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新的班主任很严,很厉害,据说正是因为他能压得住坏学生,所以大部分坏学生都分到了我们班。 严不严我还没领教到,反正我是先倒霉了――手机被收了。 高中学校既然不允许带手机,自然不会给你地方充电,寝室里只有空调那里有个三孔插头,电路不懂不会改装,胆子小怕被抓也不敢改装,就剩两条路了,一条是花钱去宿管那里充电,一块钱一次,另一条是偷偷摸摸搁教室充(可怜的我,根本不知道还有充电宝这种神器)。教室里插座可不少,后面两个,前面三个,多媒体讲桌里还有一个插排,除去电脑插头占用的几个,还剩不少。 开学第二天在教室前面非常大胆的充电,“光荣”被逮,手机没收。没收就没收吧,我去找他要,编了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老师明显不信,知道我在信口胡诌,但也没太为难我,让我星期六放学了找他要。 非常不幸,第一周放元宵节,我们学校从这学期开始,法定假日都是从中午放了,我估摸着是考虑到大部分同学来自乡镇,中午放学还能赶上客车,在晚上之前回家,毕竟车少。(我学校所在镇是我高三才有的镇内公交车) 班主任在第二节下课之后来宣布完放假的事情,没课的他就走了,我胆子小,又不敢追,没敢要手机就回家了。 这个事情间接促使我终于有了我家的钥匙,也算一件好事了吧。新家装修好了之后一直没换锁,一般我回家的时候家里一定是有人的,所以大家都没在意,直到学校中午放了假。12点放学,赶到家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家里没人,我没手机,也没钱,从六楼敲到一楼,也没借到一个手机,好不容易从隔壁楼借了一个,打给我爸,陌生号他不接,就这样,在家门口硬生生等到五六点。 上学后,我找他要手机再度被拒绝了,我说你走了我才没能拿回手机,他不管,让我放假了再去找他。没等到我找他,他就变成了其他班的班主任,而我们,旧班主任还没捂热就又换了新班主任。 拿回手机的过程是极其尴尬的,正当旧班主任把手机递给我,还嘱咐我不要再带手机到学校的时候,新版主任正巧路过,还聊了起来,只有我,万分尴尬,只想遁地。 就是这件事情没多久之后,当场被我妈逮住我玩手机,我转身就把手机卖了。 新班主任是按照成绩分的寝室。所以我们八个人的寝室,也曾被戏称为“学霸寝”。她们是真的,而我是假的。毕竟当年一个寝室中的人,只有我在堕落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新寝室的寝室号很好记,119,对面120,给了高三的一个女班主任,作为她临时休息的地方。 换寝室的时候我卯足了劲跑,终于抢到了一个下铺,但我很大方的让给了林秣瑾,并成为了她的上铺,不过还好,起码我抢到了一个下层的柜子。我习惯了和熟人抱团,所以我紧紧跟随着相对很熟的林秣瑾。 新学期伊始,我仍然保持着和唐翊晚自习后一起走的行为。每天下晚自习在教室里等他来叫我,因为学霸们下晚自习都比普通班晚。 我不是学霸,所以别人在学习的时候,我在睡觉,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当年的行为到底是愚蠢还是无可救药的自甘堕落。 我一般都是直接从晚自习睡到唐翊来喊我。我记得有一天下了晚自习教室都没什么人的时候,我正睡的迷迷糊糊的,江岳霖拍了拍我,跟我说,以后每天下晚自习了,我给你讲一道数学题吧。 总有些生命中很重要的转折点,发生的时刻似乎与往常的每一天都一样平凡,风一样的轻,夜色一样的寂静。只有当你在回过头看看时,才惊觉改变人生的点,出现的是多么不经意。 如果我没有想也不想的拒绝他,现在我,是不是就会是一个,不一样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