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爱》中文剧本
第一幕 约克郡乡间 1840年
我在荒原见过你
青春娇俏
走出崎岖的小道
朔风掠过你的发梢
你不停地行走
四周是死寂的土地
直到找到那个地方
头痛欲裂的你可稍作歇息
但是道路一望无际
旅程刚刚开启
是的,道路一望无际
旅程刚刚开启
历经峡谷密布的荆棘
旅程继续
穿越风暴雷雨
旅程继续
寻找生命的缺失
旅程继续
路漫漫兮何其艰辛
旅程继续,继续
伊丽莎:简,你没事吧?
简:没事。
伊丽莎:我从教室窗户看见你。
简:没什么事。
伊丽莎:他不高兴了?
简:他不满意我的教学。
伊丽莎:还会有其它学校,其它工作。
简:可那里没有你。
伊丽莎:简 -
简:我不能失去职位。
伊丽莎:除了工作,生命还有其它意义。
布罗克赫斯特:爱小姐,讨论还没结束。
伊丽莎:布罗克赫斯特先生——
布罗克赫斯特:你认为可以藐视我?我才是学校的校长。
简:我以她们的最大利益为重——她们的教育。
布罗克赫斯特:你是说我没有?你必须尊重我对学校的管理。你听到了,简爱?如果你还想在罗沃德学校教书,你必须低头闭嘴。你和小时候一个德行。从你一到学校,我就知道你是刺头。你一直是个卑劣的小蛀虫。你认为你的精神能让你立足于世?女人的精神就是用来被粉碎的,相信我。我会粉碎你,就像满载的粮食粉碎一辆马车。我会打垮你。
简:我穷,相貌平平,我什么都不是,现在连精神也有错。我答应了姑娘们晚自习过去。
伊丽莎:告诉我,这不是你想要的。留在罗沃德,永远看不到更大的世界。
简:我是老师,我必须教学。而且我不会把你单独留下。
伊丽莎:我知道你有更大志向。
简:有时我也会梦想墙外的世界什么样。
伊丽莎:希望你能找到。
简:人的天性是渴望我们所没有的。
伊丽莎:总不会更糟。
简:我不想离开你。
伊丽莎:我要离开罗沃德了,我要结婚了。
简:为什么没早告诉我?
伊丽莎:我父亲决定的。
简:你幸福吗?
伊丽莎:我月底走,嫁到南方。
简:你一定要放弃工作?
伊丽莎:我会有家,有家庭。这是女人必须做的取舍。
简: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必须取舍,男人却可以随随心所欲?
简:你爱他吗?
伊丽莎:简,去吧,到墙外去,双手抓住你的人生,千万别放手。
简:我在报纸上看到招聘家庭教师的广告,费尔法克斯太太为桑菲尔德庄园年幼的被监护人寻找家庭教师。
伊丽莎:这是你的机会。
简:可是姑娘们——
伊丽莎:她们必须找到自己的路,我们都一样。无论人们告诉你什么,说什么,你必须永远记住,你的精神才能拯救你,但你必须首先相信自己。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爱,你会干得很好。你是爱小姐。
简:费尔法克斯太太?
费尔法克斯太太:幸会,亲爱的。你走了很远的路?
简:我从罗沃德学校过来。
费尔法克斯太太:那你肯定想喝杯茶? 在这里不用拘泥礼节, 欢迎来到桑菲尔德。
简:宅子很漂亮。
费尔法克斯太太:是所老房子,还不错?现在有些破旧了,但我尽量维护。
简:我有推荐信。
费尔法克斯太太:不用担心。你比我想象得要年轻,除此之外——
简:我会法语和拉丁语,有一些基本才艺,习惯于辛苦劳作。
费尔法克斯太太:劳作!在这里有佣人们做。你来我很高兴,有人作伴会愉快得多。当然,尽管桑菲尔德近来有些萧条,却一直是个令人愉快的地方,但有些沉闷也是真的。从十一月到三月,除了邮递员没有人来。当然还有仆人,但你无法和他们平等交谈。现在你来了,我很高兴。很高兴。
简:我今晚能见到费尔法克斯小姐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说什么,亲爱的?
简:费尔法克斯小姐。
费尔法克斯太太:是太太,亲爱的。我自己也常忘事。
简:我是说费尔法克斯小姐,我的学生。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你不会以为她是我女儿?
简:我以为她是你的被监护人。
费尔法克斯太太:孩子,我是管家。主人是罗切斯特先生,阿黛勒是他的被监护人。别担心,他几乎不来这里,也一点不严厉。我倒希望他常来看看,大宅院需要主人,你说呢?
你不会以为桑菲尔德是我的吧?
上天保佑你,孩子。多古怪的想法!天哪,我是桑菲尔德的女主人!我们到了,这是你的房间。
简:罗切斯特先生怎么样?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什么意思?
简:他是什么样的人?
费尔法克斯太太:肯定是好人。
简:所以大家都喜欢他。
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个家族一向受人尊敬。
简:你喜欢他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不是我该谈论的。他是个好主人。当然,他到过很多地方,这能让人——他肯定很聪明,虽然有些特别。
简:特别?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总是拿不准他在说笑还是当真。我不了解他,但为什么要了解?你只要知道他是一个好主人足矣。你喜欢书,是吗?我想你会干得很好。
简:那是什么?
费尔法克斯太太:什么是什么?
简:我听到了笑声。
费尔法克斯太太:老房子总会有些奇怪的声音。
简:这么说你也听见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可能是阿黛勒,小姑娘都这样!
简:听起来完全不像人声。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很有想象力。
简:像从上面传来的。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们在顶楼。
简:肯定还有阁楼。或者有东西在屋顶上?我看到了城垛。
费尔法克斯太太:什么都没有,亲爱的。在陌生的地方,心理作用会产生幻觉。
阿黛勒:夫人,夫人——
费尔法克斯太太:阿黛勒, 这是你的新家庭教师,爱小姐。
阿黛勒:你好。
简:你好。
阿黛勒:你说法语?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们相互认识一下。
阿黛勒:我真高兴你来了,这里很无聊。这么多书!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有时很缠人。
阿黛勒:你的晚礼服在哪里?
简:她很活泼。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是法国人。
简:我认为我们应该试着说英语。
阿黛勒:可我不喜欢英语。
简:我们越练习就会越容易。唱个歌好吗?你喜欢唱歌吗?
阿黛勒:唱歌?我喜欢。这些是什么?
简:是画。
阿黛勒:谁画的?
简:只是些速写。
阿黛勒:你画的?人在哪里?
简:是风景画,就像你从窗外看出去的风景,树、田野和一望无际的天际线,一直到世界尽头。
阿黛勒:人比树好。这是什么?
简:音乐盒。
阿黛勒:音乐盒?
简:我父亲留给我的,我爸爸。
阿黛勒:我没见过爸爸,我母亲死了。我会飞,我会飞!
简:是的,你会飞,灵魂会带你高飞。你知道去房顶的路吗,阿黛勒?
