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谍战上海滩( 第十八章)单线联系

第十八章 单线联系
张诚停止踱步,回到马云龙面前坐下,做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马先生,听了你的话,我是茅塞顿开,我下定决心了,愿意向日本皇军投诚,希望你们可以接纳我。”
马云龙看了看南造云子,示意该是她说话的时候了。
南造云子看了看张诚,把话接了过来:“张连长,我们到昆明来,其实就是想和你洽谈这件事的,现在既然您表现出了诚意,我们自然也会非常欢迎您了。只是不知道,您是否有把握说服龙主席了。”
张诚听到这句话,心里塌实了很多,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南造小姐请放心,这件事我早已有了安排,如果我姐夫他执意不肯屈服,我的计划是这样的……”张诚低声地向着马云龙和南造云子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听张诚讲出了他兵谏的想法,马云龙的心里微微一惊,心道幸亏这次一起来了云南,必须要想办法尽快和龙云,以及龙云部下中的内线取得联系,绝对不能让张诚的阴谋得逞。
南造云子见张诚表达了投诚的决心,也向他说出了土肥原许诺的一些条件,讲述完后,她看着看着面前的张诚问道:“张连长,皇军的诚意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不知道您还有什么顾虑?”
张诚笑着说道:“南造小姐,皇军的诚意我自然都清楚了,只是我戎马一生,天天都是在跟枪秆子打交道,实在是有些厌烦了。”
马云龙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那不知道张连长投诚之后有何打算,莫非是想卸甲归田,安享晚年?”
张诚赶忙摆着手:“马先生误会了,张某是不才,但是还很想为皇军效劳,只是不愿意在亲临前线了而已。”
南造云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张连长是大将,如果不领兵做战,您想做些什么?”
张诚笑了:“汪先生在南京也成立了国民政府,我对他一向是非常仰慕,很希望能够追随他做事,如果皇军方面能够和他美言几句,在汪先生政府里给我谋一个合适的位置,那我自然就是再高兴不过了。”
南造云子皱起了眉头:“这……”
看到南造云子这样的表情,张诚有些着急了:“或者是在汪先生的军部上安排职位也可以啊。”
马云龙担心南造云子说错话,在桌下轻碰了她一下,然后接话道:“张连长,您的诚意我们非常清楚了,您刚才提出的条件毕竟不是我们能答复您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马上与上海方面联系,请他们去和汪先生协调,委任状发到之日,我们再具体商谈投诚事宜,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张诚高兴地点着头:“好,好,就按马先生说的办。”
游船靠岸后,张诚的兴致依然很高,邀请二人沿着湖边游走,边坚持要请二人去吃地道的过桥米线,说这是云南最有特色的食品。马云龙和南造云子不好推辞,答应了下来。
忽然,马云龙发现湖边有一个摆着照相机的小摊,摊主招呼着不时走过的游客,拍照留念。马云龙忽然来了兴趣,招呼着南造云子:“云子小姐,我们跟张连长合张影留个念如何,这么美的景色,不留个纪念实在太可惜了。”
南造云子显然对此没有兴趣,推辞道:“不必了吧,我不喜欢照相,还是你和张连长照吧,我……”
马云龙不等她说完,马上开着玩笑说道:“好歹咱们也是演了一次夫妻,你就不能夫唱妇随一次?来吧。”说着话,他冲南造云子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难道你不想留下一个张诚跟我们合影的证据,免得他反复无常吗?”
马云龙这么一提醒,南造云子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强挤出一副笑容,站到了张诚的右手边,而马云龙则站在张诚的左手边,三人留下了一张合影……
在昆明的翠湖边,有一家看上去门脸不大的小店,店里却坐满了来吃米线的人,由于张诚的特殊身份,他带着马云龙和南造云子来到之后,立刻就有护卫的士兵为他们“找”到了座位。
不一会儿,伙计将各色小碟摆放在三人的面前,有鸡脯肉、猪肚头、猪腰子、乌鱼肉、水泼鱿鱼、油泼鱼肚、火腿、香菜、葱头、净鸡块各荤菜,还有水泼豆皮、白菜心、碗豆尖、葱、豆芽菜、蘑菇等素材,只不过都是生的,旁边还有一大碗生的米线。
南造云子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各种食品,琢磨了好一会儿,忽然恍然过来,向张诚问道:“张连长,你们这过桥米线,和我们日本的生鱼料理看上去差不多呀。”
张诚还没来得及说话,马云龙却先笑了起来:“这你可就错了,这两者不但有区别,而且区别很大呢。”马云龙这么一说,张诚也有了兴趣:“哦,看来马先生对这过桥米线也有所了解?”
