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掸子

等红绿灯时，见一老大爷拿着个鸡毛掸子，在帮车主刮擦挡风玻璃。熟悉的身影，是的，每次路过都能看到他，衣着打扮从未换过，就好像他的职业就是这个，工作地点就在这里一样。我想，这份工作应该可以做到八十岁，只要他还走的动。

我不知他的这一行为到底能产生多大益处，反正每次遇到都会下意识地锁好车门，眼睛瞥向别处。并非没有怜悯之心，只觉他已然把这乞讨的工作当作一份职业，一份可以最大程度利用别人同情心赚钱的职业。他也不说话，边擦就边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不时射出攫取的光。很容易会让你觉得好像自己犯了错一样，愧由心生，最后乖乖掏出零钱给他。每每这时，他会报以微笑回馈。但如果不幸遇到如我一样不“识趣”的人，指不定在心里多么憎恶嫌弃我呢！

不过我有一点比较困惑：一向对下面员工吝啬的领导，遇到此种反而会同情心泛滥，特意搜寻零钱，摇下车窗，将钱码好交由对方，显得极有爱心，就好像那根鸡毛掸子可以扫除他所有的罪恶一样。这样的“善举”在他看来也许能弥补自己平日里无法兑现员工承诺的某种遗憾吧，或者多少削减自己的愧疚。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万一他根本就从未觉得愧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