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做菜的方式藏着家庭的影子
赖床到9点,预备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为自己做好一顿午餐便当。用便当这样的洋气词,是为了符合北京白领的习惯啊。囧rz,接地气点,其实就是给自己炒了两个菜,西红柿鸡蛋和酸辣豆芽,成本控制在10元以下。
当我往锅里倒油的瞬间,思考该倒多少中,奶奶做的油腻腻的菜突然间就出现了,她是一个多油炒菜的爱好者。往常日子里,在他们的小屋子,吃炒蛋,喝粥,就着奶奶做的双面放油的烙饼的景象,又我把带回了家里,桌子的正位坐着的总是爷爷,我们一起坐在外面的屋子,围坐在一张长方形的小桌子旁。奶奶会问东问西,脑子一点都没有糊涂。这样的事情最后一次发生,可能是半年前了,天还没冷,爷爷还在。(每天都会想起爷爷很多次,我很想他。)
第二个菜,我做了酸辣豆芽,油热之后,放上两颗红辣椒,妈妈的习惯,这来自姥姥的传授,姥姥做的菜,是我记忆力最美味的。西红柿炒蛋、酸辣豆芽、干炒洋白菜、炖鲅鱼和一起炖出的鱼咸菜,一切都是那么好吃。
曾经,小姨还没出嫁时,姥姥每天都会精心下厨做饭,桌上从来不会像我们那里的平常人家一样只放一个菜,最丰盛的午饭会放满一桌菜。那时候,家里经济不好,爸妈又忙,没时间好好做饭,我经常会去姥姥家蹭饭,看着姥姥把饭做完,然后去村头等下班的小姨一起回家,到家了就开饭。经常会吃到爱吃的大米饭,因为小姨也爱吃。
很奇怪记忆里,这总是发生在阳光大剌剌的照在大地的晴朗日子里,时间过的很慢,留给我间隙去捕捉记忆里的的一分一毫。
但,姥姥已经寡居了十多年,小姨家的儿子都十四岁了,她出嫁之后的,姥姥一直自己生活,那样丰富的饭,好像没有再见过。自己的时候姥姥很少做饭,她说做一点能吃好久,偶尔过节时家里来人,做饭的也变成了妈妈和姨们,姥姥的手艺好久没有尝了。
家里主厨的变化,代表着家里主权人的更替,老去和话语权的丧失在岁月里慢慢发生。
近几年来,我逐渐担当了过年做菜的主厨。(这没有夸赞自己手艺的问题,自己做菜还有很大进步空间)一方面是我想让妈妈在过年这样的日子里歇一歇,从劳累的生活里喘口气。而另一方面,我对做饭有了很多想法,从她那里学来的手艺,不再能够满足我的胃口,总想借机秀个新菜。
这样的想法,不仅是在做饭上,在生活,工作里,我变得越来越自主,妈妈参与的意见越来越少,看见妈妈在某一问题上的担忧和欲言又止。我往往既心疼,却又笃定自己。
父母对自己人生的参与,在20岁之后,就越来越少,在30岁之后,他们会慢慢缺席,直到消失。
但是,当又做起那道家常菜,长在年轻妈妈怀里那个幼小的孩子又出现了,她对世界好奇却一无所知,爸爸妈妈是她眼里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她所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