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武昌伢的传奇

大黄夜谈，皆大黄原创，天马行空，切勿对号入座。清咸丰初年，太平军破武昌，震动天下。东王杨秀清以天父名命天王洪秀全下旨开考，取楚地文武才。时武昌司门口处，有余开泰者，商贾之后。开泰年十七，幼习拳武，善双刀，娴弓马，后习洋枪，商贾之后。所学为行商保镖所需。开泰应武试，为翼王石达开相中，收入帐下中军，任两司马。开泰因商务常过长江，汉水，来往武汉三镇。时汉口租界亦初成，洋商渐聚，开泰与洋商交往，略粗知夷语，为保镖曾购洋枪，故翼王视其为文武才。开泰为翼王购洋枪百支，建洋枪卫队，战力雄冠太平军，东王闻开泰名，索之，翼王忍痛割爱，连人带枪奉上。开泰因常来往江，汉二水，熟悉船户，为东王说船民入军，建水师，气势如虹，沿江东下，夺金陵。洪秀全定都金陵，号天京，陷温柔乡，恋天王宫府不出，政事悉委东王。东王逼宫胁洪秀全，谋上位，激洪杨内残，秀全密命北王韩昌辉屠东王及部属，开泰亡九江翼王大营。翼王见故属来归，欣喜，命余开泰辅汪海洋部，任检点(太平军官职)。 后石达开受妒，率所部出走，流于西南。余开泰谓汪海洋曰：“此走为流，恐覆李闯之危，当回天京，与众合为上策……”。汪海洋，皖人，勇战，其部多皖鄂兵将，闻开泰言，正合将士不愿远离之心，与开泰一拍即合，率部回师金陵，投忠王李秀成，获天国襃奖，后升“康天义(天国官职)”。日久，汪海洋视余开泰为高参，多依其计。时太平天国亦多洋将，多西洋亡命浪人，游走于清兵和太平军之间，待价而沽，也有少数洋人支持太平军。汪海洋部有一吕宋岛(菲律宾)西班牙人胡安，与开泰共事，教授洋枪，洋炮射击。1864年，汪海洋升封康王，不久天京陷，太平天国亡。在外诸王及部将各自为战。汪海洋部入赣，入闽，入粤，虽多胜战，然被追击，缺粮，极被动。开泰献策，劝汪海洋于粵海岛外制置海船，有不测，亡海外……。汪海洋纳其策，暗遣开泰，胡安，携金率千人，小道赴海岛制购船，图后路。 越年，汪海洋阵亡，余部溃，遭屠。开泰闻讯，与胡安议亡海外。胡安知南美诸地种植园，掘鸟粪，挖硝石，缺劳工，有西夷人贩往来南美与闽粤间输贩劳工，全名为“契约劳工”，华人俗称“猪仔”。开泰辖卒多湘卾赣闽粤人，皆流走所集。有闽卒禀，侍王李世贤败亡后，溃兵多有万人卖身出洋“猪仔”。开泰心知，侍王兵败后亡汪海洋处，被康王刺杀。若赴南美，与侍王部属劳工相遇，恐相冲突。遂与胡安商议，欲以金贿南美领主，购地，自领庄园。胡安意同，于同治五年(1866)，率千余士卒租夷人海舟泛洋远航。航时三月有余，一路辛艰，病亡四成，抵新大陆仅活六百余卒。开泰率六百余人以胡安为介，洽购一莊园，于秘鲁，帕提比尔卡处，种棉，蕉，甘蔗。开泰仍以军法统部曲，按原太平军组织设六位百人长，六十位什长，选闽，粤，赣善种棉，蕉，蔗卒拾余人为农师，屯垦。开泰集众誓曰：“我等亡海外，当生死同心，否则无葬身地。如有获益，当为众娶妇成家……”。两年后，开泰众屯垦兴旺，初具规模，华人勤劳善耕，始有获益，引它庄园主嫉。