阿黛勒:大人不让我去房顶,但我知道路,我跟佣人去过一次。
简:你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阿黛勒:这地方不让人去,这边走。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们已经熟悉了。我让佣人备了晚餐,我想你们可能饿了。
简:阿黛勒,房顶——
阿黛勒: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们很快就能上房顶。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从没见过那姑娘这么有活力,满花园追蝴蝶!变化真大!我去村里寄封信,时间不会长。
简:我可以带去。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
简:呼吸些新鲜空气。阿黛勒可以一起去,走走对她有好处。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简:不麻烦。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不知道主人会怎么想,被监护人和家庭教师在乡下闲逛。
你认识路,对吗?不要偏离主路,别走得太远。即使今天这样的天气,荒原上也可能很冷。
阿黛勒:我不喜欢走路。
简:不比整天闷在 教室里强?看看郊外,你不觉得终于可以呼吸了吗?你不觉得树、青草和石楠花让你感受到活力?
阿黛勒:我腿疼。
简:像你这么大时,我常和家人在田野上走很远的路回家,我觉得在野外才能感受到安宁。
阿黛勒:你在桑菲尔德这样的庄园长大?
简:晚上,保姆贝茜给我讲故事,是关于一个生活在荒原的怪兽,叫格拉斯。
阿黛勒:格拉斯是什么?
简:它是一条出没在荒僻路径上的巨犬,会袭击疲惫的旅人。它躲在灌木丛中,眼睛像火,牙齿闪白光,潜伏着,随时会跳出来把你撕成碎片!深夜,如果用心听,有时你能听到阴雨连绵的荒原上格拉斯在风中咆哮。听,现在几乎就能听见!
阿黛勒: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是格拉斯吗?格拉斯来了!
简:我们离开这里。
阿黛勒:格拉斯来了!
简:阿黛勒! 阿黛勒,回来,我的裙子被挂住了。
罗切斯特:派洛特!
你们看见我的狗了吗?它从这条路跑了,你确定没看见?
简:你受伤了,先生?
罗切斯特:我的马受惊了。
简:你腿受伤了。
罗切斯特:我可能被诅咒了,荒原小妖绊了我的马。
简:我可以去桑菲尔德庄园找人帮忙。
罗切斯特:你说桑菲尔德?你在那里干什么?
简:我是那里的家庭教师。先生,你的腿在流血。
罗切斯特:我不需要帮助。
简:在没看到你适于上路之前,我不能离开你。
罗切斯特:你本人倒可以帮我点忙。
简:这样可以止血,但你还得看医生。
罗切斯特:你赶紧回家,荒原不安全,即使对于一个上赶着帮忙的林中小妖。谢谢你,走吧,回桑菲尔德庄园去。派洛特,派洛特!
简:阿黛勒!阿黛勒!
费尔法克斯太太:别急,孩子,慢点!
阿黛勒:我们得找到她,我们要去帮她。
费尔法克斯太太:胡说,荒原上哪会有怪兽!
阿黛勒:真的,真的!风中有猫头鹰的叫声,黑暗中有影子,然后怪物跳出来——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在编故事,我希望这不是爱小姐教的。这不是真的,孩子。
阿黛勒:是真的,全是真的,小姐!
简:答应我,下次不能这样跑掉了。
阿黛勒:对不起!
费尔法克斯太太:编造野狗在荒原上嚎叫的故事,把自己吓呆了,小傻孩儿。
简:不全是故事。
费尔法克斯太太:别惯着她,亲爱的。我们现在没时间说这个。你们外出时主人回来了。他旅行时摔伤了,马受了惊,他伤到了腿。现在医生和他在一起。他想见阿黛勒和新的家庭教师。他有时有些古怪。他让你们尽快到会客室去。先把自己弄干净。我和你说过,如果他知道你们在荒原上乱跑,会不高兴的。
阿黛勒:主人?罗切斯特先生来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他很不耐烦。
阿黛勒:罗切斯特先生来了,我就知道!
简:阿黛勒,你有了活力,不是吗?在野外冒险后,回来后的房子里不再黑暗沉闷,而是充满生机,一切都忙碌而明亮。
阿黛勒:我听不懂你的话。
简:来,我给你梳梳头发。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们把火生起来?你一定冻死了,先生。
罗切斯特:喝点东西就暖和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听到医生说了——
罗切斯特: 费尔法克斯太太,请给我拿点喝的。
阿黛勒:先生!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罗切斯特:你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恐怕他心情不太好,他腿很疼,尽管不会承认。我不知道他怎么包扎的,男人一般都没什么常识。这是你最好的裙子?
简:我唯一的裙子。
费尔法克斯太太:没关系,也许以后像这样的场合,,我应该给你找枚旧胸针。
阿黛勒:你给爱小姐带礼物了吗?
罗切斯特:礼物?你期待礼物吗,爱小姐?
简:我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
罗切斯特:可你喜欢礼物。
简:我对此没什么经验。
阿黛勒:这是什么?
罗切斯特:是书籍, 阿黛勒,让你受教育的。年轻姑娘要在世上立足,就必须提升自己。你认为呢,爱小姐?
简:女人应该受教育,培养想象力,开发智力。
罗切斯特:阿黛勒,爱小姐是个好老师吗?
阿黛勒:最好的。 还有画,先生,你必须看看,她是艺术家!
罗切斯特:不必假谦虚了,你把她教得很好。
简:这是教师最向往的赞美。
罗切斯特:过来,爱小姐。坐下,小姑娘。我差点以为今天下午你诅咒了我的马,奇怪的森林小妖。你从哪儿来?
简:罗沃德学校。
罗切斯特:父母?亲戚?
简:都没有。
罗切斯特:那你在世上贫穷而孤独。阿黛勒该上床了,已经过了睡觉时间。
阿黛勒:谢谢,先生!晚安!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认为他怎么样?
简:你说他有些古怪,我认为他很古怪,而且粗鲁。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很了解他,但没注意到这一点。
简:你说他不经常回家。为什么?
费尔法克斯太太:也许他觉得桑菲尔德阴郁。
简:阴郁?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是说痛苦。他的家人都不在了。他过去常和他哥哥吵架,他们感情不好。罗切斯特先生到国外去了很长时间。
简:可这里还是他的家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不知道什么驱使他离开,爱小姐,我真不知道。
简:也许这里有些东西让他恐惧。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知道记忆这种东西。 阿黛勒真该睡觉了。
阿黛勒:你认为我们今晚能见到罗切斯特先生吗?
简:别打岔,阿黛勒。
阿黛勒:他晚饭后会再找我们吧?
简:辨识单上还剩下什么?
阿黛勒:赤蛱蝶。
简:赤蛱蝶是蝴蝶的一种。你为什么不去阳台看看?它们喜欢温暖的石片。
罗切斯特: 吹口哨。口哨有可能把它们引过来。我和阿黛勒聊了一会儿,她的英文大有长进,更别说气质了。我必须夸夸你,你让她释放了自己。我离开时,她是个小闷葫芦。
简:我知道她很想你。
罗切斯特:这些是阿黛勒拿给我的。
简:她不该去打扰你。
罗切斯特:你画画时开心吗?
简:我很投入。
罗切斯特:可是开心吗?
简:画画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
罗切斯特:你的乐趣很少,你知足吗?
简:正相反,我会想象我无力实现的事情。
罗切斯特:爱小姐,你认为我英俊吗?
简:不,先生。
罗切斯特:请你说真话。
简:我应当说漂亮并不重要。
罗切斯特:你发现我有什么缺点?
简:我没有恶意,先生。
罗切斯特:我的前额使你不愉快吗?