马云龙一笑:“了解可谈不上,只是听过有关过桥米线的传说而已。相传,清朝时滇南蒙自县城外有一湖心小岛,常有文墨客攻书读诗于此。有位杨秀才,经常去湖心亭内攻读,其妻每饭菜送往该处。秀才读书刻苦,往往学而忘食,以至常食冷饭凉菜,身体日渐不支。其妻焦虑心疼,思忖之余把家中母鸡杀了,用砂锅炖熟,给他送去。待她再去收碗筷时,看见送去的食物原封未动,丈夫仍如痴如呆在一旁看书。只好将饭菜取回重热,当她拿砂锅时却发现还烫乎乎的,揭开盖子,原来汤表面覆盖着一层鸡油、加之陶土器皿传热不侍,把热量封存在汤内。以后其妻就用此法保温,另将一些米、蔬菜、肉片放在热鸡汤中烫熟,趁热给丈夫食用。后来不少都仿效她的这种创新烹制,烹调出来的米线确实鲜美可口,由于杨秀才从家到湖心亭要经过一座小桥,大家就把这种吃法称之‘过桥米线’。”
马云龙讲完之后,连张诚都愣大了眼睛,连声赞叹道:“哎呀,马先生,你对这过桥米线的了解可是比我这土生土长的云南人还要清楚,真是佩服佩服。”南造云子看着马云龙,也是露出几许赞许的神色。马云龙却是笑着说道:“既然要到云南来和张连长见面,要是连一些云南的风土人情都不了解,这不是要露怯了吗。”
说话间,三个伙计端着三个小陶罐走过来,将陶罐放在三人的面前。灌里放的是鸡汤,上面浮着一层油。南造云子要用手去摸那陶罐,马云龙赶忙阻止,并用筷子挑开浮面那层油,下面竟然是热浪翻滚。张诚指点着二人将米线与配料小菜一一放入陶罐中烫熟,二人一吃,果然是味道鲜美,别有一番风味。
吃过饭后,张诚与二人道别,请二人先回去休息,他则去接龙云,先与他进行交涉,争取龙云“投诚”机会。临行时,还特意叮嘱南造云子与马云龙不要忘了尽快与上海方面联系,询问他提出的条件是否可以实现。马云龙一口答应下来,表示回去以后一定会帮他落实此事。
回到住处之后,南造云子有些不解地拉着马云龙说道:“张诚完全是在跟我们坐地抬价,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条件,你要知道,他早一天投诚对我们有多大的影响?”
马云龙回答道:“我当然知道,可张诚不是傻子,既然他提出要到汪精卫的政府任职,就说明他早已经深思熟虑,就是为了以后不再驰骋沙场,可以塌实的做政府官员,安心享受,不让他看到这个目的实现,他是绝对不会去说服龙云或者如他所说发动兵谏的。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做得大度一点呢?”
南造云子有点明白了马云龙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惜答应他的条件,务必促成他投诚的事情?”
马云龙点了点头:“没错,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南造云子思忖了一下以后说道:“好,我马上给土肥原长官发电报汇报此事。只是可能要等上几天才有结果了。”
马云龙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
南造云子起身向外走去,马云龙点燃了一支烟,心中却想到:“张诚果然是死心投降,只是不知道龙云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苏局所说的高级内线到底是谁?希望在这几天里,能有机会展开行动,阻止他的行动吧。”
翠湖边有一所欧式小楼,是龙云专门为四姨太太金小姐在外面买的住宅,毕竟他的公馆内,经常有一些官员出入,而且正房太太也对龙云讨小不是很满意,所以他不得不做了这样的安排,就是需要金小姐相陪时接她回公馆居住,平时让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当然,有时龙云为了避清闲,也会到这里过夜。
黄昏时分,金小姐疲惫的回到小楼,走进自己的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不满地抱怨着:“这个老死鬼,天天就知道开会开会,也不陪我,想找人打麻将也凑不够搭子,烦死我了。”
就在她抱怨时,身后响起了笑声:“金小姐想找乐子那还不容易,我来陪陪你怎么样?”
金小姐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头去看,只见沈醉带着两名助手,正用手枪对着她。金小姐紧张地:“你,你们是谁?”说着话,她就要高声叫喊。
沈醉没有多说什么,快速地上前顶住她的脑袋,并用手捂着她的嘴:“老实点,如果你再敢乱喊,我一枪打死你。”
金小姐害怕地看着沈醉,使劲的点着头,算是答应了沈醉的命令。沈醉随后把自己的计划和目的向金小姐讲了出来,然后严肃地质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清楚没有?”
金小姐害怕地:“听清楚了,可是我虽然是他的表姐,但他有自己的住处,平时很少到我这儿来,我想见他也是很难,我怕……”
沈醉思索了一下:“没有关系,我会想个理由让你约他来,只要他来,你就按照我刚才说的给我们发暗号,我们自然会有办法行动。”
金小姐紧张地:“可是,我真的好怕……”
沈醉恶狠狠地说道:“你听着,如果你敢出卖我们,就是助纣为虐,叛变投敌,我们就可以把你和他一起处决,但如果你配合我们行动,就是积极支持抗日工作,不但以后不对你追究责任,还会给你相应的奖励,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吧?”
