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怒形于色
我曾经是这样一个人。
若是高兴,我便嘻嘻哈哈的傻笑,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乐的一口牙床也能别人瞧见。
若是难过,我便抽抽噎噎的流泪,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从记事到十八岁,我一直都是这样。
从学校毕业到上班,突然融入社会,突然直面的真真正正地接触到成人。
他们说工作、效益、金钱、保险、人脉、婚姻、孩子、关系、权利……
领导在画大饼,同事在打算盘。
他们有三分之一的时候是会对人笑,不过都像商量好似的,标标准准的漏出八颗牙齿的那种笑容,目光带着审视。
他们另外三分之一时候也在笑,眉毛挑的高高的,嘴像一个正确的勾,说出的话却像是对你整个人画上了一个叉。
他们最后三分之一的时候往往是表无表情的。那双早已经浑浊的眼里仿佛像钉子,将人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一直很怕这样的人。
我爹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更有人气儿,因为他生气会大喊我的名字,让我不要给别人添麻烦,虽然他很凶,但我知道他很爱我。
成人社会,不会有人像父母一样爱你。
像困兽之斗,很害怕,也无法逃离。
总盼着朋友聚会,可以扔掉枷锁,肆意做回本来的自己。
朋友走在我前面,我喜笑颜开的跟在后面,说着往日那荒诞的梦想。
猝不及防,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他这样说着,你该长大了,怎么想法行事跟个孩子一样。
我想抬头看看他的模样,又不敢抬头,只好咬着牙盯着他的脚看。
他已经不穿运动鞋了,换成擦的一尘不染的皮鞋。
他就站在我面前,却隔着一道分水岭。
仿若十万八千里。
后来想开了,高兴乐就乐,难过哭就哭。
想着干卿何事,却也不受控制的在意他人目光。
流泪会让不相干的看不起,会让爱你的担心。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流泪,想着明天粉底能不能盖住核桃眼。
慢慢的也哭不出来了。
茫然地张着嘴,无声的哀嚎着,也流出不半滴眼泪。从镜子里望去,那副嘴脸颓废可笑,比任何一部恐怖片中的鬼还要丑陋难看。
所幸这模样无人看见。
便是看见了又如何,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过几日便抛之脑后。
旁人不会在意你的脆弱敏感。
再难再苦,只当自己是二百五。
再累再险,只当自己是二皮脸。
与君共勉。
只是,愿你,笑时总有好事发生。哭时亦有人拥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