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线头 缝被子 看电影
小时候住在一个平房大院,这个大院有三个小院组成。院里有许多不同年龄段的伙伴,但常常是年龄差不多的凑在一起玩。那个年代家里经济条件都不太好,家长基本不给孩子零花钱,小伙伴们就想各种办法攒零花钱,当时的牙膏皮可以卖给收废品的,因此每次刷牙时,就特别操心牙膏什么时候能用完,只要看到牙膏一点一点被用完了,我们就会随手把牙膏皮一块一块攒起来,而不会当垃圾一样扔掉,平常还把废品站可以收购的其它废品也积累起来,卖废品后当零花钱。
街道居委会有时分发一些接线头的手工活(注:是把一根根长短不一的细白线打结系住再缠成线团),按斤计价付款,院子里的女孩就分别接活,接线头时几个人凑在一块,互相学习怎样接得快、接得多、接的线头又短、线还不容易缠绕在一起的各种接线头方法,不然达不到标准居委会是不会回收的,我们贴补家用的同时家长也会适当给点零花钱。

回想起当年,自己家或者院里小伙伴的家里拆洗被子时,一幕幕情景又在脑海里重现。每到冬季这个时节,因为天冷,谁家拆洗被子,一定要趁太阳出来时才能拆洗被子,那时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更没有被罩了。一大早就要将被里被面洗干净,拆洗多条被子时,院子里没有晒的地方,还要找地方拴绳子把被里被面凉晒,晒干后就要赶着做被子,因为被子当天晚上就要用了。
那时各家的房子都比较小,住的较拥挤,小伙伴中有一家房子稍微大点,我们基本上固定在她家里做被子。刚开始学做被子时,出现各种搞笑状况,要么针没有扎透被子,要么把床单捎带着也缝上,我和小伙伴自嘲地哈哈一笑拆了重来,有时针不听使唤把手指给扎出了血,用嘴一吸,接着干,引(缝)线在被子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歪着、扭着,看着做成的被子,我们都很高兴。那时家长对我们也没有什么要求,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管我们被子做得好不好,只要把被子缝住能盖就行。
我们几个小伙伴家里拆洗被子时,轮流拆洗,互相帮忙,那时水管在露天的院子里,到了冬季水凉的刺骨,双手被冻得像个红萝卜,也没有人觉得苦,反而因为有小伙伴们之间的相互陪伴干得很起劲。伙伴们会干的带着不会干的一起学,我们就是这样一边做着家务一边玩耍,玩耍中成长着,学会了做被子、锁扣门、缝裤边等手工及家务活的能力。家长们的放手,使我们对各种事情都敢于尝试,不怕出错,从中也学会了遇到问题时去想各种办法解决它。
小时候去电影院看的电影有限,也没有多余的钱买票去看电影,而其他业余文化生活又比较少,于是只要听说市里哪个单位晚上要放电影了(单位在露天院里放电影,一般不收门票),我们不管是炎热的夏季还是寒风凛冽的冬季,路途有多远,天有多么黑,几个小伙伴们总是早早约好,吃过晚饭后,就三三两两结伴步行去看电影了。有时信息准确,看了一场电影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有时道听途说消息不确切,我们也跑去看,结果什么电影也没有看到,空跑一趟,遇到别人问看的什么电影,我们就说看的是“白跑战士磨鞋底"电影,自得其乐。
那时看了电影开心,没看成也开心。小时候住的地方离公园比较近,夏季时常去公园的露天影院看电影,因为票价便宜,在电影院看一次电影的票价在露天影院可以看好几次电影。露天影院夏季很凉爽,但里面没有座椅,只有用砖头和水泥砌成的台阶可以当座位,我们看电影也不管干净不干净就地而坐,有时在屏幕正面看电影,人多时几个小伙伴都跑到影幕后面去看电影。小时候去电影院看电影,除非是对号入座的票按顺序坐,不用对号的票我们一般都跑到后面或在二楼找位置坐,那时完全不看位置的好坏,只要有个地方能看电影就ok了。

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的伙伴已各奔东西,而小时候我与小伙伴们一起成长中的点点滴滴却深深留在我的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