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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任何东西太久之后神经都会钝化的,最初为那个目标构建的所有美化过的设想和憧憬,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所以那些诗里所夸张的,在佛前求了五百年,化身石桥一千年什么的,应该全都是以阿兹海默结局。
张益唐妹妹描述过张益唐母亲时隔二十五年后终于和儿子重逢的场景。母亲一直是个感情浓烈的人,之前妹妹因为怕她过于兴奋,把速效救心丸都备好了。然而等了这么久的妈妈在那一刻到来时,没有眼泪,也没有激动,就像儿子只是出了个差回来了。
很久以前我以为毕业时我会喜极而泣的但是我没有,我以为我会穿着学位服绕着整个杭州拍照的但是我也没有。衣服很快就要还回去了,今天我又没出门。我又被粘蝇纸黏住了!我应该出门!我应该去见松鼠!去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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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网页链接 刚才看到一段卡夫卡描写的对死亡的渴望:
对于生命的领悟最初标志之一就是期待去死,因为此生既是难以忍受的,而彼生也是遥不可及的。当一个人不再羞于想死,就像一个人要求从旧牢房搬到一间新的牢房,旧的牢房令人生厌,新的牢房也迟早会被厌倦。但在这过程中仍然还会有一点信念残留,那就是在搬家期间,典狱长恰好沿着走廊走了过来,看着犯人说:“这个人不用再被关在这里了,你和我来。”——《蓝色八开笔记本》。
卡夫卡死于写下这段话的五年之后,所以那时候他的等待应该还没有因为时间变得苍白吧。
蓝色八开笔记本并不是书名,只是他的朋友最后违背了他的遗嘱而没有烧掉的所有日记中的八本蓝色笔记本。
直到卡夫卡的朋友去世,还有几千页的作品未被发表,朋友留下遗嘱把这些书稿捐给希伯来大学,但他的秘书兼情人同样没有遵守,卖掉了一部分(仅仅《审判》的原稿就卖了200万美金,在1988年,卖给了德国文学档案馆,被形容为“20世纪西方文学史上又一个苍白的卡夫卡式的讽刺”,因为卡夫卡并不是德国人,而且他的三个姐妹都死于德国纳粹集中营。O网页链接),又留下了大部分手稿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在以色列最高法院关于这些手稿的所有权的官司打了很多年。
奥地利的卡夫卡吗?奥地利二战时被德国攻占过吗?卡夫卡是犹太人吗?哦哟。1988年的德国版图和当时的奥地利版图有多少重复吗?其实我本人认为像卡夫卡那样的流水说话是很有问题的。我有一个宏!大!的!理!念!世!界!全!在!我!脚!下!不过,典狱长难道还是传道士吗?可不吧。
那么这一篇的主题是为自己可能会/已经因等待而石化机械化褪色的希望死亡的念头感到惋惜。
呵呵呵人不都是这么活着的。对于时间的念头尚且自然褪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