听了沈醉这番话,金小姐的眼睛转着,又看了看沈醉手里的枪,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在昆明的中心,有一家名叫“南园”的酒楼,因为装修典雅,且有着标准的云南那种竹楼,小桥的风格,使自己吸引了很多食客。而这里菜肴口味清淡素雅,很适合上了一些年纪的人,所以龙云也经常到这里来吃饭。
由于衡阳的失守,蒋介石又派了专使来云南慰问,希望能再次调拨滇军配合做战,所以数日来,龙云一直是疲于应付,将饭没正经吃上几顿。今天好不容易送走了蒋介石的特使,他才有机会到这里换换口味,吃顿塌实饭。
龙云已经年近六旬,鼻梁上架着他那副宽边眼镜,始终给人一种文雅的书生气质,可熟悉他的人却都知道,这位龙主席主管云南十多年的时间,在经济、政治等方面全部实行自主,不受国民党中央政府的控制,是名副其实的“云南王”,所以脾气性格也很乖僻,有时候也有些喜怒无常。
龙云刚刚坐下吃了没几口,副官匆匆地进来,向他低声汇报着,龙云听完以后眉头深锁,有些怀疑地问道:“真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据说这两个人是跟着四夫人一起从香港来到昆明的,而张连长今天还陪他们去过滇池游玩,关系还很亲密,只是上船时,只有他们三人,所以他们在船上到底谈的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副官很谨慎地回答着。
龙云放下了碗筷,他的眼睛慢慢瞪了起来,显然怒火正在心头堆积,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这件事千万不能声张,马上去把张诚给我找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云南胡作非为!”
副官领命刚要开门出,包间的门却已经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张诚,他笑着跟龙云打着招呼:“姐夫,你可算闲下来了,这两天想见你一面都难啊。”
龙云冷眼看着张诚,却没有说话,而是摆了摆手,示意副官出去,并把门带上,然后才沉声说道:“拿来吧。”张诚微微一愣:“什么东西拿来吧?”
“还跟我装糊涂是吧?上海那边来的人都给咱们开什么条件了?你还不拿出来说说?”龙云问道。
张诚仔细观察着龙云的表情,见他面沉似水,看不出一点喜怒,立刻笑着说道:“你都知道了,姐夫。那我就不瞒你了,他们说了,只要您可以带兵投诚,不但保证你可以像东北的浦仪一样做云南的皇上,军需、物资,要什么给什么,绝对让您满意。”
“哦,这样的条件啊,那你呢,他们给你什么许诺?”龙云还是一副沉稳的样子,继续问道。张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我还不是跟着姐夫你沾光吗,我哪有什么许诺。也就是咱们没去过大城市,想以后去上海转转。”
“就这些?哎呀,你这条件开得也太低了。”龙云一副惋惜的样子说道。
“啊,开低了,那您认为应该怎么开?”龙云的话让张诚一愣,毕竟论搞政治,他是远远不如龙云,看到龙云那痛心疾首的样子,他以为自己真的办了傻事,赶忙追问道。“你还应该让他们给你弄成日本国籍,然后到东京去转转,那可比去上海要强多了。”龙云惋惜地说道。
“哦,那就不必了,上海好歹咱们中国的地盘,那东京可是日本人的地方,我也只是想混个安稳日子,可没想过要当日本人……”张诚笑着想跟龙云解释,却看到龙云的脸色骤然变了:“你他妈的还知道你是个中国人!?我以为你已经甘心给日本鬼子当狗了呢?!”
张诚惊讶地看着面前突然发怒的龙云,吓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姐夫,你……我……”
“别叫我姐夫,我没有你这么没骨气的小舅子!”龙云气得直哆嗦,恼火地骂着,“那流芳百世的岳飞你不学,却要去学那万人唾骂的秦桧。你连做人最起码的人性都没了。你对得起咱们在台儿庄死去的千千万万的滇军兄弟吗?!”
龙云骂得激动,剧烈的咳嗽起来,张诚赶忙上前送水,却被龙云一把推开:“你滚,我要不你管!如果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儿,我现在就以叛国罪毙了你!”
龙云这话一出,张诚是真的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在了龙云的面前,使劲地抽着自己的大嘴巴:“姐夫,我错了,我晕了头,我不是东西,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他一边抽着自己,一边使劲磕头,动作十分卖力,不一会儿,脸就肿了起来,额头也见了血。
看到他如此自虐,龙云也微微有些不忍心了,毕竟这么多年,都是张诚做他的警卫连长,保护着他的安全,鞍前马后的效命,十分忠心。想到这里,龙云的口气缓和了一些:“行了,别打了,起来吧。”
张诚脸上露出了喜色:“姐夫,你饶了我了?”
