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想要去地方,绝对要到达
5号春节,读高三的堂弟2号下午才放假,那天我正好去他家看望他爷爷奶奶,发现他不在家时候,才突然惊觉,这个老是跟在我后边叫姐姐的小屁孩居然读高三了,也突然发现原来每一年的高三放假都是这个时候,并不只有我们那届这样。
我读高三那年,上一届考得特别好,一本线二本线都终于突破了多少多少人那种好,学校贴了红色的纸在校门口表扬那种好,上一届的老师转来教我们时几乎每一个都说着你看看你们上一届再看看你们自己那种好。我们那一届也确实是在学校最不受待见的那一届,我永远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从小学到高三,好像一路都是这样不讨老师喜欢,要么班里太吵,要么成绩太差,要么一不小心就有人犯了全校都知道的错误,要么有人早恋被老师发现了。我们刚到高一的时候,学校说换校服,于是我们的校服就跟高三高二的都不一样,到我们读高二的时候,学校又决定用回以前的校服,于是我们的校服又跟高三高一都不一样,每次做早操我们都是最突兀的存在。我们高考完之后,学校扩建了食堂,增加了很多新的体育设施,怎么我们一走什么都变好了呢?
就一直这样想着,终于有一天和小我一届的一个妹妹聊天才知道,我们那一届也考得特别好,也是老师的骄傲,也在校门口的红纸上出现了很久,也会在老师上课时有意无意提到你们要向上一届学习,当我聊到这些时,我已经在另一个城市走了很多地方,多到我只是偶尔才有时间缝隙想起这个自己也哭过闹过笑过疯过也写过无数试卷的小学校,可是班里有一些人的名字和脸却再也想不起来了。
可能是我太平凡了,一直读到了高三都没等到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到我面前明目张胆的说喜欢我,然后我们一起啃着冰淇淋,在明知道夏天就要分别时也要轰轰烈烈地早恋;没有翘课出去看自己一直很想看的那个电影,没有偷偷把外卖叫到学校来,没有欠哪个老师的作业,就一直规规矩矩在好于不好中一路走来,然后再离开,没有任何事值得让人记起。于是我知道了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一些人的模样,因为我在另一些人眼里也是想不起来的模样。
我高三那年称不上很努力,看过了很多心灵鸡汤,但还是清楚自己的水平,被打击了太多次,知道自己努力和不努力,结果都是差不多。可是好像不努力就会内疚,也不知道在想着那句对不起该向谁说,于是也每天学习到半夜,然后五点多继续起来学习,吃早餐的时候面前摆的肯定是英语单词,中午也不敢睡觉,周末好不容易等到半天假也不回家,这已经是我当时做的最大的努力了,但我知道没够,也没用。
但到最后也没算辜负了,终于到了自己想去的城市。于是那些一天到晚想着语数英政史地的日子,那些明明下了晚自习却还是不敢睡觉的日子,那些高一高二放三天假我们只放一天的日子,那些眼巴巴望着其他人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的日子,那些哭着担心自己考不上大学的日子,那些太过焦虑要去往学校心理辅导室的日子,都一一交由比我们年纪小的孩子们来经历了。
我不知道在读高三的堂弟在回家路上会想些是什么,也不知道他想去哪里读大学,我高三的时候特别害怕有人问我想要去哪里,所以我从来也不去过问自己的学弟学妹,其实想去哪里,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总觉得自己没资格说出口,于是就特别害怕被人窥探到自己的愿望。
好不容易等到了高三这年最长的一个假期呢,就先开开心心过完这个年吧。等再启程,我知道每个人都会往自己最想要去的地方走去,也无论如何终将到达。



最想要去地方,绝对要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