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中奇闻
汉语172班 13号 滕晓曼
那年我八岁,有一晚睡觉时,朦朦胧胧,如置漩涡,只觉头痛欲裂。好在这感觉转瞬即逝,我以为只是白天玩得太疯以至于受凉,也就不再睁开眼睛看发生了什么。
我是被冻醒的。醒来看到周围有些荒芜,再放眼,好像置于一高处,而那崖上大石头边坐着一位中年男人,手中执笔,不时写些什么。不知怎么,脑中忘了对周遭陌生环境的恐惧,我鬼使神差地悄悄走向他。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景色尽收于眼底。清澈水中有群鸥在嬉戏盘旋。无穷无尽的树叶纷纷繁繁地落下,而长江之流滚滚涌来奔腾不息。我想拿出手机拍下这雄伟壮阔的一幕,摸了半天没摸到,想找一找,而我的存在仿佛终于惊到了他。他回过头:“你怎么自己来?你父母呢?”“我……做梦来到这里的……”他笑了笑,站了起来,崖上风大,吹得他袍袖下的身形消瘦非常,让我生出一种仙人下凡的错觉。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早些回家罢”,言语间还有丝丝酒气飘于空气中,说罢便要离去。我看到石头上被压着的纸,问他:“那个是你写的,你却不拿走吗?”他笑起来,只是笑意淡了些,看着有些让人黯然。“前尘种种,年年岁岁,际遇早已在心里了,写与不写,历历在目而已。”说着便离去了,步履略显踉跄。而他的身影,看起来好像被磨去了什么,又好像还有什么依然倔强地在着。我跑去看他的那张纸,上面好像是一首诗:
风急天高猿啸哀, 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 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 潦倒新停浊酒杯。
我一句一句地读出来,再联想刚才男人和眼前景象,竟全部对上,而读完这个之后,眼前景象又全部安静下来,仿佛只是刚才某个人难平的心绪。
那天课堂,老师讲到登高一课,翻开课本,我竟然看到了我八岁所记得的那首诗一模一样,只是底下的插图变成了瞩目远眺,我想起了当时他的模样,却总想起的是他似有若无地笑。我举起手,老师唤我起来,“老师,他不是这样的!他是笑着,没这么悲观。”
老师对我的行为诧异非常,直说“你没见到他的人,怎么知道他心情如何?在做什么?”
原来至今,也没人真正懂了他,而我不过是无意间,窥探了他生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