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团团病中
团团病的更重了。四肢溃烂治了一周多,还没好全,下午老公接着给她治疗,发现她右后腿有新的大片溃烂,清理掉毛发、涂了聚维酮碘液的患处,狰狞不忍直视。 她肯定很痛吧,身上那么多伤口,但她很乖、很坚强,安静地趴在老公腿上接受治疗,不发一声。每次喂食,也在笼子里挣扎着站起来吃,安抚她躺着吃也不听,食欲很好的样子,看不出来正在承受一身伤痛。但她确实病的很严重了,在阳台上走几步路就会摔倒,后腿姿势扭曲着挣扎很久才能爬起,这次发现的右后腿大片新伤,应该就是最近在笼子里、阳台上摔倒、磨破的了。 我们很心痛,觉得她可能过不了这一关了。 幸好,我们一直都有善待她。
2015年2月的样子,那时还是男友的老公看我喜欢小动物,从市场上买她来送给我,他说从一笼子小兔子中选中她,是因为她吃东西看起来胃口最好,我们给她取名团团。团团来时2个多月大,小小一只,警惕胆小,总是躲到房间角落、沙发底下,不让触摸。有一次我实在想亲近她,在客厅追她,她往房间跑,结果砰地一声巨响撞到关着的房门上,把我惊呆了,她也呆在了地上,幸好检查了她没撞坏。我们没养过兔子,上兔吧学习,陆续给她购置了兔笼、兔粮、食盒、水壶、踏板、磨牙棒、零食,开始几次没经验,在宠物店买的小包兔粮给她,团团胃口超好,几天就吃光,工作忙又没时间去店里买,怕饿着她,下了班到附近菜场买新鲜蔬菜回来晾干给她吃,可是每次晾干的速度都赶不上她吃掉的速度,把我急得不行,赶紧上网买兔粮,从此以后买5斤装的,一次至少买3袋,一个月不到就能吃完,剩1袋的时候就要补上,才满足了她的胃口;没过多久,她眼周红肿溃烂,我们着急地带她去宠物医院,平日里治猫狗的医生不愿治她,最后半求着医生给开了一小支消炎药水,80块,回家涂了几次好了,偶然上网一查,这药水售价才0.8元,心里直骂那医生心黑;2015年4、5月份,我辞职回老家,猜想带着她过不了火车安检,想办法把她藏在大包里,随身背着坐大巴回了家。在老家找工作不顺的半年里,我很焦虑,从父亲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态度里,我察觉到了他的担忧和一丝嫌弃,虽然我在没工作的情况下每月都上交1000块生活费,但他却说我交的都被我自己吃回去了,潜台词就是我没工作、没给他们额外的赡养费。那段昏暗、压抑的日子里,团团是我的一个安慰,抚摸她洁白的毛发,触感柔软、温暖,头顶细闻还有淡淡的体香,青草味的很好闻,两只长耳朵、小鼻头粉嫩嫩的。母亲觉得我养兔子是不务正业,不怎么赞同,但拗不过我。那时开始,团团出现了脚皮炎,因为她把脚垫全咬碎了,而我失业在家,经济、心情都不好,没在意,长胖了的她脚板踩在笼子的细钢丝网上,慢慢磨脱了毛发,轻微发炎。
受不了父母的轻视,和父亲大吵一架后,我背上简单行李,又回到了原来的城市。在火车站附近30元/晚的脏乱差床位房里住了一晚,我联系上男友,他陪我找中介租房,在广场边的老旧一室一厅宿舍楼900/月安顿好住的地方,我又回了一趟老家,把团团带上,坐大巴回来了。接下来就是找工作——在人才市场被骗去做文员,结果带我出差想让我陪酒,走人;2015年正值P2P爆发,很多公司招人,我随便找了一家去上班,跟着喊喊口号、外出展业,知道是骗人的,没认真营销,混了一个月,骑驴找马,继续找别的工作。2015年11、12月冒着寒冷四处投简历,笔试、面试,老天眷顾,终于入职一家靠谱点的公司,让年后去上班。回老家过了个不咸不淡的年,没告诉父母工作的事,正月初三早上就带上行李回来了。