简:不是,先生。
罗切斯特:爱小姐,你认为我是傻瓜?
简:你认为我很无礼,先生?
罗切斯特:那么,你认为我是好人吗?
简:先生?
罗切斯特: 来吧,告诉我,说说你的观点。如果你愿意,可以纠正我,说吧。我比你年长,而且是你的主人,难道没有权利命令你吗?
简:不,先生,这些理由并不足以让你命令我的精神。
罗切斯特:你的精神?我要那个有什么用?说说你的身体吧。
简:你为此一年付给我三十镑。
罗切斯特:所以我可以命令你而无需在意礼节?
简:我可以不在意礼节,却不可以被命令,我是自由的生物。
罗切斯特:那你就没有缺点了,爱小姐?既然你这么评价我。
简:每个人都有缺点。
罗切斯特:那么告诉我,解药是什么?
简:忏悔和宽恕。
罗切斯特:如果我的过去有阴影,有罪责,你会赐予我这些吗?你会原谅我吗?
简:如果值得。
罗切斯特:你是什么人?你这奇异的森林小妖。我对你的了解并不比天上的鸟更多,却能向你倾诉所有秘密。
阿黛勒:先生!
罗切斯特:你找到蝴蝶了吗,阿黛勒?
阿黛勒:它飞走了。
罗切斯特:自由的生物习惯于这么做。
阿黛勒:先生?我想问问我妈妈的事。
罗切斯特:我以前和你说过。
阿黛勒:你说等我大点再说。
罗切斯特:现在不行,阿黛勒。
阿黛勒:我长大了。
罗切斯特:我说了,不行!
阿黛勒:等等,爸爸!
罗切斯特:别这么叫我,听到了吗?别这么叫我,我不是你父亲。
简:好了,我们去探险,好吗?
阿黛勒:什么样的探险?
简:去房顶。
阿黛勒:这边,我领路。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阿黛勒?为什么总是一离开就有事?
阿黛勒:看,我说过我认路。
简:看, 阿黛勒,很漂亮,不是吗?
阿黛勒:什么?
简:所有一切,荒原和天空,从这里能看数英里远。
阿黛勒:没什么好玩的。
简:到这儿来,好好看看。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出什么事了?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阿黛勒:哦。
简:费尔法克斯太太。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这淘气包,你知道你不能上来。
简:不是阿黛勒的错,我想看看风景。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知道,你自己上来很不安全,离边沿太近了。现在下楼去。对于你和阿黛勒,上来确实不安全。你们在楼下和花园里平安无事,我也就开心了。我们最好回下面去。
简:听,又有奇怪的笑声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说什么,亲爱的?
简:从上面传来的,好像就在我们附近。
费尔法克斯太太:当然,一定是格蕾丝。
简:格蕾丝?
费尔法克斯太太:格蕾丝·普尔,一个佣人。你知道她很野,我尽量让她理性些。
简:怎么会让她留在这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罗切斯特先生比大多数人更长情。我觉得今晚的兴奋已经够多了,你说呢?
罗切斯特:好了,费尔法克斯太太,到此为止。你不该上这里来。
简:我喜欢远眺荒原的景色。
罗切斯特:我旅行到过很多地方,但都比不上桑菲尔德的风景。我告诉你,我的过去有阴影,你不好奇是什么吗?
简:我不好奇。
罗切斯特:我和法国舞女席琳在巴黎有过一段关系。有过一个孩子,她抛弃了她,但我不忍心。
简:这么说,阿黛勒是你的。
罗切斯特:席琳对我不忠诚。阿黛勒有可能是我的,但我看不出她的相貌举止可以证明这一点。你知道了她是什么人,会看不起她吗?
简:阿黛勒不应该对她母亲或者你的过失负责。
罗切斯特:这么说,让你知道我的秘密很安全。
简:我会用心守护它们,先生。
罗切斯特:谢谢你,简。别在这里逗留太久,夜里凉。
简:阿黛勒? 阿黛勒,是你吗?费尔法克斯太太?先生,先生!醒醒,你醒醒!
罗切斯特:我知道,我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精灵来诅咒我了。
简:先生,是我,简!
罗切斯特:简?
简:我们快走,起火了。
罗切斯特:简爱?
简:是的,是我。
罗切斯特:你救了我。
简:先生,求你了,你的床着火了!
罗切斯特:回你房间去,简。
简:我不离开你。
罗切斯特:我会回来找你,我保证。简。
简:我的音乐盒子,不见了,原来在这里的,有人把它拿走了。
罗切斯特:你认为谁会在深更半夜拿它?
简:格蕾丝·普尔。
罗切斯特: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
简:是她,对吗?他在你床上放的火。
罗切斯特:你打开房门时看见了什么?
简:我在黑暗中看到一支蜡烛。我还听到笑声,我以前也听见过。
罗切斯特:你猜到了,是格蕾丝·普尔。
简:她想杀你。
罗切斯特:你救了我。你冻坏了。
简:你为什么留着她?
罗切斯特:她不会再打扰你了。
简:出了这件事,她应该不会留下了?
罗切斯特:你必须回去睡了,简。什么也别对费尔法克斯太太说,一切交给我。但是你不能不说再见就走,你救了我,至少握握手吧。我的性命,简,我很高兴欠了你这么一大笔债。我知道,简,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会以某种方式施恩于我。
简:很晚了。
罗切斯特:你要走了?
简:我们该睡了。
罗切斯特:好,走吧。
阿黛勒:小鸟,过来!鸟,过来!这鸟不好玩!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在喊什么?
阿黛勒:这鸟不和我做朋友。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和鸟做朋友,也太有想象力了。
你在这里,亲爱的。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昨晚之后屋里一片狼藉。想想,半夜起火,我们都可能在睡梦中被烧死。主人的床幔全得换,一塌糊涂。
简:她点着了罗切斯特先生的床。
费尔法克斯太太:胡说。不,孩子,主人亲口告诉我,他忘了熄灭蜡烛着的火。在床上看书 ——我说过他,我说了无数遍。你们俩在外面呆一会,那里安静。
简:格蕾丝·普尔拿走了我的东西,一个音乐盒。刚才还在,一下就不见了,一定是她。
费尔法克斯太太:格蕾丝不会做这样的事。
阿黛勒:小姐,你在做什么?你在发抖,你的脸红得像太阳。
简:我俯身和你说话,浑身发热而已。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认为罗切斯特先生今晚想见我们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他为什么要见你们?
简:我想也许他想看看阿黛勒近来如何。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肯定他很满意,满意到足以离开我们,重回自己的生活。
简:离开?我不知道他要离开。
费尔法克斯太太:他不会告诉一个家庭教师,对吗?他先去埃希顿府上参加一个派对,那里一定有很多大家闺秀。我想他会待上相当长的时间。她们中的一个,布兰奇·英格拉姆小姐 ——人们谈论他们俩有数年了。当然,他比她大很多。
简:比这更不般配的婚姻每天都有。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想是这样的。他对她的评价很高。我想这是件好事, 像罗切斯特先生这样的人需要一位妻子,你说呢?你们俩都过来,厨房里有草莓吃。
阿黛勒:草莓,夫人?
