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

天突然就黑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有雨来。我抬起头望，只感到阵风吹来，散落的樱花迷住了眼。

好困，有些冷，还没等裹紧衣服，却晕了过去。

手心暖暖的，脖子痒痒的，毛茸茸的触感，醒来才发现在家里，躺在他腿上，毛毯一直盖到了脖子位置。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凌晨两点了。窗帘没有拉好，隐约透出外面商业街的霓虹，他在看王家卫的老电影，没有声音，静得出奇。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翻了个身，头靠在他柔软的肚子上。

“为什么要叫醒你？”他伸出手，抚摸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你说梦话了。”

“什么？”

“说：好困。”

他眼角笑意浓浓，有细细纹路，开始衰老的迹象。

“哈哈，是吗？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去看樱花呢。”

“嗯。”他关掉电脑，说去洗漱，却被门口的猫叫停。光着脚，蹲下来，用自己的手当逗猫棒逗了好久。

这猫脾气不好，不过待他比对我好。

我躺上床，平躺着，盖好被子，闭上眼睛。在快睡着的时候，闻到了沐浴露的草木香气。像檀香，像薰衣草，或许掺杂了麝香什么的，使我安宁。

啪。闭着眼睛也能看到的微光消失了，香气逐步逼近，来到近前。

他轻轻在我身边平躺下来。

我侧过身去，将他转向我，相对而眠。

听到心跳声，不知是谁的，沉重有力，强劲地跳动着。

我呼吸着他的呼吸，草木香气的。这呼吸愈来愈近，眼睛有泪水掉下来，打在羽毛枕头上。

雨水和着泥土的味道钻进了鼻子，我睁开眼睛。

“终于醒了，你睡了一下午。”我回想起梦，手心的温度已经散了。

睡的是沙发，不是床。外面还在下雨，天灰蒙蒙的，雨水打在白玉兰还未盛放的花苞上。这座城市没有樱花。

“我说梦话了吗？”我去捉他的手，被躲开。

“刚洗完手，凉。”他把外套递过来，“快起来吧，天黑了，饭都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