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种花的人长情

案头的六月雪开花了。我出差前它们已经鼓着花苞。花苞表面是黑色的，慢慢转成雪青，最后开出外紫里白的五片花的小朵。一小朵一小朵，零散如雪。

六月雪的花语是爱恋与相思。传说中，窦娥把自己含冤而死的事托梦与父。父醒后发现六月天气下着大雪，而院子里那棵一直被窦娥养护的从不开花的小树，竟然也开了花，因此得名。

这六月雪原本应生长在野外，却因缘际会被栽种到一个盆栽组合里，跟菖蒲、大叶苔藓、九里香和一节杜鹃根共同生活着。头顶有模拟太阳光波的七色灯，补充不足的光照。买回家时，花匠说要适当浇水。因整个盆景组合在一个玻璃圆缸中，底部无透水透气孔洞，只在最下面铺一层白色吸水石。我怕浇水过多导致根系腐烂，便隔一周就用无印良品的长颈水壶往里面捏适量的水。

水要么选农夫山泉，要么用日晒一日后的自来水。自养花多起来后，就再也不敢直接用自来水。在上海这一年多，养死过不少植物，茉莉、薄荷、牡丹、多肉、龙柳、虎皮兰、琼花，也有些植物陪我度过艰难岁月，起起伏伏，活了过来，它们是：虎皮兰、龙岩素（兰）、大团圆（兰）、袖珍榕，还有苔藓。

曾把一盆开完花的牡丹丢弃在走廊里，想让其自生自灭，但有一日发现有个白发驼背老人，去给它浇水。植物向来被看做无情众生。但在养护这些植物的过程中，也渐渐有些怜悯和慈悲。

记得看亦舒写过一篇散文，说每次去哥哥倪匡家总有一阳台翠绿茂盛的植物，仿佛从不凋萎，问及秘诀答曰：枯死就再买盆新的呀。很洒脱和简单的享乐主义嘛，每个人都有自己跟天地万物相处之道，不分好坏亦无高低，就是喜欢、适合自己，就好。

茶道老师说：学会种花的人长情。想想的确如此，学着长情，哪怕不能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去年写过一篇白花的小文，贴在下面是为回忆： 琼花无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