龙云“哼”了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现在马上带兵去把那两个日本特务给我抓来,我要让日本鬼子看看,我龙云是不是那种卑躬屈膝的人!”张诚一听紧张了起来,赶忙说道:“姐夫,这可万万不可呀。”
龙云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怒视着张诚。张诚赶忙解释道:“姐夫,这自古都是两军交兵不斩来使,现在战火毕竟没有烧到我们云南,我们这样贸然处理日本特使,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妥。还有,现在重庆方面的特使刚走,您却又把抓了日本特使的事公布出去,您觉得以老蒋那多疑的性格,能相信您吗?如果再让他知道,这是我和他们的接触,我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张诚的这一番话,也让龙云微微有些犹豫了,虽然多年来,他一直很忠心地跟随蒋介石,但由于两人在对待民主的问题上,分歧越来越大,近年来也是屡有摩擦,这个时候如果将日本特使抓起来,并公布于众,确实会引起蒋介石的怀疑。
看到龙云沉吟着没有说话,张诚马上继续说道:“我看不如还是由我出面,秘密地把这两个日本特使打发回去,就说您无心投诚,不必再谈,即不失您的气节,也不至于伤了和气,您看如何?!”
龙云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但他又叮嘱道:“我可告诉你,这事必须做的隐秘,不能走漏风声,还有,以后要是再敢有这种通敌行为,我定杀不饶!”张诚连连点头,小心地退了出去,龙云也没有心情在吃饭,招呼副官结帐离开……
张诚早已经铁心要跟定日本人,将龙云敷衍过去后,他就拿定主意,次日就和施良等人商定,让他们先暂离昆明,他寻找机会发动兵变,然后再迎接他们回来。有了这个主意,他就塌实了许多,又开始花天酒地起来……
阴朦朦的夜里,在两个风尘女子的搀扶之下,一身酒气的张诚从另一酒楼里走了出来,两个女子很是吃力的将张诚扶到了在门口等候的轿车跟前,司机已经将车门打开,正准备上来接应一下,张诚一摆手:“不用,我没喝醉。”
虽然身成嘴上说没喝醉,但脚下已经开始画圈了,两个女子好不容易将张诚塞进了车厢,关上车门时坏笑的张诚还不忘在一个女子的脸上亲了一口才罢休。在两个女子的目送下,车子远远的消失在夜幕里。
而这一幕一直被藏在小巷子里沈醉安排的特工留意着,看到张诚的车开走,特工压低帽子,迅速从巷子中拐出走进街角的电话厅,当拿起电话时,警觉性的留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确认周围没有人后,特工快速的拨通了沈醉住处的电话:“喂,客人刚刚离开了酒楼。”
沈醉所在的山下住处,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靠街的窗户半开了一扇,黑暗中,许志远正细心的用干布擦拭着手中的手枪,刘宁则是在将子弹一颗一颗的塞进弹夹,张辉却是躺在床上,帽子把整个脸挡在下面,看不到任何表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所有人都放下手里活,张辉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注视着听着电话内容的沈醉。沈醉面无表情的听着电话里的内容,片刻后,沈醉扣了电话。
刘宁首先发问道:“是金小姐那边吗?”
沈醉表情严肃地对周围的许志远、刘宁、张辉等人说道:“嗯,鱼儿终于上钩了,大家准备好了没有?”
