的印象。
也不知道怎么的,两个人突然就联系起来了,伴随着对以前的回忆,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次又一次的聊天,一段比一段长的对话,一天比一天更晚的入睡。阿俊告白了,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爱情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
两个人异地的距离没有成为阻碍,或者说,在最开始没有成为阻碍,他们跟其他情侣一样,又跟其他情侣不一样。
他们也逛街,吃饭,看电影,沿着公路慢慢消磨时间,左边是车流传来的汽笛声,右边是树木传来的蝉鸣,头顶是星空的宁静。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多,更多时候他们都是在网上,在电话里诉说今天有趣,烦恼的事。互相安慰,鼓励,又或者不说话静静的感觉对方的呼吸声。
阿俊也会时不时跑去厦门,看看自己从没有见过的大海。
“你的外号叫什么呀?我以后怎么称呼你?”女孩问道“你叫我。。吉普赛。。啊不对,你叫我俊哥吧。”阿俊说完老脸一红。“俊哥?不好听,我叫你阿俊吧,加一个阿字感觉好听一些,而且听着亲切。”女孩调皮的撅了撅嘴。“好好好。”阿俊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因为他觉得自己这个外号不仅好听,还能给他模样带来好运。更重要的是女孩这样叫他。
阿俊和妙妙是在世界杯前夕去了海南。妙妙是女孩的外号,很好听的外号,给人古灵精怪的感觉,两个有趣的灵魂在一起应该会很有趣。
阿俊从小就生活在内陆从没有见过大海,妙妙准备带他去见识一下真正的大海。
阿俊寄给我的照片中他抱着妙妙,黑与白的组合不禁让人感叹,爹妈的基因太重要了。
妙妙带阿俊玩遍了所有海上项目,阿俊还跟我抱怨这怎么照个相要收我500块,这太坑人。
而妙妙则在旁边劝到‘好啦好啦,我们用自己的相机照了自己去洗。’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柠檬的味道,刺鼻。
阿俊和女孩这样持续了很久,也因为这样,我和他也好久没见了,最多在电话里聊着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时间出来陪我一下之类的,他都会聊着聊着,然后说他女朋友给他打电话了,等会再打过来,每次我都觉得他是不是死了,怎么第二天也没打过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恋爱时朋友该鸽就鸽综合征。
阿俊是那一年德国7比1巴西的时候找我喝的酒,。“我真想买个机票去巴西把那一队的人的腿给卸了!”阿俊面部狰狞的说着。“赌狗丑恶的嘴脸。”我冷笑着。“说吧,怎么了,7比1还不值得你喝半瓶伏特加。”我问到。“我分手了。”阿俊平静的说着。“是前几天,妙妙突然就跟我说起以后,说了很多事情,关于她的未来,不关于我,我以为她只是像平常一样抱怨生活的不顺,我也就随口安慰了一下,哪里想到她就像。。”
“蓄谋已久。”我想到一个成语。
“对对对,蓄谋已久,完全没有余地的,我当时也慌了,我什么好话都说了,但她就是说什么也要分手,说什么自己受够了这样,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阿俊迷惑着问我。“她说她受够了一个人,每天跟我打电话见不到我人,自己抱着一个手机,让她觉得自己在跟一个机器人谈恋爱。多荒唐啊,有我这么黑的机器人吗?”说到这他已经神志不清了,自己抱着一个酒瓶子,嘴里不知道嘟囔着啥。
我也不知道,别问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知道另一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吉普赛王子,叫了服务员买单,扛着一个,不,拖着一个175的暗物质回家了。
从巴西队员勉强保住腿的那一夜过后,阿俊似乎接受妙妙与他分手的事实,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真正的伤害到谁。阿俊也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我也把120急救电话给划了,不再担心他是不是突然猝死了。只是我这个朋友,不再享受车流的汽笛声,不再抬头看星星。
后来妙妙也找了新的男朋友,挺帅的,又高又壮,像极了陈建州。阿俊看了以后笑了笑,只说了三个字。“挺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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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 Lord 赞了这篇日记 2024-01-21 09:15: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