简: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简爱,以为可以得到罗切斯特先生的欢心,以为像他那样的人会对你,一个相貌平平,贫穷的家庭教师有感觉。他对你什么感觉都没有,你什么都不是。我很蠢,放任自己去感觉,去想象不可能的事情。这不会有结果。至少,我剩余的有力量还够制止这件事发展下去,但他抓住我的那些瞬间,我想,我曾想——这些应该统统忘掉。
阿黛勒:我想要罗切斯特先生回来。这里没他太无聊了,他已经走了两周,就像永远。
简:他很快就回来。
阿黛勒:我们为什么不再听你的音乐盒子了?
简:丢了。
阿黛勒:丢了?怎么丢的?
简:被偷了。
阿黛勒:谁偷的?
简:阿黛勒,你相信有鬼吗?
阿黛勒:为什么这么问?
简:告诉我,你听到过奇怪的声音吗?半夜的笑声?
阿黛勒:笑声?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主人回来了,还带了一大群客人!
阿黛勒:小姐?
简:这里太热了,不是吗?失陪。
费尔法克斯太太:过来,小姐,主人想和你打个招呼。
阿黛勒: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见到过鬼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鬼?天哪,没有!
阿黛勒:你相信有鬼吗?这个宅子里会不会有鬼?
费尔法克斯太太:相信我,孩子,这个宅子里只有大活人。
梅森:这次旅行糟透了。回到桑菲尔德很开心?
罗切斯特:还能忍受。
梅森:全城都在谈论你,你和英格拉姆小姐。大家说,你们会成为完美的一对。本城最抢手的钻石王老五,不知他会娶谁。
罗切斯特:我对无聊的嚼舌没兴趣。
梅森:可我不是在嚼舌,对吗?
布兰奇:我能看出来宅子很古雅,你不认为它需要些女性气息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梅森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你好吗,先生?
罗切斯特:英格拉姆小姐,这是我朋友,理查德· 梅森。 .
布兰奇:幸会。罗切斯特,你的宅邸真是又脏又旧。
费尔法克斯太太:如果早点通知我——
罗切斯特:一切都还不错。
布兰奇:什么,难道主人不亲自照料,房子就该塌吗?天哪
费尔法克斯太太:如果没有别的事了,先生——
罗切斯特:简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爱小姐?
布兰奇:就是你照料的那个小东西?你的被监护人?
罗切斯特:她是我的家庭教师。
布兰奇:原来这样。
罗切斯特:让她过来。
布兰奇:家庭教师来客厅参加客人的聚会?太奇怪了。
罗切斯特:也许你会发现桑菲尔德很多事很奇怪。
布兰奇:我发现你很奇怪。
罗切斯特:亲爱的女士,我的奇怪让你不快了?
布兰奇:极其不快。我想你应该大大地补偿我。
简:罗切斯特先生确实对她另眼相看。
费尔法克斯太太:他毫无疑问爱慕她。
简:她也爱慕他。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得走了,坐下。别担心,他们不会注意到你,你很快就能溜走了。
罗切斯特:简。阿黛勒怎么样?
简:进步很大,先生。
布兰奇:我不懂你为什么不送那姑娘去学校。不值得付给家庭教师工资,额外养两个人一定很贵。
罗切斯特: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布兰奇:可不,男人从来没什么常识。以我的经验,家庭教师都是些可恶的家伙。你夸口说桑菲尔德的景色是约克郡最美的,不带我去看看吗?
罗切斯特:你会留下吗?
布兰奇:她是不是你的仆人吗?命令她就是了。
罗切斯特:爱小姐是个生而自由的生物,不是吗?
梅森: 罗切斯特永远如此,他行事和别人不同。
简:因为他有自由精神?
梅森:但有些事必须按照法律妥善处理。你知道,罗切斯特和我是在国外相识的,在西印度群岛。他以前在那里住。这事你知道吗,爱小姐?我怀疑很多事情你不知情。或者你以为你对主人了如指掌?
罗切斯特:梅森,再喝一杯?还是你喝够了?也许你该走了。
梅森:你希望这样,是吗?
罗切斯特:晚安,理查德。
布兰奇:你不该让他这样和你说话。
罗切斯特:他醉了。我会和他说的,去图书馆等我。
布兰奇:我可否提醒你,我不是你的家庭教师?我不会任你指使。别太久了。
罗切斯特:你为什么想离开我?
简:我累了。
罗切斯特:我不在时你做什么?
简:做事,家庭教师的事。
罗切斯特:我知道你会这么回答。简,我太想你了。去图书馆,和我和英格拉姆小姐在一起。
简:不,先生。
罗切斯特:我命令你。
简:我不能,不能站着旁观,作为——
罗切斯特:作为什么?简?
简:请允许我告退。
罗切斯特:我的简从不请求允许。不,你不能。出什么事了?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哭了?简
简:我走了,先生。无论你允许与否,我都得走。
罗切斯特:那么晚安,我的——简。我的简。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还是溜出来了。
简: 罗切斯特先生和英格拉姆小姐要结婚了,是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看来肯定是。
简:他不爱她,看看他们我就知道。但那和结婚有什么关系?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不怀疑夏天结束前我们就会有一场婚礼了,那会是件多隆重的事!
罗切斯特:我不会听任事情变成这样。
简:我无话可说。
罗切斯特:你为什么这么冷淡? 因为你孤独,因为你缺乏爱?简,你要去争取幸福,幸福不会自己向你走来。我忘不了那天晚上,我欠你我的性命。
简:你什么都不欠我的。
罗切斯特:我理解,简。对我而言,我们是平等的。没有主人,没有家庭教师。只有我们的精神 ——只要我们的精神是自由的,它们就不受世俗礼教的约束,翱翔在这个世界之上。要是人们蔑视我,唾弃我,你会怎么办?
简:我会和你站在一起。
罗切斯特:即使全世界都憎恶我?
简:我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其它人。那是什么?
布兰奇:出什么事了?
男声:天哪,出什么事了?
布兰奇:有人受伤吗?
男声:见鬼,罗切斯特在哪儿?
罗切斯特:简,你相信我吗?
简:是的。
罗切斯特:等在这里,我会回来的。
简:有人受伤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主人在哪里?
罗切斯特:简,简!费尔法克斯太太。
费尔法克斯太太:先生——
罗切斯特: 梅森先生喝多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他不舒服?
罗切斯特:去看看阿黛勒,她肯定被吓着了。你不怕看见血吧?
简:不怕。
罗切斯特:你相信我吗?你肯定?
简:梅森先生!出什么事了?我们得止血,我需要包扎伤口的东西。
罗切斯特:喝吧,老兄。这能让他撑到看医生。
梅森:罗切斯特,我要死了吗?
罗切斯特:只是划了一下。
梅森:她咬我!我以为她要把我的脸撕裂了。
罗切斯特:带他去村里看医生。
梅森:我没想到变得这么糟。对不起,我误解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罗切斯特:我都忘了,走吧。
梅森:照顾她,请照顾她。
罗切斯特:我会的,一如既往。 但我真希望能有个了结。
简:他在说格蕾丝·普尔,对吗?
罗切斯特:和我走走,简。你怕吗?你看来不怕。你的勇气鼓舞了我。
简:你为什么允许格蕾丝·普尔留下?夜里随时会响起的笑声,她在厅里奔跑的脚步声,她在你床上点火,现在又——
罗切斯特:对我来说,梅森比格蕾丝·普尔更危险。
简:梅森先生怎么会伤害你?