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的许志远正在摩拳擦掌:“嘿嘿,等的我手都痒痒了。”
沈醉微笑:“那好,出发。”
警备司令部大门口,几名士兵正在站岗,所有的行人都绕道而行,沈醉驾驶的汽车缓缓的从司令部门口驶过。车子通过一个十字路口,渐渐的离司令部越来越远。张辉从坐到车后排,将身子往前拱了拱,凑到沈醉肩膀旁。
张辉汇报道:“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看到有人员调动的迹象。”
沈醉同意的点了点头,又开车在大街上又转了几个弯,才开车朝金小姐的住处驶去。
沈醉将车停在金小姐住处不远的巷子口,从这个角度,沈醉刚好可以看到二楼金小姐房间的窗户。全车人屏住呼吸,静静的等待着沈醉的指示。沈醉掏出打火机点了一根香烟,注视着窗口的变化。
过了一阵,沈醉注意到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了,金小姐背对着窗口站着,右手偷偷背在身后,偷偷的将一盏台灯放在窗台上,然后便离开了窗口。这个动作正是通知沈醉的暗号,只见沈醉将手中还剩一点的香烟使劲的吸了一口扔在了地上。
沈醉转过头来,对车的人说道:“打渔时间到了,准备行动。”……
在沈醉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护墙的后门,沈醉给了许志远一个眼色,许志远一个剑步走上前去,双手对着大门一个直推,大门纹丝不动。许志远回头对着沈醉摇了摇头,沈醉对两旁的刘宁、张辉等人做了一个手势,并且指了指大门上方,几人明白的点了点头。
只见刘宁飞步冲向大门,许志远背靠大门,双腿呈四字劈开扎下马步,双手十指交叉,形成一个圆,刘宁冲到许志远面前一米处,忽然凌空跳起,一只脚踩在许志远早就准备好的双手上,只见张许志远双手向头顶一推,刘宁借着上升之力翻进了院子。
后面几人也跟着翻进了院子里,进到院子后,几人在旁边放哨,刘宁把门从里面打开,沈醉从容的走了进来,沈醉示意一个手下留在这里放哨,自己掏出手枪,带领其他人靠着墙偎着身子向大门摸索。
众人很有配合的向门口移动,来到大门外一个名特工站在边上的墙角处警戒,张辉和刘宁站在大门两边放哨,许志远从怀里掏出从金小姐那里配的钥匙蹲下开锁。
随着大门的打开,沈醉给墙角放哨的特工一个手势,众人顺利的进如金小姐的房子。
一楼的光线略微昏暗,沈醉示意另一名特工在一楼警戒,自己带着刘宁、许志远、张辉三人杀气腾腾的上了二楼,越靠近二楼光线越暗。
来到二楼一片漆黑,沈醉悄步走近金小姐的卧室,出乎沈醉的意料之外,金小姐的卧室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关上了,黑暗中,沈醉停下脚步,示意手下暂时停止前进。
院子后门,一名特工正在警戒,紧盯着街道上的情况,黑暗中一只手忽然伸出,捂住了他的嘴,特工本性的挣扎想要大叫,可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一声清脆的断骨声,他的脖子被拧断了。在一楼警戒的特工同样被一只手拧断了脖子。
二楼的沈醉正在犹豫之时,张辉凑了上来,附耳小声言道:“头儿,有点不对劲。”
张辉话音刚落,“唰”的一声,二楼的所有灯都打开了。顿时间灯火通明。从二楼的各个角落里伸出大批的枪口对准着沈醉等人,沈醉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僵在现场。

正当沈醉等人不知所措时,一阵有节奏的鼓掌声从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只见张诚得意的从拐角出走出来。张诚大笑着,用一种蔑视的口吻说道:“哈哈哈哈,各位这么晚了光临寒舍,不知所为何事啊。”
张诚的出现让沈醉意识到了自己中了埋伏,但形势已经明显的很,他们中计并被包围,众人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张诚。
一个士兵给张诚搬了一张椅子放在中间,张诚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微笑着看着沈醉众人。
忽然张诚拍了一小脑门:“哦,对了,你们是不是来找她的?”
说着张诚给副官一个手势,一名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金小姐走了出来,金小姐身穿睡衣,口中被塞了一块破布,脸上红肿一片,显然是被打过。
张诚的嘴脸突然狰狞起来,愤怒道:“哼,一帮不知死活的玩意,这么点小伎俩就想对付我,做你们的春秋大梦,也不看看老子是干什么的。”
沈醉难以置信的问道:“你是怎么识破我们计划的?”
张诚嘴角动了一下,脸上出现了自信的笑容,讲述出了他发现金小姐破绽的地方……
餐厅中,悦耳的旋律环绕着大厅,张诚和金小姐在靠窗的一个雅座正在用餐。张诚从怀中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神秘的在金小姐面前打开,呈现在金小姐面前是一串珍珠项链。
张诚面带喜色地说道:“姐,这是日本皇军特意让我送给你的,怎么样,喜欢吗?”
金小姐似乎并没有太惊讶,只是微微的一笑:“嗯,喜欢。”
张诚拿起珍珠项链走到金小姐身后:“来,我给你戴上。”
张诚细心的给金小姐戴在脖子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我们干一杯。”
金小姐略有迟疑的回答:“哦,好的,干。”
张诚停止了讲述,奸笑道:“女人只有在心不在焉的时候,才会对你送她的贵重礼物无动于衷。更何况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表姐很少主动约我,今天又找我吃饭,又约我来家里,怎么能不让我起疑心,这仔细一查,才知道是你们这帮小子搞的事。”沈醉沉默的看了一眼金小姐,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诚笑的更灿烂了:“既然你们想送我上西天,我也只好将计就计,引你们来此,将你们一网打尽。”
沈醉无奈的将手中的枪扔到地上:“走到这步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张诚一挥手:“全部给我抓起来,押下去。”
张诚的心里得意极了,他暗想着,有了沈醉他们做砝码,自己发动兵变时,完全可以把他们想要刺杀的目标说成是龙云,来诱惑龙云投敌。而最后如果再把沈醉送给马云龙他们带回,那更是一笔不小的功劳,想到这里,他笑的更加灿烂了。
远在上海的土肥原很快就接到南造云子发来的电报,昆明的情况让他大为惊讶,他思索后向电报员做出回电的指示:“让南造云子设法将此情况禀报给广西前线的司令官长谷秀雄中将,请他做好接应准备。一但张诚控制不住局面就提前行动,以装甲师团的快速部队提前进攻云南。同时先设法说服张诚,把沈醉先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尽快送回上海,以免夜长梦多。”
得到土肥原的指示后,南造云子马上就去找了马云龙,听到这个消息,正半躺在床上的马云龙猛地坐了起来,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南造云子:“你说沈醉来行刺张诚被抓了?”
