屎

吴增的生活像屎一样。
他搭桥的心脏像一坨屎。增生的前列腺像一坨屎,黄水磨痛着滴答到脚上。
颤抖的双手上,拧成一团的粗静脉像一坨屎,他再也画不出一张像样的画,都是屎。
虽然这样。
他最该出屎的地方却没有屎。
吴增患有最高级别的便秘。
卫生间的东北角堆满了挤过的开塞露。
卫生间的东南角堆满了使用过的一次性灌肠袋。
吴增曾经是风光的。
还不到50岁的时候就被国家级奖项授予“还活着的国画大师”荣誉称号。
国内外多所大学的终身教授、终身研究员、名誉院长、特别顾问。
他的泼墨作品曾被一家知名媒体评价为“意蕴超越张大千”,继而引发国内书画圈的激烈争论。影响甚至惊动了大众舆论,多家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乃至社论。
吴增非常高产,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泼七八张巨幅画作。
辛勤的工作,让他的身体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包括肩膀脱臼,和严重的腱鞘炎。
后来他雇佣了两名散打出身的助手之后情况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产量也趋于稳定。
吴增的画,一度是高端官商社交圈的硬通货,那时候,哪个高官巨贾家里、办公室里,没有挂一副他的作品是说不过去的。
画幅大小与身份地位相挂钩。
某著名高官也曾在酒局上笑言,有些看不清自己身份的官员,家里挂的吴增作品,居然比省部级领导还要大,不懂规矩!
此言一出,流传开来,吓得不少官员把大画幅卷起来收好,换上尺寸适宜的作品,也算是虚惊一场。
回想起那段无限风光的日子。吴增狠狠的灌下半瓶二锅头。
六十岁生日前,他结识了比自己小36岁的前妻。
那时候吴增刚刚与第三任妻子离婚,分割财产闹得身心俱疲。
他在清华大学的一场《中国古代服饰中的鸟类羽毛研究》讲座之后,一名混杂性感与天真的年轻女人扭动到他面前。
刹那间,吴增耳鸣、视线模糊、眩晕。眼前晃着女人的红唇、扭动的髋部,还有脚蹬的细高跟鞋,镶着水钻、鲜红缎面。
艺术家的审美冲动,让吴增硬了起来。
他爱斯嘉丽爱的发疯,持续疯了很多年。
这个原名叫做刘艳红的山西艺术学院国画高职班的毕业生,用一张太原到北京的火车站票,成为了吴增的第四任妻子。
燃起了这位“知天命”之年艺术家的全部激情以及数百盒蓝色小药丸。
也为他后来的手抖、漏尿、心脏搭桥和贫穷埋下了伏笔。
贫穷。
万万没想到,晚年了晚年了,贫穷和失恋同时找上了他。
先是换了天,他的作品彻底断了销路。茅台股价尚且激烈震荡,而对吴增的打击更是致命的。
代理他作品的画廊直接破产。
接着是和他称兄道弟的税务局长“双规”了。曾经可以拿画抵的所得税都要补缴。
MLGB,真是一笔巨款!
回想到这里,吴增又狠狠的喝下几口二锅头。
紧接着,斯嘉丽决绝的和吴增离婚,并分走了大部分财产。
搬走那天,吴增放弃自尊哭着求她留下。
斯嘉丽不留情面的把吴增踹倒在地,他只抢到了一只高跟鞋。
有很长很尖的跟,这只鞋子镀上了一层铜。
现在吴增把这只鞋子放在床头柜上,和这只鞋子睡觉。
他跟这只鞋子做爱,然后洗掉。
“啊…哦…啊…啊……”隔壁那个行为艺术家屋里又传来没完没了的呻吟声!
MLGB!吴增猛喝了一口二锅头!
天天干干干干!就知道干!!
他握着酒瓶,颤抖着。
腹胀的难受。已经四天没拉屎了。
吴增需要去灌个肠。
他拿出来新的一次性灌肠袋,灌满水,挂在卫生间热水器上。
想了想,又拿下来倒出去一些水,兑上二锅头。
他把胶管头涂上肥皂,一点点的插入直肠深处。
随着二锅头灌肠液的缓缓注入,吴增的身体出现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反应。
他低迷已久的丁丁不能思议的膨胀起来,前所未有的大。
“啊…哦…啊…啊……”不加克制的呻吟声又传入了吴增的耳中。
MLGB!
突然,吴增想出一个主意。
他夹着肛门,挺着丁丁,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光了。
披上了一件浴袍。
“砰!砰砰!砰砰砰砰!”吴增使劲凿他行为艺术家邻居的大铁门。
“……来啦!来啦!等一下……谁呀这是,等一下等一下”,他邻居明显带着不满。
一开门,小伙子愣了一下:“吴老啊,您怎么来了?”
吴增大大咧咧的闯进邻居工作室,站在屋子中间环视。
“吴老,您坐您坐,我给您沏茶”。
吴增不理他的茬儿,就在那站着。
他自己知道,不能坐,得站着夹紧了。
行为艺术家的女朋友头发凌乱的从二楼卧室缓缓走下来。
她看着吴增,刚开口说:“吴老,您……”
吴增突然敞开浴衣门襟,一丝不挂,挺着的大屌。
大家都惊呆了。
行为艺术家端着茶杯定在那,下了一半楼梯的女朋友也立住了。
吴增满意的又把浴衣裹紧。
使劲夹着肛门,趿拉着拖鞋向门外走去。
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在直肠内乱窜,不行了不行了。
吴增心想,不好!
一大坨屎,啪叽!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