罗切斯特:不经意的一句话,他就能毁了我。简,如果一个男人年轻时犯了致命的错误,但他真诚悔悟了,希望通过更好的生活来救赎自己,你以为应该允许他这么做并忘记过去吗?
简:他为自己做决定。
罗切斯特:但如果另有其人可以让他解脱,让他得到所追寻的救赎呢?事实是,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解药,简。你认为迎娶布兰奇能拯救我吗?
简:我没法说。
罗切斯特:不,也许什么都无法拯救我。
费尔法克斯太太:看来订婚会比我们想的要早。她肯定不知道罗切斯特先生没有他装的那么有钱。庄园维护是一大笔开支,还荒唐地添置了一辆新马车!你的信,亲爱的。
简:马车?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猜是订婚礼物。
简:英格拉姆小姐是那种阿黛勒会尊重的女人。
费尔法克斯太太:那姑娘只尊重一个年轻女人,她就站在我的前面。怎么了,孩子?你看起来像见了鬼!
简:是我舅妈,她病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 。
简:告退,费尔法克斯太太。
布兰奇:那人找你吗?
简:我舅妈病了,我要去看她。
罗切斯特:你告诉我,你没有亲戚。
简:她和我脱离了关系,但我不能无视她。
罗切斯特:你要离开多久?
简:我需要钱旅行。
罗切斯特:我还没有付你工资呢,这是五十镑。
简:你只欠我十五镑。
罗切斯特:那么拿十镑吧。怎么?
简:你还欠我五镑了。
罗切斯特:现在我知道你会回来了。
里德舅妈:我在哪儿?你知道我不舒服。我不该起床,我没力气,我不要见任何人!
谁在哪里?
简:我是简爱,你的外甥女。
里德舅妈:讨厌的孩子!简爱一直是个讨厌的小恶魔!她叔叔写信给我时,真让我恶心!
简:我叔叔?
里德舅妈:你是谁?
简:我不知道我还有叔叔。
里德舅妈:在马德拉群岛,他想收养她,简爱,把财产留给她!
简:他怎么样了?
里德舅妈:他?我才不在乎!但是她,那条讨厌的小蛇,她一直恨我!她看着我时,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简:那时我还是孩子,你却如此薄待我。
里德舅妈:把她关进红房子!
简:我是愿意爱你的。
里德舅妈:我写信给她叔叔,告诉他,简爱死了,永别了。如此愤怒、邪恶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你是谁?走开!
简:舅妈
里德舅妈:我不是舅妈,我什么都不是。我要死了。
简:我已完全宽恕了你。
里德舅妈:简爱,无论她在哪里,我但愿她永不幸福。
罗切斯特:你离开太久了,简,肯定把我忘了。
简:我舅妈去世了。
罗切斯特:我很遗憾。
简:我们之间没什么情感。
罗切斯特:来,在朋友家里歇歇你疲倦的双脚吧。
简:我很高兴回来。你在哪里,那里就是我家,我唯一的家。
罗切斯特:夏天的桑菲尔德很可爱,对吗?你已经对阿黛勒,甚至 费尔法克斯太太有了感情?很遗憾你要离开了。
简:离开?
罗切斯特:是的,你必须离开。
简:我必须搬走?这么说,你要结婚了?
罗切斯特:是的,我必须把脖子套上神圣的绳索。我给你找了份新工作,在爱尔兰。
简:爱尔兰?
罗切斯特:怎么了?
简:这么远。
罗切斯特:离开什么地方?
简:离开英格兰和桑菲尔德,离开你!
罗切斯特:有时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我们之间有一条神圣的绳索,它牢牢地系在我的胸中和你心里同样的位置。如果你要离开,如果你要离开我,它就会断裂,而我会流血而死。
简:我但愿从未出生,这样我就不必离开这个我认识你的地方。
罗切斯特:那么留下吧。
简:你以为我会留下来做一个对你来说无足轻重的人?你以为我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你以为,因为我贫穷、卑微、长相平庸、个子瘦小,我就没有灵魂和情感?我的灵魂跟你一样丰满,情感和你一样充沛。如果上帝赐予我美丽和财富,我会使你难以离开我,就同我现在难以离开你一样。你看不到吗?我的精神在和你的精神对话,我们彼此平等!
不对,我们不平等!你要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我鄙视这样的结合!让我走,让我走!我不是鸟,没有罗网能诱捕我。我是有独立意志的自由人,我要行施自己的意志,离开你。
罗切斯特:不要走,选择和我在一起,和我并肩走完此生,做我永远的伴侣。
简:你的新娘挡在我们之间。
罗切斯特:我没有新娘,只有你。你和我平等而相像。我不愿,我不能娶英格拉姆小姐。你这古怪精灵的家伙,我像爱我的肉体、我的一部分、我全部的灵魂一样爱你。简,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么说你愿意,你愿意做我的妻子?
简:是的,是的,是的!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
第二幕
简:我来帮你吧。
费尔法克斯太太:不用。
简:我知道这一切太突然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突然?家庭教师嫁给主人?算了,我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一个愚蠢的老妇人。
简:你才不是。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真没想到。
简:我也没有。
费尔法克斯太太:像罗切斯特先生这样的人——作为主人和作为……是非常不同的。他和你我这种人看世界的方式不同。他到过很多地方,富有,比你大20岁,可以做你父亲。
简:他没那么老。
费尔法克斯太太:没有人怀疑你和他在各方面都很配,除了金钱。你们心心相印。但他真会为了爱情娶你吗?
简:不行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太年轻,对男人,对罗切斯特先生了解得都太少。婚前和他保持距离,我求你了。
罗切斯特:简,你在这里。怎么这么一本正经?过来吻我。费尔法克斯太太
费尔法克斯太太:先生。
简:得等到我们结婚后。
罗切斯特:那我们得尽快结婚。
简:我不要礼物。
罗切斯特:新娘都需要面纱。
简:我不愿意穿成玩偶。
罗切斯特:你需要一些衣饰以匹配你作为我妻子的地位,罗切斯特夫人。怎么,你不开心吗?
简:昨晚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可怕的梦。梦里的桑菲尔德一片废墟,我蹒跚而行,抱着破布包裹的孩子。我艰难地爬上墙垛,看见你在路上,正在驶离桑菲尔德,离开我。你很快变成地平线上的一个小点,我大声呼喊,但狂风中你听不到我的喊声。大地颤抖,墙垛倒了,房子塌了,孩子从我膝头滚下,我失去平衡,跌了下来——然后,我醒了。我的保姆贝茜告诉我,梦见孩子是恶兆。我醒来时,我想我看到了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若隐若现,蜡烛在黑暗中燃烧,然后就消失了。
罗切斯特:真是个奇怪的梦。
简:开始我以为是格蕾丝·普尔,但却是另外一个人,完全的陌生人。
罗切斯特:很快你就不会孤独而眠了。 和我在一起,你会很安全。
费尔法克斯太太:亲爱的,你看起来真漂亮。我会很想你的。
简:我哪儿都不去。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要去度蜜月,我想该是个有异国情调的地方。来吧,别让男人在婚礼那天等你。好吧,别让他等太久。
简:费尔法克斯太太,我想谢谢你——
费尔法克斯太太:别说伤感的傻话。
简:你真心接受这份婚姻很重要。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确定,是吗?确定这是你要的?