南造云子有些得意的说道:“没错,这是张诚亲口告诉我的,我已经把这个消息汇报给土肥原长官了。”
马云龙镇定了一下,随后欣喜地说道:“太好了,这次真是一石二鸟了,既争取到了张诚的投诚,还抓到了沈醉,长官肯定高兴极了。”
南造云子点头:“是的,不过长官也给了最新指示。”
马云龙的态度认真起来:“什么指示?”
南造云子交代道:“长官交代我们要尽快和广西前线的司令官长谷秀雄中将联络,请他做好接应准备,既然军统方面能派人来暗杀,弄不好共党分子也会出现,要防止他们从中作梗。”
马云龙赞同的点了点头:“没错,确实是应该小心防范,不过,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把沈醉先从张诚那里接手过来,军统方面知道他失手,肯定会派人来营救的,万一张诚那边看守不当,再让沈醉跑了,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南造云子赞同地:“没错,土肥原长官也非常担心这个问题,所以交代我们要先和张诚联系,一定要尽快把沈醉接手过来。”
马云龙皱起了眉头:“早知道这边的事这么麻烦,当初在香港的时候,就应该让尹丽也跟着一起过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也只能分头行动了。”
南造云子无奈地:“是啊,这样,我去和长谷秀雄中将联系,你去找张诚,商谈有关沈醉的事情。”马云龙点头:“好,就这么定了。”
南造云子走后,马云龙一边换着衣服,一边在思索着该怎么办,他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如果不想办法把沈醉救出来,一是张诚真会把他交到日本人手中,而且很有可能要利用沈醉行刺这件事,煽风点火,制造事端,来挑动龙云叛变。万一龙云真的被他蒙蔽,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找到龙云身边的内线,设法和龙云取得联系,了解龙云的真实想法,使他坚定抗日的决心。然后救出沈醉,消除误会,制裁掉密谋投敌的张诚,才能使事情向着有利的方向发展。但是这所谓的内线到底是谁,却是他并不清楚的,他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人目前就在龙云身边,而且是龙云身边的一位猛将。
马云龙考虑再三,决定去找目前驻扎在昆明的139师的师长郭明杰,一方面他跟随龙云多年,是龙云的亲信,而且为人正直,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内线。另一方面,抓到沈醉之后,张诚就把他们关到了郭明杰辖区的看守所,也只有找到他,才有可能“提走”沈醉。
马云龙来到139师的师部,在大院内看到院内走过一队士兵,喊着整齐的号子。马云龙看着门外的士兵,忽然心中一动:这郭师长治军严整,倒是难得的将才,难道苏局说的高级内线就是他?他正在思索着,大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高大的军人大步走进。
马云龙马上站了起来:“您就是郭明杰郭师长吧?”
郭明杰点了点头:“是我,阁下是?”
马云龙自我介绍道:“我是张诚连长的朋友,主要是为了前几天那批刺客而来。”
郭明杰先是一愣,随后摆手道:“请坐下谈。”马云龙和郭明杰分宾主落座。
郭明杰有些疑惑地:“这批刺客,龙主席已经下令,由张连长转交到我这里暂时看押,不知道您此来是何目的?”
马云龙微微一笑:“我来就是传张连长的话,请郭师长将他们带到前线,直接交给日方的长谷秀雄中将,然后由我把他们带回上海。”
郭明杰闻言变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云龙笑着说道:“难道郭师长还不知道这些刺客就是重庆军统方面派来的吗?那自然是要由我带我上海,由我们日本特高课来处置了。”
郭明杰拍案而起:“笑话!先不说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军统方面派来的,即使真是由军统派来行刺龙主席,也是我国军内部的事情,何时论到你们这些日本人的走狗来指手画脚,发号施令。”
马云龙有些动怒的说道:“郭师长,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难道张连长没有告诉你,龙主席已经投诚大日本皇军,给你下达整编部队,准备向皇军投诚的命令吗?”
