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未完待续](5)楼梯到底有多少级呢
这出租车司机戴着和黑人老哥们一样不撕帽标的鸭舌帽,上高架桥的时候,我正打量着窗外支撑桥梁的立柱上或红或黄或绿的枫藤,耳边忽然传来The Beatles的“Hey Jude”。
视线回到车内,真是不得了,其貌不扬的出租司机在看上去快要报废的桑塔纳里安置了一套丹拿音响,不是亲眼所见怕是难以置信,看来司机先生的确是个不掺一点儿虚假的实实在在的音乐发烧友,而且还是披头士的铁杆粉。一曲作罢,接下来是“Hello,goodbye”、“While my guitar weeps”、“Ask me why”,终于,伴着利物浦青年“I want to hold your hand”的节奏吉他,我付了车费。
这30块真是不亏,丹拿音响可不是平时随随便便能听到的。
刚一进晶体所主楼,耳朵不由分说立刻被各式各样设备运转的嗡鸣声塞满,实验室在六层,今天的我不想在电梯里偶遇任何人,于是一面盘算着今天的实验安排一面数着楼梯台阶的数目。
我猛地想起李寻欢在雪夜等待林仙儿的时候数过的17朵梅花,一个人究竟在何种心境下才会去在意树上已开了多少朵梅花呢。
我不是李寻欢,也不是阿飞,左等右等的林仙儿更是不知在何处。
不过我知道,这楼梯每两层之间都是18级台阶,只有三四层是17级。
“昨天怎么没来?”一个声音把我从台阶数目上扯回现实,是苏文学姐。
“别提了,昨天被人拉去酒吧了。”面对属实认真负责的学姐,我不得不老实交代。
“和舍友?”
“不是,老实说是和一个陌生人。”
“哦?说来听听。”好吧,我勾起了学姐的好奇心。
前一天晚上的选修课后,坐在前一排的女生忽然回头对我来了一句:“去喝酒吧。”
牛仔裤,匡威1970s高帮,深褐色过膝毛衣裙,戴一副小巧的耳环,圆框眼镜,短发,话音未落就把嘴唇抿紧,看起来倒是个意志坚定性格倔强的人,具体如何,作为陌生人的我倒是难以给出实实在在的评价。从她面前摊开的《民法学》,我估计是法学院的学生,不过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单纯是出于爱好而去研读《民法》的人恐怕也是存在的。
“OK.” 反正我正好也无事可做,回去也只有写代码罢了。
我提议去大明湖对岸的和平,以前去过一次,气氛什么的倒还安静些。
她要了一杯蓝色玛格丽特,“你可以叫我K,文学院。”
得得,还真不是法学院的。我就说这世上什么人都有吧,连喜欢看《民法》的人也不少见。
“政泽,学物理的。”
那天我喝了两杯维斯帕马天尼,送K小姐回去后,赶着十一点锁门,我才回到宿舍。
“你小子有点意思啊,别废话了,快看看样品怎么样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姐忽然不太高兴。
接下来就是模块化的流程了,不同的只是这次学姐一直板着脸。
抽真空,降温,解理,扫描,整个下午加晚上,我和苏文都被一种奇异且僵硬的气氛笼罩,实验数据倒还差强人意。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接近午夜,这个时间已经进不去宿舍了,一起吃过每次实验结束后都被当作夜宵的麦当劳,我只好去苏文租住的房子借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