简:我向你承诺,费尔法克斯太太,一切都会好的。
阿黛勒:小姐,小姐,你看起来真漂亮!
罗切斯特:我们必须去教堂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不用这么急吧。
阿黛勒:还没到时间。
罗切斯特:我说时间到了!
阿黛勒:她是新娘,到教堂前你不可以见她。
费尔法克斯太太:这是习俗。
罗切斯特:我为什么要在乎习俗?简,如果你相信我,和我走。
费尔法克斯太太:来,孩子。
阿黛勒:可是我想去教堂!
费尔法克斯太太:那我今天早上做的蜂蜜蛋糕谁来吃呢?
阿黛勒:蜂蜜蛋糕?
费尔法克斯太太:在厨房里还热着呢。
祝你平安,简爱。上帝保佑她。 上帝保佑我们大家。
罗切斯特:他在哪里?牧师,他在哪里?
简:我无法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罗切斯特:我们会幸福的,对吗?你和我。你还等什么?开始
牧师:新人——
罗切斯特:赶紧直奔主题。
牧师:在上帝面前,谁有理由让这里的两个人无法结婚?
罗切斯特:好了,老兄,继续。
梅森:停止。
费尔法克斯太太:梅森先生!
罗切斯特:继续。
梅森:婚礼不能继续。
罗切斯特:我说了继续。
梅森:天哪,罗切斯特,你不会真以为能逃避吧?
罗切斯特:让开!
梅森:你不能继续下去了。
罗切斯特:我说了让开。
梅森:我说了你不能娶她!以所有神灵的名义,你不能娶她!
罗切斯特:该死的。
梅森:够了,罗切斯特,都结束了。这个男人已经结婚了。
我可以证明。
罗切斯特:你还没闹够?
梅森:你不能否认事实。
罗切斯特:事实?这就是你想要的,事实?那你会得到它,你们大家都会得到它。
梅森:他妻子是克里奥尔人,他们在西印度群岛相遇。十五年前,他娶了她,把她带回英格兰。
简:格蕾丝·普尔。 半夜狂笑,在楼道奔跑的女人,她偷了我的音乐盒。她是他妻子!
梅森:不,罗切斯特的妻子是我姐姐,伯莎·梅森。
罗切斯特:我妻子,罗切斯特夫人。
梅森:她袭击了我,我当时想去关押她的阁楼——
罗切斯特:为了她的安全。
梅森:我没想到病情恶化到这个地步,她疯了。看到了她,我明白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得多。我不再认为他藏匿了她。但这不是重婚的理由。
罗切斯特:这是我的错,我的责任。简一无所知,她完全无辜。我隐瞒了这个秘密,上帝可以因此惩罚我。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比以前要平静多了。我不知道她是他的妻子,简,我发誓。我想——上帝才知道我在想什么。
罗切斯特:她随时都会变得——沮丧。
简:我的音乐盒子。
梅森: 罗切斯特,帮帮我。
简:住手,住手!我的音乐盒,你为什么拿走?
罗切斯特:这就是我平生唯一的拥抱?费尔法克斯太太,你有钥匙吗?求你,简,我需要你的宽恕。你为什么不对我发怒?你为什么不叫喊?那你能吻我吗?
简:我不能。
罗切斯特:如果我们不在一起,我就不能真正做自己。
简: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就不能真正做自己。
罗切斯特:简,我们可以在一起。我们离开这里,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像夫妻一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会幸福的,是吗?
简,你愿意听我说理吗,还是我必须使用暴力? 我们是平等的!你没钱,我在你的眼里也会贬值,但这一切都不重要。
简:我不会做你的情人。
罗切斯特:简,我被骗入了婚姻,我从没爱过她。梅森家族将她强加于我,而当我父亲卷入后,我对此已无能为力。她很有钱,他们为我做了一切决定。直到我们结婚后,她的疯狂才显露出来。她变得暴力,无数次企图杀我。为了逃避,我甚至想过自杀。但最终我把她带到这里。
简:把她关起来。
罗切斯特:医生想把她带走,她袭击了一个农妇。但她是我的,我必须照顾她。格蕾丝·普尔监护她,喂她吃饭,保证她安全无虞。但你看到了,我没有真正结婚,没有在上帝面前缔结真正意义上的婚姻。像你说的,我们是平等的——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你才是我真正的妻子!你是我的灵魂。告诉我,你不爱我。
你打算我们分开,永不接触,永不接吻,永远不在一起?简,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会冒犯谁?谁又会在乎?我看到了你眼中的冷漠。
我可以粉碎你,用手指就能折弯你。我能把你撕碎。但有什么用?我可以打破你的笼子,但我要的是你!你的精神。你要走了,你已经走了。这事没有结束,这事没有完,我爱你。
简:永别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罗切斯特先生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一会儿怒气冲冲地把卧室翻个底朝天,一会儿嚎啕大哭。我知道我没法让他恢复理智,他好像离开了这个世界,进入了另一个我不知道在哪里的黑暗地方。但我知道你一句话就能把他带回来。去他房间,让他喘息一下吧。
简:我的精神如何承受?
费尔法克斯太太:如果我知道她是他妻子,我决不会允许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我想也许是他的情妇,我让自己相信了最容易的。我不求你宽恕他,但他孩提时我们就认识了,一个偎依在我怀中的小男孩。让我如何忍受?让我们如何忍受?你要干什么?
简:现在一切都变了,我怎么还能待下去?
罗切斯特: 简!简,你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孩子,去吧,去吧。
简:告诉阿黛勒,告诉她——
罗切斯特:简!她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先生,这不是办法。
罗切斯特:告诉我,她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不知道,先生,我发誓。
罗切斯特:告诉我!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走了,有人能责怪她吗?也许让她走了最好。
罗切斯特:我绝不让她走,我把世界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她。
费尔法克斯太太: 简,像风一样飞吧,孩子。像风一样飞吧。
我在荒原见过你
青春娇俏
走出崎岖的小道
朔风掠过你的发梢
你不停地行走
四周是死寂的土地
直到找到那个地方
头痛欲裂的你可稍作歇息
但是道路一望无际
旅程刚刚开启
是的,道路一望无际
旅程刚刚开启
历经峡谷密布的荆棘
旅程继续
穿越风暴雷雨
旅程继续
旅程又冷又长
请把希望和改变放在心上,
你会找到回家的方向
你会找到回家的方向
简:上帝怜悯我!怜恤我的灵魂,因为我有罪。怜悯爱德华·罗切斯特,因为我最大的罪是还爱着他。即使把我的心从胸膛里挖出,它也会为了爱桑菲尔德庄园的主人而跳动!
戴安娜:圣约翰!你好!我们不会伤害你,我们想帮你。
圣约翰:请允许我们帮帮你。
戴安娜:她像纸一样苍白。她在荒原游荡时晕倒了。
圣约翰:你不能再走了。
简:我必须走。
圣约翰:我叫圣约翰·雷沃斯,是这个教区的牧师。这是我妹妹戴安娜。我们的房子是教堂的,随时对病人和穷人开放。
简:我没病,也不穷。
圣约翰:但你需要朋友,我们不要任何回报。
简:我不需要施舍。
戴安娜:她瘦的皮包骨了。她可能几天都没吃东西,甚至几周。
圣约翰:你应该和我们回家。
简:不,先生。
戴安娜:这不是施舍,是人类的基本善意。
简:我不配得到善意。
戴安娜:胡说!
