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 | 没有他们年轻美貌的老灵魂,就缺少了梦的催眠师
原文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TyLY0BDh2ig5okFy06RmAQ

是他们给我们带来一部如此美好的人间梦境,冥冥中成为我每年辞旧迎新的一道大甜点。
——遇言姐
遇言姐是一个深度“如梦”迷,已经连续3年看过《如梦》,2018年圣诞节,竟然错过了。
所以,托人买了《如梦》上海场,终于在2019年伊始看了第4遍(啦啦啦)。

这一场《如梦》是我看过的唯一一场没有许晴也没有金士杰的《如梦》,但,胡歌还在,卢燕奶奶还在,谭卓还在。
虽然依然是一部好戏,但却不再是一场好梦。

顾香兰不那么天香国色了
先给大家科普一下《如梦之梦》,它是导演赖声川所首创的环绕形式的剧场,演出长达8个小时,观众坐在舞台的中央区——我们叫都它莲花池。
30多个演员、300多套的服装,舞台包含八个方位,三个楼层,穿越时间为民国初年、现代;空间遍及台北、巴黎、上海、北京、法国诺曼底。
过去几年《如梦》的女主角顾香兰一直由三位女星饰演——
老年顾香兰是好莱坞著名中国女星卢燕,成年版由许晴、年轻版由谭卓饰演。
先说年轻版的顾香兰,是去年在《我不是药神》中因为钢管舞火了一把的谭卓。

她的特点是面孔圆润、眼神可坚定可幽怨,身材也十分曼妙多姿,玲珑有致。
她作为B角和许晴竟然有些许相似。
而这一次,启用的另外一个“顾香兰” 张本渝却是我第一次遇到。
首先脸庞就比前两位顾香兰更清瘦一些,虽然演技过关,但老实说,缺乏30年代上海女子的圆润和甜糯的美感。

在两个顾香兰的交错之间,我有点出戏,觉得少了些什么。
首先吧,顾香兰不够美了。
既然是环绕舞台的自然就不像固定舞台那么一体,有一次进莲花池,经过舞台我自己都差点被绊了一下,所以我想,顾香兰是怎么在这个并不平滑的舞台上走动得那么婀娜多姿的?
绝对是一种功力。
但是走却是《如梦》的重头戏。
当许晴饰演的顾香兰在四周走动时,我一直在感叹:“从来没有见过走得这么美的女子。”
风情万种,活色生香,直让我觉得:
首先自己根本不懂得走;其次,和许晴一比,自己简直是一个男人!


这得要旗袍穿得对,更是要会穿旗袍走路的人,才能走得这么好看。
过去的3年,看许晴走路,总会情不自禁感叹,旗袍穿在她身上,每一片布料都合体服帖,都有着柔美的线条。
张爱玲曾这样赞许穿旗袍的美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人的地方是人在颤抖,无人的地方是衣服在颤抖,虚虚实实,极其神秘。”
说的可不就是许晴。


而她的每一步,似乎每一寸肌肉都在走动,每一片布料也被驯服得昭然若是的灵动可爱。
这个走动,贯穿了整部戏。
周五,我看的是下半场。
顾香兰是30年代上海滩最红的妓院“天仙阁”的头牌,她被迷恋她的法国伯爵亨利赎身,远赴法兰西的那场戏,她要和所有的姐妹们告别。
她褪下所有的衣衫和首饰,穿着白色的丝绸衬裙走过莲花池中间的走廊。

身后是“天仙阁”遥望她的妈妈和众姐妹。
还有一场戏是到了法国和各种自由艺术家混迹一体的顾香兰,在法国被伯爵以“假死”为名彻底抛弃。
身无分文的她,褪下身上的皮草、衣服和所有珠宝,从城堡冒着漫天飘雪,仅仅穿着黑色的丝衬裙走过莲花池中间的走廊。
身后是落泪不舍的城堡管家夫妇。
这两场戏,都是最出彩的地方。
谭卓走得难舍难离,决然坚毅;
张本渝走得痛苦而仓皇,仿佛重创;
许晴走得好像是在一场梦中将醒未醒,半绝望半希望。

过去3年我都坐在莲花池中间的走道旁,(别问我票有多难抢),离许晴最近的时候只有不到10厘米的距离,我可以感觉到她身上带着香气的体温,更惊讶地看到她脸上的一颗流下来的泪滴。
从大银幕到话剧,我们看过各种各样多姿多彩的许晴,而她叫人心悦诚服的,不仅仅是容貌身姿的美丽,更多的是她内心充沛饱满的情感。

许晴是这个梦的催眠者,她外在美得国色天香,才足以让这段故事成为令人信服的爱情传奇,否则就是一部艳俗的爱情狗血剧。
她心底的那一滴泪,才足以让这段演绎变成我们共同的梦,长到4个小时也没有人愿意醒来。
好几次,我都看到她眼中有一滴泪,迎着舞台灯光闪闪如星,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依然清晰可见,却最终没有落下来。
特别遗憾,上海这一场我却没有看到这点点的泪光。
这让我愈发想念许晴的顾香兰。