郭明杰一听更怒道:“什么?向日本人投降?不可能,从我老郭这儿就过不去这关,现在全国都在抗日,让我在这个时候当汉奸叛徒,绝对不可能。来人!”
随着他的一声吆喝,几名士兵冲了进来,郭明杰指着马云龙下着命令:“把这个日本特务给我抓起来!”数支枪口一起抬起,对准了马云龙……
马云龙见众士兵要动手,却不慌不忙,笑着说道:“郭军长的母亲是信佛之人,不知道她在佛堂常上几柱香啊?”
马云龙这话一问,郭明杰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摆手制止住士兵:“我母亲在佛堂常烧三柱香。”
马云龙笑了:“那想必老人家也是经常做善事了?不知道她施舍穷人时,一般都是施舍多少?”
郭明杰答道:“我母亲是受穷出身,施舍时,一般都是给两块半大洋。”
马云龙继续说道:“可惜我来的匆忙,没有带来礼物给老人家,只有吉言一句,请郭师长代为转达了。”
郭明杰的口气缓和了许多:“请讲。”
马云龙朗声说道:“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听完这句话,郭明杰恍然大悟,马上冲士兵们喝道:“退下,这是误会。”
士兵们立刻又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马云龙和郭明杰两个人。郭明杰快步上前握住了马云龙的手:“同志,你是从延安来的吧,怎么不早说呢?”
马云龙淡淡一笑:“苏局只交代我到这里以后,可以遇到一位热血的青年,是我们的好朋友,可并没有说这个人就是郭师长,我哪敢贸然相认,只能先用言语试探一下,还望郭师长海涵。”
郭明杰赶紧摆手:“马先生千万别这么说,是我太卤莽了。”忽然,他想起马云龙先前说的话,很认真的问道:“马先生,您刚才说,张诚和龙主席已经决定要投诚日本人,这是真的吗?”
马云龙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这次其实就是日本方面的特使,来和张诚洽谈有关临阵倒戈的事情。他已经表示如果不能说服龙主席,就要发动他手下的警卫连进行兵谏,迫使龙主席就范。”
郭明杰恼火地骂道:“这个混蛋,真是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
马云龙很认真的说道:“郭师长,贵军所处的地理位置之重要,不用我多说了,我也知道,你是我们的老朋友,为了抗日大计,我恳切地希望您能看清形势呀。”
郭明杰真诚地说道:“马先生放心,我郭某人的心是绝对不会跟日本人走到一起的,张诚既然想要投降,那就不要怪我不义,我手下的兄弟绝对都听我的,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当汉奸的,我现在就纠集人马发动起义,绝对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马云龙赶忙阻拦道:“万万不可。”郭明杰不理解地看着马云龙,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马云龙解释道:“郭师长这时率军起义,但是张诚实际并未宣布投降,他会反咬一口,诬你图谋不轨。那时不但你得不到任何支援,反而会让龙主席对您产生误会,成为一支孤军,处境会相当危险。”
郭明杰着急地说道:“可要是等张诚真的采取了行动,那就晚了。”
马云龙说道:“所以这批军统的刺客,就是您最好的帮手。您现在马上去见龙主席,把误会说清楚。您设法将军统的人放出,由他们来伏击张诚,而您则暗中调配军队,一方面可以防备日本人趁乱偷袭,还可以悄悄解除张诚警备连的武装,协助军统特工行动。一旦张诚被除,龙主席出面主持云南大局,一切都会稳定下来。”
马云龙的话,听得郭明杰是连连点头:“马先生的主意好,我马上去做这些安排,只是军统方面的人,我就这样放了,他们未必就肯按照我们的计划去做呀。”
马云龙笑道:“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我和沈醉有一面之缘,还能说上话。而且现在全民抗日,我相信大敌当前,他来行刺张诚,也是为了阻止他的叛变投敌,所以应该还是很容易争取他的。”
郭明杰点了点头:“那好,我马上去做安排,沈醉这边就交给马先生来安排了。”
马云龙点了点头:“我的身份不方便见龙主席,请只有请您代为问好了。”马云龙和郭明杰握手道别。
张诚警卫连驻地里,张诚正在喝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南造云子从外面快步闯进。士兵想要阻拦,被她一把甩开。
张诚看到,摆了摆手:“好了,请进来坐吧。”士兵听到这个吩咐,才垂手退下。
张诚还是一副悠然的样子:“云子小姐,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是谁惹你生气了吧?”
南造云子强压怒火的说道:“张连长,我们在游船上已经达成了协议。为什么到了今天,你却没有一点调动安排,你到底在等什么?”