简:在我做了这些以后——
圣约翰:上帝会怜悯你的。
简:我迷失了,只有死路一条。
圣约翰:不会的。 戴安娜,回家,生火,准备些食物和热饮。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不会问其它问题,我只想知道该为谁祈祷。
简:简·爱略特,你不用为我浪费祷告。
圣约翰:我会判断的,简·爱略特。
戴安娜:请坐下,你想吃些东西吗?有我们的就有你的。你从哪儿来?
圣约翰:戴安娜。
戴安娜:你的家人。他们是谁?你记得吗?
圣约翰:别问了。
简:我是家庭教师。
戴安娜:我也要当家庭教师,很快就会开始第一份工作。父亲最近去世了,我必须去工作。
简:我很遗憾。
戴安娜:我们在另一个世界会再见到他的,这样有些安慰。
圣约翰:只要我们把他们放在心里,那些和我们不在一起的人就不会真正离开。
戴安娜:你也失去了什么人吗?失去固然痛苦,但上帝会拯救我们。
简:是上帝来拯救我?我不能拯救自己吗?
戴安娜:上帝会赋予你做一切事情的力量。
简:我很高兴你有这样的信仰。
戴安娜:但一切结束后,最终存在的只有信仰,不是吗?
圣约翰:吃些东西,喝些水就休息吧。你身体恢复之前必须留下。 戴安娜,你给爱略特小姐铺床了吗?
简:雷沃斯先生,谢谢你。亲爱的主,感谢让你我遇到如此仁爱。虽然它远超我的期望,但我心存感激。祈祷你能亲切照拂他,祈祷他一切都好。随着时间推移,希望他能逐渐忘记我,和阿黛尔和费尔法克斯太太一起,在桑菲尔德庄园幸福、美满地生活。
圣约翰:主教导我们,要尊重家庭,爱我们的邻居,在我们所做的一切中寻求真理。我劝你们:以真心传播主的道义,传播基督的恩慈,你们必会得到赏赐。为了和平,为了爱,前行。
罗切斯特:你见过这位年轻姑娘吗?她叫简,我在找她。
圣约翰:她是你亲戚?
罗切斯特:我必须找到她。我不是画家,但这幅画很像。
圣约翰:我能问问你找她做什么吗?
罗切斯特:你见过她?求你了,如果你认识她——
圣约翰:你是说简?
罗切斯特:简爱。
圣约翰:我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人。
罗切斯特:可你认识她的脸。
圣约翰:祝你好运。
罗切斯特:我不会停止寻找她,我决不会停止。
戴安娜:再讲一遍,简,再讲一遍。
简:我们还有事要做。
戴安娜:事可以等等。
简:好吧,我也想让你独自在沼泽时有所准备。突然,你听到风的呼号,侧目而视,你看到漆黑的天际下,一双眼睛像燃烧的煤球在闪光。突然,一个巨大可怕的怪物扑向你,格拉斯抓住你的脚踝,把你拖入黑暗的沼泽深处,从此销声匿迹。
戴安娜:我从没听过有人像你这样讲故事。
简:阿黛勒喜欢听故事。
戴安娜:阿黛勒?
简:她是我的被监护人。
戴安娜:你想她了。
简:我们吃饭吧。
戴安娜:你真的没有家人?
简:我有一个叔叔,在马德拉群岛,我从没见过他。
戴安娜:你应该给他写封信。
简:圣约翰就要回家了。
戴安娜:我还想听听那个可怕的格拉斯在荒原嚎叫。
罗莎蒙德:太可怕了,好故事。
戴安娜:罗莎蒙德!
罗莎蒙德:我打扰你们了吗?
戴安娜:你一定要见见简,她现在和我们住在一起。简,这是罗莎蒙德·奥利弗小姐。她父亲是村里的庄园主。罗莎蒙德,你一定要看看简的素描。
罗莎蒙德:太棒了!戴安娜,画得太像了。我想要一幅肖像。
简:我很愿意。
罗莎蒙德:你太好了。
简:只要你不介意坐很长时间,我恐怕画不了很快。
罗莎蒙德:这样我们能很好地了解彼此。你好。雷沃斯先生!
圣约翰:奥利弗小姐!
罗莎蒙德:你好吗?
圣约翰:主保佑我很好,小姐。
罗莎蒙德:你有一段时间没去看我父亲了,他很想你。
圣约翰:戴安娜,你有紫锥菊吗?马修家的孩子病了。告辞,奥利弗小姐。
罗莎蒙德:幸会,爱略特小姐,期待你给我画像。
戴安娜:可怜的孩子。罗莎蒙德走了?
简:圣约翰很喜欢她。
戴安娜:我想是的。
简:他们之间有共识吗?
戴安娜:你知道就圣约翰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一切都没有说开,而且也许会一直这样。
简:他可以结婚。
戴安娜:我想你知道, 圣约翰要去做传教士,他想去印度。如果他结婚——
简:她会成为传教士的妻子。
戴安娜:奥利弗小姐是庄园主的女儿。
简:她可能想要更多。
戴安娜:来,吃饭吧。你要削皮还是剁碎?
戴安娜:孩子怎么样了?
圣约翰:我想烧会退的。
戴安娜:一切都还好?
圣约翰:有一件奇怪的事。今天下午我离开教堂时,遇到一个男人。一个绅士在找一个叫简的年轻女子。
戴安娜:简?
圣约翰:简爱,不是爱略特。
戴安娜:我还以为——
简:我过去的生活里不会有人来找我。
圣约翰:爱略特小姐,你在这里过得还开心吗?
简:我非常感激。
圣约翰:我有一个提议。我想为村里的女童办一所学校,善良的奥利弗小姐和她父亲愿意成全此事。我需要一个老师。工作很简单,你当家庭教师时都做过。虽然报酬微薄,但你会拥有一所学校。
简:我欣然接受这份工作。
圣约翰:那就定了。
简:你为什么问我?因为我现成且心甘情愿?
圣约翰:你雄心勃勃,你渴望一份职业,并不满足于缝纫和烹饪。
简:我不否认。
戴安娜:简, 你会是一名优秀老师。我很高兴,我离开去工作后,你还在。你和圣约翰会在一起,这让我太高兴了。
圣约翰:希望没打扰你。
简:我在备下周的课。
圣约翰:你在这里开心吗?
简:是的。
圣约翰:你看起来不开心,我太熟悉悲伤的面孔。一年前我很也痛苦。我憎恨乡村牧师的孤独生活,单调乏味。然后我的召唤来临了。
简:成为传教士。
圣约翰: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自己有了目标,我很幸福。我为此开始准备和计划。我一直很快乐,除了一个人性的小弱点,但我知道我能克服。
罗莎蒙德:雷沃斯先生,我们必须停止这样的见面。
圣约翰:奥利弗小姐,你们谈些女孩的私房话吧。
罗莎蒙德:正好相反,我来请你和爸爸一起吃饭。他想见你,我们俩都想,明晚行吗?
圣约翰:我没空。
罗莎蒙德:那后天晚上?