好像手中拿着魔法棒的魔女,许晴让这场话剧充满了梦境的色彩。
有时候你会非常惊讶,她怎么能同时出现天真甜美的一面,又可以表现出深刻复杂的人性。
在她的表演中,既有一个简单直白的孩子,又有一个成熟深刻的妇人。
就好像她的容颜,像30出头的轻熟女,但是她实际年龄又是年近5旬的女子。

这样深刻的老灵魂和年轻貌美的外表,好像传说中的狐仙,有着最美丽的外表,当她用洞彻人心的眼睛盯着你时,如何不被盅惑。
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和爱上一个人的区别。
有许晴和没有许晴的《如梦》,就是一出好戏,和一场美梦的区别。


伯爵的怕与悔恨
4年前,我第一次看《如梦》,当金士杰出现,操着外国人说中文的口音的时候,我一瞬出戏,脑海里出现《剩者为王》里的老父亲的台词:
“我希望她幸福,真真正正的幸福。”
可是几分钟之后,当他挥着拿着钱包的手,对他迷恋的美貌东方女子说“我有钱,我有钱,我要带你去法国”的时候,我仿佛被他蒙住眼睛般地相信:
他就是一个为爱(神秘东方)痴狂的法国伯爵。
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和伯爵夫人分手的那一幕,夫人一直在追问那个女人是谁,而他落荒而逃。
那一刻金士杰虽然也是强硬地争辩,但是他竟然有一个躲闪的动作,好像害怕夫人扔过来一件重物,脸上有一丝害怕和一丝认怂。

就是那一刻他把一个喜新厌旧又想逃避旧生活的男人的复杂心情刻画得入木三分,让人拍案叫绝。
真正的高手,是把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细节都融入了自我解读,无论是肢体语言还是面部表情。
这次上海的《如梦》,新伯爵外形更年轻也更加高大,好像更应该让女性观众尖叫。
但是,我却没有找到伯爵的那种更深刻的人性,尤其是在分手的两场戏中,第一场我没有看到他害怕和惊慌,第二场他整理行装准备赶火车的时候似乎也缺少那种客气下的深藏的冷酷。

当金士杰去意已决,却还佯装无事地说:
我本来想住旅馆,但是我想这还是我的公寓啊,怎么也说不过去。
那种陌生感,透着丝丝疏离。
我想起一个英文单词:sophisticated,因为世故和人性的丰富而充满魅力的。
那个更年轻的伯爵把气愤直接写在脸上,更歇斯底里的表现,让遇言姐想起了马景涛。

一个可以疯狂追寻爱情,也会在现实中轻易泄气逃避的自私而怯懦的欧洲贵族,和一个天真甜美可柔可刚、能够在找到自由和自我后勇敢面对的东方青楼女子,才是这场梦的最核心的造梦人。
上海的这场《如梦》,突然没有梦境,少了一分梦中的绮美和心痛。

那些最佳戏骨阵容
一场8个小时的超长话剧,能让人一念数年,场场爆满,除了演绎活色天香的顾香兰的许晴,当然还得益于其他最佳戏骨的加持。
所幸,胡歌还在(我可以尖叫吗?)
92岁的卢燕老奶奶还在……

讲真,我看胡歌的影视作品很少,爱上他全是因为《如梦》,他一颦一笑都是戏啊。

他拎着一个破旅行包在舞台边缘一站的时候,即使静止你也在他脸上看到了迷茫无奈还有深刻的孤寂。
只有胡歌才可以带观众走过5号病人的前世今生。
卢燕就是“老来萌”,她的一句“我要咖啡latte”萌到极致。
一个活过所有精致所有繁华,所有欢笑和伤害都已经透明不见的年纪,所省下的每一分钟都是真。
她的每一个凝望都有一种无旁骛的真,所以像一个孩子。
还有一个我看了4年越来越爱的“十里红”,也就是“天仙阁”的老鸨,她将一个精明势利,对每位恩客的身家心知肚明,并给予不同对待的老鸨演绎得简直活灵活现。
她最喜欢戏弄教授,不仅因为知道教授只有名气没有身家,更因为知道教授对她的迷恋。
是他们给我们带来一部如此美好的人间梦境,冥冥中成为我每年辞旧迎新的一道大甜点。

以上,是我作为一个资深“如梦”迷的最诚恳报告。
最后,我还是强烈要求下一次的《如梦》有许晴,有金士杰。
没有许晴的盛世美貌和老灵魂的悲喜,没有金士杰那种世故又细腻到极致的表演,就好像没有魔法师的魔术现场,没有魂魄的美人,没有梦境的梦。
Dreamofthedream, 许晴、金士杰、卢燕、胡歌、谭卓一个都不能少。
本文图片均来自网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