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诞
“未曾开言我先笑场,笑场完了听我诉一诉衷肠”,这是李诞《笑场》的书页第一句。
马尔克斯在《礼拜二午睡时刻》里写过一句话:“人生经验已经把他(神父)变成一个怀疑主义者了。”
即是神父又是怀疑主义者,两种形式荒诞的糅合,没错,这就是我眼中的李诞。
前些日子,李诞被爆料出轨,网络上嘘声一片,作为李诞的粉丝我想起一件事
某一期《十三邀》里,李诞问许知远有没有想过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许知远很直白地说,他想死在女人身上。
李诞在听完许知远的回答后,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觉得这就是知识分子和艺人的区别,就是我这么想我也不能这么说。”
许知远不解,为什么不能说?李诞说:“会少赚很多钱。”他认为多赚钱的方式就是,“就是不用说太多真话,不要挑战大多数人敢想不敢做的事。”
许知远听完他的话,连连摇头:“那我觉得我比你过得开心多了,某种意义上。”
很有感慨,其实,许知远跟李诞,很像是这个时代的两面。
一面,是大自我,是我们呼唤的,做你自己,你是最棒的。你只管去做最好的你,不要管那些人要什么。
一面,是大世界, 是我们看轻的,不要太出众,闷声发大财,世界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们什么。
他说,人能活到自洽是很难的,其他倒无所谓。
虽然他说无所谓。但无所谓,总是有条件的。
他所有看起来很酷的慵懒和丧,都是在试图掩盖自己的无力感和自卑感,是武装自己、刻意为之的皇帝的新衣。随遇而安,认为人间不值得,更多的是他只看到了不值得,这是一种狭隘的世界观。
即便说出了“大众是愚蠢的”这种只冒犯抽象的大众而不会冒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具体个人的话, 他也要迅速解释,说自己是大众的一员。
战战兢兢, 如履薄冰。在我们看,李诞是年少成名, 在他自己看,自己则是摒弃了著书立说的理想。他不快乐。
当李诞说出“人间不值得”的时候,大家就都误解了这句话,以为他是多么的洒脱多么的轻快。其实它的上半句是,开心点朋友。如果人间真的不值得,那有什么好不开心?
可能李诞自己都快忘了这上半句了。《奇遇人生》里,阿雅问李诞,那你的快乐是什么呢?李诞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快乐吗?”那一刻,李诞的表情真的忧伤极了。
在《笑场》里,有一首很有趣的诗。
《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
再互相憎恨的人
也得睡在同一个夜里
甚至同一张床上
甚至一起失眠
心里惦记着同样的事
感到同样可笑
也同样沉默
憎恨是沉默的一个理由
夜晚是第二个
如果一个人终究忍不住
说,算了吧
另一个就一定会问
真的吗
两句话脱离两张嘴
两个人同样后悔
于是继续相互憎恨
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
许知远和李诞,撸串喝酒交心,各自展现出另一个人格,也算是“睡在同一个夜里”吧。
可惜,更多的时候,李诞还是嘻嘻哈哈做谐星,许知远还是皱着眉头,问我们这个时代为什么这么浅薄。
天有不得不亮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