开始工作后有了收入,日子走上正轨,接下来就是和男友商量结婚、买房,这期间又是一通折腾,团团也陪着我又搬了两次家。在一室一厅老宿舍的时候,可能环境不好,她身上长跳蚤,我上网学习,买了药剂给她喷,治好了;每到换季,她的脚皮炎都要发作,痒得自己去啃,严重时红肿的厉害,我上网学习,买了聚维酮碘液,每天给她涂抹、给兔笼消毒;还有耳朵发炎、鼻炎、眼角红肿等情况,我们都是上网现学现治,虽狼狈,也总算把她治好,养的健康、肥胖。她3月来到我们身边,我也是3月的生日,于是每年3月让她跟我一起过生日,给她加餐、拍照。养她也有很多烦恼的时候,比如她爱到处拉屎,总要跟在她后面打扫;小时候不让碰,总把我们抓伤、咬伤;她一生病我们就着急、忙乱;每到她换毛的季节,家里永远打扫不干净;放假期间不能安心出远门,不放心她单独在家,即使在特意多买的几个食盒、水壶里加满了食物和水,超过3天就担心她。养她也有很多开心的时候,比如我们吃香蕉、苹果,她很远就能闻到,吧嗒吧嗒跑过来,拉长身子站起来要吃的;长到2、3岁的时候,开始变得温顺、乖巧,摸她就舔我们手,近年来更是一摸就躺下,还能在我们手上被抚摸着睡着,喂什么给她都一口吃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抱抱她柔软、温暖的身体,和她额头抵额头,耳朵贴在她头顶听她咀嚼食物的咯咯声,闻她两只耳朵之间的香味,摸她后颈子更为软嫩的皮毛……她喜欢我给她按摩脑袋、身体,这时候她会因为舒服而上下磕牙。她很聪明,会跺脚表达生气、不满,舔手表达感谢、求饶,扒在我身上讨要吃的,不给就自己去翻粮袋偷吃;她很会装傻,咬坏几次家里的插线板、网线、光纤,呵斥她却装听不懂,继续搞破坏,还去垃圾桶翻香蕉皮,打翻垃圾。她趴着像霸气大姐大,斜躺像慵懒贵妃、风情透骨,侧卧睡觉像小猪仔,跑起步来像小马驹,张大嘴打哈欠像豹子,还会拉长四肢伸懒腰,用前爪洗脸,把耳朵180°拉下来舔。
今年3月是她四岁生日,我们觉得她能活到7、8岁。去年(2018年)妈妈来,看到团团,说她已经一副老态了,我听了心里挺难受,是啊,2015年从老家带出来到现在也3年多了。我情感上很难接受“老”这个词,它让我觉得难过,看着生命消逝的感觉。
本打算好好给她过四岁生日,拍照留念,如今她这幅惨样,让人心疼,我也没那心情了。一直期待团团还能陪伴我到宝宝出生、长大,就像她四年来陪伴我工作、恋爱、失恋、失业、和父母闹翻、和发小断联、和“姐弟”纠结、复合、换工作、结婚、乔迁一样,总是安静、默默地在我边上,给我温暖、柔软、洁白、清香,让我面对了世界的冰冷、坚硬、黑暗、肮脏后,还有一处歇息的港湾。
写了很久,写了很多,怕以后会忘记我们和她之间的美好,我记性不太好,但是还有没写到的美好吧,她真的太可爱了。真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健康、活泼的陪在我们身边。如果不能的话,就请让她早日得到解脱吧,轻松地走,她是这么安静、柔软的动物,像一团白云,就让她轻轻地走吧,就像她轻轻地来,别让她走的太沉重,我们舍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