帕提处多庄园，华人劳工众多，受奴役毒，见有华人自主庄园，常有它园华工逃出投开泰者，开泰收容之，殖民园主以其国法惩开泰庄园私容逃奴获罪。胡安仅通西语，不懂当地之法，无奈，官司败，庄园渐破亏。1870年，当地各种植园华工不堪欺压，酷劳，劣食，恶居，揭杆而起，攻拔各庄园，势渐盛。开泰亦恨殖民园主欺侮，挤压，率众与揭杆华工合，锻太平双刀，投枪补火器不足，连胜政府军，拥兵数千。政府纠各庄园主，聚资，征土著民，集兵围攻华工义兵。开泰集部众曰：“吾等皆中华之人，多天国之兵，现流亡海外，不同心不能自保。昔日洪杨内讧，互杀屠，血流秦淮，天国衰。后天京破，诸王不合各自为战，欲自保，遭分散剿灭。侍王兵败逃康王处，亦遭刺杀，后康王亦战殁，从此再无太平天国。我等大部为侍(李世贤)，堵(黄文金)，康(汪海洋)三王余部，若互心有隙，必死无疑，与天国无异。若心同一处，或有活命之路……，愿与开泰同生死者，歃血为盟，复太平军号图生而战。”。众拥之，歃血酒，迎敌。自卫图生，血战两年，寡不敌众退入玻利维亚境内，玻军兵卒为土著民，军官为西裔，为控士著，士兵多用投枪，弩弓，军官用洋枪，且兵力薄弱。开泰用太平军战术，诱敌入伏，胜之，突入玻境硝石矿区，与华工汇。时矿区华工亦乘机起事，斃矿警，夺洋枪，首领翁氏，粤人。开泰遣下属粤兵络翁首领，愿合兵，共求生。翁首亦太平军主将余生者，为躲清庭追杀，自卖身入硝石矿，多年来目睹同船乡亲过劳而亡，苦不堪言，密谋造反，夺矿监枪支，集华工成军，兵员数千。开泰为融军一体，呈文，请为翁首麾下，翁首感动，合军成。翁首与开泰商议，玻军不足惧，秘军势大，当刺探军情，寻机挫之。侦知塔克纳秘军后方空虚，可袭波达要塞。遂以五百卒伪扮土著民，分散，分批混入波达要塞为内应，一鼓作气攻下波达，歼数百守军，斃要塞司令，获据点立身安命。惊闻波达失守，秘军大惊。时秘玻二国有同盟之约，欲共分硝石矿获利，斥智利国染指。秘军请玻军援，玻援军至波达城外数十里森林处，华工军树上树下早已埋伏，陷井，地雷预设，又歼敌军数百，军威大振。智利国早欲硝石矿地，闻华工军与秘玻联军战，于1879年乘虚攻击玻国，与玻秘联军战。闻智利军攻秘玻二国。华工军派胡安出使联智利军，愿为前驱，只求生存。智利司令官大喜，受智利大统领令，命华工单独成军，为边境军第六纵队，装褐色军衣，全部入籍智利。翁首与开泰各为一师主将，褐衣绣太平二字，在塔拉帕卡地区作战，佔莫克瓜，夺以基可市，与在帕科查港登陆的智利军会师。 后玻军首先不支，降智利，割沿海岸各港，成今内陆国，秘鲁孤掌难鸣，后降。智利夺硝石全矿，大胜。翁首以上校，余开泰以少校退休，率余部近万华工定居智利。 辛亥革命后，清庭崩，民国立。居智利天国余生者多人回国。余开泰这个湖北武昌伢也曾回武汉，并携夷妻及长子。五十年代武昌司门口，花甲以上老人曾见过，大黄亦听老武昌茶馆述之，特著文留之。 古稀翁黄惕曾戊戌年七月七日，七夕于沪书房。窗外台风暴雨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