张诚一副委屈的样子:“云子小姐,那天我已经找我姐夫谈过,但他固执之极,那天差点当场把我枪毙,随后就发生了沈醉来行刺的事,我哪有时间调动部队发动兵谏呀。”
南造云子紧张地说道:“张连长,现在军统特务出现,说明重庆方面已经掌握了你的动向,所以才会起了杀心,如果再不抓紧行动,万一发生大的变动,你再想控制就晚了。”
张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云子小姐,你太多虑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的部下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了,对我的话,他们是言听计从的,这点不就不必担心了,只要时机一到,我会马上采取行动的。”
南造云子恼火地想要发作:“你……那什么时候才叫时机到了?”
张诚却没有理会南造云子的怒火:“这个我自己会掌握的。按理说,沈醉是军统的人,我完全可以不交给你们,但是马先生一提,我就马上同意他去提人了,还要怎么样?你还是应该多跟马先生学学,说话办事客气一点为好。”
南造云子听到这句话,却反而不生气了:“对不起,张连长,是我太着急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小心谨慎一点,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希望您能重视起来,我也是不希望合作出现任何偏差。”
张诚放下茶杯:“这就是了吗,那就请云子小姐说说,希望我怎么做吧?”
南造云子提议道:“我希望您能和我一起去接应马先生,协助他先把沈醉送走,然后迅速调动部队,做好投诚的准备,这样委任令一到,我们就可以马上行动。”
张诚有些无奈地:“我已经让马先生去找郭明杰师长了,那是我的兄弟,有他办这件事,也就可以了,还有必要非让我跑一次吗?”
南造云子坚持着自己的建议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诚无奈地站起身,冲着门外的士兵高喊道:“备车!”然后随着南造云子一起走出。
牢房中,只剩下沈醉四人呈大字型被绑在木架上,其他几名特工被分开关着,两名看守士兵爬在靠近门的桌子上打盹,长时间的酷刑已经让沈醉等人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刘宁和张辉已经受不了折磨昏了过去。
许志远鼓尽力气吐了一口血痰,倔强的他转头看向沈醉低声道:“老大,我们这次死定了吧。”
精神萎靡的沈醉慢慢的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死就死了,只是可惜没能带上张诚这个王八蛋。”
许志远努力的挣扎了两下,无奈道:“妈妈的,要是有机会出去,我非整死他不可,想起那嚣张的样子我就不爽。”
牢房外渐渐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醉首先警示许志远道:“嘘,有人来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醉、许志远两人都绷紧了神经,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门的方向。最后门开了,沈醉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安转为了镇定,因为映入沈醉眼帘的人正是马云龙。
马云龙带着几名士兵大步的走进了牢房,两名看守士兵立刻从凳子上起来,拦住马云龙等人。守卫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马云龙面对守卫的询问视若无睹,只见马云龙身后的一名士兵走上前来,手上一个令牌伸到守卫面前:“奉郭师长命令,将几名重犯交由这位特使带走,还不闪开。”看到郭明杰的军令,两名守卫龟缩的闪到了一边。
马云龙走到沈醉几人面前,一一看了一遍,问身后的士兵:“就是这几个人吗?”
士兵答道:“是的,一共四名。”
马云龙一抬下巴,示意几名士兵:“带走。”在几名士兵的搀扶之下,沈醉几人跟着马云龙出了牢房。
一辆军用卡车早已在外面等候着马云龙等人,马云龙安排几名特工上了车的后车箱,自己和沈醉坐到了前面。随着几名士兵的敬礼,马云龙亲自驾车朝远处开去。
汽车逐渐开远,汽车上一直沉默的马云龙开口说道:“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沈醉抬起胳膊动了动:“还行,就他们那两下子还伤不了我。对了,你怎么会到这?”
马云龙解释道:“我这次是负责来跟张诚协商投诚事宜的,知道你们被抓,做为抗日的一份子,我也应该出些力。”
一听到张诚,沈醉眼中充满了一丝狠意:“哼,张诚这次命大,让他逃过一劫。”
马云龙立刻安抚沈醉:“先别急,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会儿你就可一雪前耻。”沈醉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马云龙,希望马云龙把话说明。
马云龙解释道:“其实我这次来,目的是跟你一样的,我已经暗中联络了郭明杰,他也反对投日,这次就是得他的帮忙才能这么顺利的救出你们,现在他准备发动兵变,现在就缺一个理由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醉已经明白了一切:“放心,只要杀了张诚,我会跟上头报告,把叛变的罪责都推给张诚。只是这么做会不会连累你,放了我你怎么向日军交代?”
马云龙自信的笑了笑:“这点你大可放心,一会儿你只要假装放掉南造云子,我就有办法全身而退,我不会让日本人的奸计得逞的。”
沈醉激动的按着马云龙的肩膀:“好,有胆色,你这个兄弟我沈醉交定了,以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尽管说。”
马云龙也激动的说道:“让我们齐心协力将日本人赶出中国。”……(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