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度过火车上的漫长时光?
查看话题 >旅程之中难忘的只有那些早已遗忘的人们

一、吃
第一次坐火车大概是特别小的时候春节和我妈坐火车去安阳看我姥姥,那时太小啦,坐火车的记忆很模糊了,只记得一直在吃糖;
初中某年暑假和父母一起坐车去北京玩耍,见识了什么叫“上北京”,车厢里人乌央乌央的,操着各地方言和并不熟练的普通话神侃,偶有从外地回北京乘客特别话痨的开始介绍北京。当时车厢里并不禁烟,跟修仙似的,我爸给我找两张报纸铺在座位下面让我挺在那,我就听话的躺着看着各种脚。路过邯郸还是哪来着,饿了,在站台上买了碗面皮,开车了准备吃起来,结果车窗是开着的,风特别大,一打开塑料袋面皮直接呼我脸上了,跟异形里抱脸虫似的,我爸妈就在那狂笑...回程的时候,我爸在餐车点了俩菜,端着盘子好不容易从餐车挤到车厢,吃的啥记不清了,到站下车的时候我爸直接把俩盘装袋子里带走了(让我想起陈佩斯的小品“吃馄饨”),我说这样不好吧,我爸说“可拉倒吧,上车的人比下车的还多,挤不到餐车啊,这俩盘子我还押了50的押金呢”。
我在火车上吃东西的变化是从盒饭到泡面再到零食到最后基本不吃了(提速了嘛),小时候觉得列车盒饭好吃,尤其是“蒜薹炒肉丝”嫩么香呢,而且送餐员还老喊着最后几份啦,妈的转悠一圈回来便宜了五块钱还是那套词儿。生气!再也不吃了。08年第一次做动车去武汉(那时还没有高铁),抱着瞧稀罕的态度去了趟餐车,一瞅还带吧台呢,说吃动车饭吧,乘务员不知从哪薅出来个锡纸盒子放到微波炉里叮了几分钟“先生,您的咖喱鸡饭!”=.=!!!太难吃了!
一直不太懂上车从包里咵叽咵叽掏出牛肉、烧鸡、黄瓜、香肠、花生米、啤酒的旅客,直到满车厢都是老谭酸菜和泡椒鸡爪的味道时我渐渐明白这些人都是会生活爱自己的。有一次上车前买了盒日清UFO炒面,无奈车上人太多,泡个面还要排队,到我了我后面那大姐家的孩子一直在那聒噪,给我烦的,匆匆接水把面泡上,端着面往会走的时候癔症过来了,卧槽我这是干拌面呐,怎么就泡上了,好奇的尝了尝,感觉这种面确实不能泡着吃...
前几日某位豆友坐火车去凯里,车到新乡问我郑州哪家烩面好吃,我还说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现在人在外地呢,没法请你吃饭啊。他发了几个斜眼表情说要提前点外卖送上车,并不在郑州停留,嗯,现在漫长旅途中能吃的太多了,没准哪天真就吃着火锅唱着歌了。

二、听歌
我年轻的时候大约是个腼腆的人,并不太爱和陌生人说话。上班以后开始变得没皮没脸的特爱聊,但这不妨碍每次火车旅行我都主要以听歌来打发大部分时间。
听歌的播放器从随身听到CD机到MP3,我一直不太爱用手机听歌。上车安置行李,接完水坐定后,带上耳机,这种仪式仿佛才是旅程的开始,一趟真正的“The Lonely Journey ”。

三、看书
三十岁之后再出门,包里就会装本书,不拘什么书,最好还是平时看不进去那种,到了火车上反倒特别适合阅读,打发时间也很快,而且还很助眠(我在火车上一般都睡不好),合上书本抬头仰望星空,自己向上奔跑的发际线不自觉的和书中那些失意的中年男人之间产生了某种共鸣。
四、看表演
每当列车里的推销员经过的时候,我总会放下手边在做的事,饶有兴趣的观察他们的销售表演,推销区域特产的一般没什么亮点,印象深刻的有卖魔环的(当场教你几手事后发现并不是恁么容易学的)、卖丝袜的(刮不烂、扯不烂,烧不坏,不臭脚了啊)、卖切片器的(满脸贴着黄瓜片),他们在的时候车厢里总是充满了欢乐,特别是和乘客互动的时候,有点情景喜剧的感觉。现在好像推销的少了许多,大多是卖充电宝和吃的,感觉旅途中缺了点波澜。
五、聊天,听别人聊天
有印象的第一次在火车上与人长谈还是大一去北京的时候,没有买到座位,在第十三节车厢连接处找个角落缩起来带上耳机,大概昏迷了一阵子直至清晨,看到眼前坐着一位身扎着马尾的青年在拨弄琴弦,我就在角落那看着他,他过了会示意我要不要试试,我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他笑着说你想听什么,我弹咱俩唱吧,我说新裤子的“过时”吧,他哈哈大笑“我看着你也像听这些的”。然后就随意的聊了起来,他是从保定上的车要去北京霍营找朋友,而我呢,却要去挽回我刚刚萌发的爱情。他用CD给我放了首自己写的歌,大概是布鲁斯之类的,当时并没什么兴趣但还是恭维两句,他说这次去北京找人弄乐队,弄不好就去新疆写诗了,又聊了好多音乐趣闻和霍营的故事,到了北京西站我们挥手分别,我终没能挽回因为距离而逝去的爱情,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写诗还是在唱那些蓝调。
坐火车次数多了,我感觉自己可能并不是一位合格的聊天对象,但特别乐于当一位倾听者,那些南来北往的人啊,我们仅是一面之缘却让我获得了许多未曾体验的那些生活,渐渐地我才开始学会去欣赏各种人,接触各种不同的存在,旅途中的风景一直都在那,怎么看取决你的心情,可路上那些有意思的人啊,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每一次相遇都是奇遇。



五、站台
现在高铁、动车极大的缩短了路途的时间,提升了出行效率却让人失去了好多乐趣。不赶时间的话我一般都会坐普通列车,经停的每个站台都会下来呆一会,仿佛我只是站在这里就已经和计划外的地方有了一点交集,本来两点一线旅程被拉长了些许。站台总在上演着不同的别离,那些一意孤行的、恋恋不舍的、被迫无奈的别离都随着长鸣的汽笛一起上路,手握一张单程车票无人回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