圣约翰:我恐怕必须拒绝你的热情邀请。
罗莎蒙德:我明白了,我理解你是个大忙人,抱歉打扰你了。再见,简。
圣约翰:你画的是奥利弗小姐。
简:她想要幅画像。
她喜欢你, 圣约翰,我很肯定。只要你求婚,可以娶她的。
圣约翰:你能看穿我,就好像我是玻璃做的。娶可爱的奥利弗小姐!是的,我能想象——但永远不会。她不可能是传教士的妻子。她的生活是下午茶、松饼和英格兰乡间的漫步。她会憎恶酷热、疯狂和那里的一切。
简:把一个人的名字刻在心上不是罪过。
圣约翰:罗莎蒙德很快就会忘记我。
简:那你呢?
圣约翰:我唯一的野心是侍奉主。简,你来时,我承诺不问任何问题。但我依然好奇,想了解你的过去,没有其它企图,只为了在你的旅途上能帮到你。现在看来,一些碎片已经能拼接起来。你记得我告诉你,有人在村里寻找简爱小姐。那人拿着一张他要找的年轻女子的画像,一幅素描。虽然没完成,但足够清晰,和真人很像,他在找你。
简:我姓爱略特。
圣约翰:除了这个,这幅画的签名是简爱。我肯定你并非有意欺瞒,如果昨天没看到报纸,我或许以为,是那个找你的人威胁到了你。在全郡寻找简爱,她曾是桑菲尔德庄园的家庭教师。马德拉群岛的约翰·爱先生去世了,简爱是他唯一活着的亲属,将继承他的财产。
简:约翰·爱?
圣约翰:你叔叔。
简:我几周前才知道他的存在,现在他却去世了。
圣约翰:遗留给你两万英镑。
简:肯定弄错了。
圣约翰:没错,律师在找你,你应该马上给他写信。
简:我不知如何感谢你,你马上给 戴安娜写信,两万镑我们平分。
圣约翰:简——
简:你和戴安娜现在是我的家人,我怎么能不和你们分享。戴安娜可以回家了。
圣约翰:不可能。现在你是富有的女人了。我很清楚你的出现一定有原因。我六周后去印度,你必须和我一起走。
简:我?你开玩笑。
圣约翰:我认识的女人里,唯有你的精神力量能胜任。看看你的心,简,它怎么说?
简:我心无言。
圣约翰:那让我替它说,上帝要你成为传教士的妻子。
简:你想让我做你的妻子?
圣约翰:嫁给我,服务上帝。你不用马上回答。
简:可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
圣约翰:那我们也就没有浪漫爱情的问题。但是,也许假以时日——
简:我可以和你去印度,但不能嫁给你。
圣约翰:我需要一个妻子,她服从我,把心给我。
简:我的心?请相信,你并不想要它。
圣约翰:这是你得到拯救的机会。
简:拯救?
圣约翰:遇到我们时,你已失去主的恩典,现在你可以在上帝面前救赎自己。
简:只有确定是上帝的意志,我才能嫁给娶你,如果有迹象的话。
圣约翰:简,我知道你过去的爱情留下了阴影。但是,哪一种结果更糟,有人陪伴的婚姻,还是毫无结果期待,孤独终老?
简:像你一样?在后悔中老去,悔不当初抓住机会,娶了真爱奥利弗小姐?
圣约翰:我只对上帝负责。
简:我赞赏你,但我只对我的心负责。没有人能告诉我什么能拯救我。我要主宰命运,自己决定是否在上帝或其他什么人面前拯救自己。
圣约翰:你说,如果有迹象的话,你就会嫁给我。
简:但会是什么迹象?
圣约翰:简?
简:他回来了。你看,他回来了。什么?那是什么?
圣约翰:简,等等!
简:你在告诉我什么?
圣约翰:你要有理智。
简:是他。出事了。出事了,对吗?
圣约翰:简!
简:他需要我。他在呼唤我,我能听到。他在呼唤我。
圣约翰:谁?谁需要你?
简:罗切斯特先生。
圣约翰:罗切斯特先生,你过去的男人,他的名字刻在你心上。
简:我要去找他。
圣约翰:我希望能劝阻你,我不赞成你的选择,但是——愿主与你同在。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这是上帝的意志,我必须相信这一点。
简:我来了,等等我,我来了。
车夫:去哪里?
简:桑菲尔德庄园。
车夫:我不能载你去。
简:我有钱。
车夫:你没听说吗?
简:听说什么?
车夫:我可以把你带到村里,小姐,但不能再远了。我不去那个被诅咒的地方。
简:诅咒?好吧,就去村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天哪,不可能!
简:费尔法克斯太太。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在这里做什么,孩子?
简:他在哪里?罗切斯特先生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简,那是你离开数周后的一个晚上。她疯了,伯莎·罗切斯特,他妻子,真疯了。她从关押的阁楼冲出来,点着了整个庄园。罗切斯特先生醒了,救了仆人们,让我们出去,然后回去找她。但她站在屋顶,不让他靠近,纵身跳下城垛——最奇怪的是,她仿佛要飞翔。她疯了,总说要从飞天。她掉在外面的石头上,即刻身亡。
简:她是无辜的。
费尔法克斯太太:是的。
简:罗切斯特先生,告诉我他还活着吗?
费尔法克斯太太:是的,他活着。
简:阿黛勒呢?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在学校。我没想说,但我真希望她在,还能带来些快乐,但是主人把她送走了。
简:她会回来的,我们把她接回来。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真想你!
简:桑菲尔德庄园怎么样了?
费尔法克斯太太:被夷为平地,我和主人现住在乡舍工人的老房子里,在芬丁。但是简,不仅如此,罗切斯特先生变了,全变了,不一样了。
简:没什么能改变我对他的感情。
费尔法克斯太太:她摔下来后,他被困在里面。大火一直在烧,直到人们把他从废墟中拖出来。
简:他活着,其它都不重要。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太年轻了。
简:他落下了疤痕。
费尔法克斯太太:我但愿仅仅如此。
简:我回来,因为知道他需要我。
费尔法克斯太太:你必须有心理准备。
简:谢谢你。
费尔法克斯太太:当心点,先生。
罗切斯特:谁在哪里?
费尔法克斯太太:没有人,先生,只有我。
罗切斯特:绷带。我想感觉一下清风在脸上拂过。
昨晚我梦见她回到我身边,我梦见简回来了,我又看见了她。她和你和我一样真实,费尔法克斯太太,有血有肉。我能感受到她的心脏在胸膛跳动,快速有力,像我自己的心脏一样。我伸开双手,去拥抱她,揽她入怀,然后——我醒了。费尔法克斯太太。这不可能。真的?真是简?不,这还是梦,不可能是真的。她走了,离开我了。
简: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了。
罗切斯特:简?真是你?怎么可能,我梦见了多少次啊。
简:我不是梦。
罗切斯特: 你必须走,我是个失明老人,与死无异。你必须离开我。
简:我不会这么做。我现在是一个独立的女人,有两万镑。如果你赶我走,我就在隔壁建房子,这样你永远无法摆脱我。
罗切斯特:你不能当我的护士。
简:不,我要做你的妻子,因为我们现在真正平等了。不仅仅是精神,我们的身体也将合二为一。一个灵魂的两个部分,如果你要我,我将永远属于你。
罗切斯特:如果我要你?你怎么能这么问?应该是我问你,亲爱的美丽的简,你要我吗?你愿意我做你的丈夫吗?
简:我愿意,罗切斯特先生,我愿意。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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