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瓦尔达
在第二学期开学前的一天,我去电影资料馆看了两场瓦尔达:《拾穗者》,和它的后续《两年之后》。
《拾穗者》的票在一个月前就被订满了,为了她我还是心甘情愿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在这期间背完法语又开始背日语五十音图,这学期的目标之一是达到日语N4的水平。


在等待期间我意识到自己又坐在了法国的资深影迷中间。左边的大爷带他的孙子孙女(may be)来的,在开场前给他们讲瓦尔达在新浪潮初期的片子,两个孩子听得也很认真。右面也是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大爷,自己过来看电影,和我一样。 在看电影时非常捧场地跟着笑,影片结束后率先鼓起了掌。
全影厅的人都在鼓掌,瓦尔达在掌声中微微颤颤地走上来。当她坐到座位上时我右面的大爷又带头站起来鼓掌,最后全场的观众都站了起来,很是激动。大概一分钟后,瓦尔达用典型的瓦尔达语调说,“On se calme hein~” 掌声才停下来。

讲座只持续了一小时不到,她没有讲太多新的东西,只是就主持人提出的问题一一作答。
我在此记录几个会对自己有启发的点子:
- 在影片中,有瓦尔达的猫,她自己逐渐苍老的生命迹象,她从日本带回来的纪念品,以及路上的卡车,和她用手对着卡车做出“吞噬”的姿势,甚至还有一段她忘记关掉摄影机,镜头来回摇晃的景象。对此,她说,会在拍摄过程中对所有的平常事情保持好奇心,最后根据影片的饱满程度适当加入这些有趣的边角料,会让主题显得更有趣。
- 灵活运用所有能用到的媒介,使画面变得更有趣。比如她解释拾穗者这个概念时所用到的词典和猫,米勒的画,博物馆这幅画的真迹,甚至自己cos拾穗者的桥段。还有一段街头记录拾荒者的影像竟然搭配了一段RAP。在《两年之后》里又加入了信件,手绘本,手札照片等等。每一个新的媒介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时,观众席中都会有惊喜的反应。
- 在主题之外,给所拍摄的对象自由表达的空间,并根据时长和影片节奏适当地选择夹在正片中。
- 拍《两年之后》的起因是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纪录片工作者拍完片子后,这些被拍摄者的生活仍然继续着,有时他们悲惨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得到改变。所以,她决定回访,看看两年前的人们是否还是当初的样子。
期间有观众提问,瓦尔达说,在我眼睛里你们好模糊,我只看得见红色的椅子,所以我看你们都是花儿,我看不到人,只能看到花。(Je vois que des fleurs, je vois pas de personnes.)
真是超级超级可爱的(老)姑娘!
最后一个问题是一个古巴的姑娘问的,这个提问题的水准让我回想起了母校的一些自以为是的学子们(hhhhh)。她上来就自报家门:我是La fémis 的学生,在一节课上老师给我们放了你这部电影所有的素材,看完之后我们都觉得你很残忍,因为有那么多很好的画面你竟然不加到电影里……观众和主持人都越听越不对劲,开始频频回头看这个提问的La Fémis的学生。
瓦尔达迫不及待地插话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拿到我的原始素材的???主持人用典型的法国吐槽语气说,是La fémis嘛!最后她有点委屈地说,可…… 这就是剪辑啊。。。

第二场的《两年之后》也是由她做的开场介绍,人少了很多,我就蹭到了第一排,想更仔细地看看这个可爱的老太太。(毕竟看一眼少一眼了。。。)

开完影片后眼睛也疼脑袋也疼,本来要和男朋友看一场比利怀尔德的双重赔偿,但实在是坐不住了,就直接回家了。
想想光是一月份我已经在电影资料馆看了10多部电影,电影月卡真是个好东西!希望中国电影资料馆也快快推广起来,会为超级(没事干)的影迷省很多钱的!
见了瓦尔达之后,来法国的目标又实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戈达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