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历万乡
说实在的,我现在还没睡醒。近来晚上不愿睡去,于是拖着不肯睡去,直至忍受不了的时候,就盯着天花板等待着睡眠到来。而睡觉之前一定是需要消磨时光的,有时看看综艺,有时听听歌,有时写写东西。睡着之后也常做梦,噩梦、前世之梦、未来之梦、后悔之梦、重生之梦,仿佛在梦里多过了几个世纪。有时梦醒梦幻都分不清楚,有时不愿睁开眼,于是在梦里度过,有时半夜醒来眼神呆滞到天亮。梦做得多了,有时怀疑现在是在自己的梦里还是在别人的梦里,怀疑自己遇到了《盗梦空间》的情形。
有时在梦里能清醒的认识到是梦,于是遇到噩梦就告诉自己,梦而已,遇到美梦,那就多努力让自己想点不可能的事情。但梦很难操控,我曾想把一个噩梦做成美梦,结尾却依旧噩梦,不管梦里的我怎么努力想象,都成不了美梦。所以,做梦时,我不再试图改变结局,因为梦就像命运一样,有自己的运转规律,我能做的就是放松自己,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时间到了,就醒来,然后洗漱。
沉迷不了梦境,也不能不做梦,既然改变不了梦境,那就学会坦然。
我原本想将今天的梦给睡到中午,想看看结局,但梦也像命运,朦胧中看不到结局,而我又实在是饿了,便想着,梦里结尾,不如自己结尾。
我时常做梦,也时常想写下来,但梦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导致我不知道怎么写。下笔之后,发现只记得几个片段,这要怎么写,于是作废。再加上自己写作水平不怎么样,写得不是很满意,就常常让梦随风去,正常安心的洗漱吃饭,刷微博,梦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醒,想试着写一下,就胡乱写写,不多写,也不在意内容,写出来就好了,写完说不定接下来一周都可以睡得很好。
梦里,y和家人吵架斗嘴,很生气,家人让他滚,她就走了。不知道走了多久,然后遇到x。我想写一个美梦,于是他们在一起了,可是在我的梦里,他们各自生活。至于缘由,我记得的最后一个片段是x问y我去你家好么,我去提婚好么。Y拒绝了x,然后就醒了。我想这应该是各自生活的结局吧。
沉迷梦境,不如退出来书写梦境。
梦里,y与家人大吵一架,于是摔门而出,我们设想一下理由,可能被逼婚了,可能因为刚毕业接受不了家里的安排,也可能他们家天天吵架,总之y离家出走了。Y离开家之后,去了朋友家,喝酒,唱K,当各个朋友家都去了一遍之后,乘着酒醉大步的往北而去。等走了一大段路,发现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周围都是陌生的景象,手机也没电,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哪里的路宽就往哪走,身边不时的开过一辆货车,一辆小汽车,都是赶路人,怎么开得这么快,好几辆车都擦身而过,吓得x一直往路边靠。从没想过一个人大晚上的走在陌生的马路,应该说没想过家居然这么小,随便就走出来了,以至于现在这种地步,想着哪有灯光人家便过去敲个门,然后接个电话打,让朋友来接。
X继续走了一段,发现要不往回走,然后看看有没有车可以拦一下,顺路回去,但是又害怕,尤其是这些车开得这么快。偶有车停下来问一下,x也不敢坐上去,毕竟微信朋友圈太多关于这类夜晚女孩坐车出事故的事情,x也觉得害怕。X边走着边想,怎么能走出这么远呢,没道理的呀,自己家乡也没多大。越想着越气,于是越渴,觉得自己快要渴死了,想着如果有一辆车停下来就坐上去吧,管他呢。然后就像上帝听到了她的呼唤,看到一辆车在慢慢的行驶着,x突然的就大声的喊着喂,车就停在了x面前,车窗下一个清秀的脸庞,一脸疑惑的看着她,x也不管不顾,打开车门就进去。车里一片安静,车静静的停在路边。X受不了这个诡异的气氛,问了句“有水么”,随后递来一瓶水。喝了水之后,x发现这种安静的气氛让人想睡,也是又醉又渴又累又困。在实在撑不住之后,便睡去了,睡去之前还想着,不能睡,这种情况下睡着实在容易出事。
Y等待着x下一步的行为,等一会发现x居然睡着了。而y似乎忘记了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被x突然的一声大喊,吓得手机都掉了的情形。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黑黑的影子,车缓慢的行驶在边路上,y不知道要往哪开,于是慢慢的开着,慢慢的等待女孩醒来。静静的夜晚,后排的女生静静的睡着。
X在半夜的醒来,尿急得很,又觉得口渴,于是爬起来,x觉得浑身难受,然后看着周围的布置,突然的想起自己在别人的车上,吓得蹦了起来,头一下子撞到车顶,一阵头痛。然后发现车里没人,车停在路上,只有警示灯在一闪一闪的亮着。于是稳定下情绪后打开车门,发现y在站在车旁看着自己,一阵尴尬之后,尿急越发明显,x只好主动结束这段尴尬,“我想问问这附近哪里有厕所”x能明显感到y的窘迫,于是只好故作洒脱的说,那我自己解决吧。“等一下”x听到y说后暂停了一下,随后看到y打开车门把车灯打开,然后背对着x。
x回来看到y还在原来的位置,x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很想知道自己在哪里,于是问了“我们现在是在哪里”。Y突然问了“你要去哪里”,x想了想,“去远方”,y便没有说什么了。X也突然的想开了,坐到副驾驶的位置,问,“你呢,去哪”。
“随便走着”
X承认,那一刻勾起了他梦想,诗和远方,“那你就开着吧,我跟你走一段”。Y也上了车。
“对了,你有车载充么,”x想起,就算要出去,也要给朋友一个信息吧。
“嗯,在这里”y拿起一个数据线,你是要这个么,我只有苹果的数据头。
“哎~~,后面来吧。”
车一直开着,x觉得有点无聊了,尤其是酒醒之后异常兴奋得睡不着,路上只有山和星空。X想打开电台听点什么,或者聊点什么。于是选择了第一个,打开电台后,午夜的电台,除了煽情的歌曲和无聊新闻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频道适合这种情况。但相比太安静的场景,不如听点歌把,要不然在这样安静的地方,加上奇怪的陌生人,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x没和y说哪里下,y也没问x哪里下,而车一直在开着,x有点兴奋,觉得诗和远方就要来了,也有点害怕,会不会是去玩地狱的车。X不时的瞥看着y,黑暗里看不清人脸,但在路过隧道的时候,x还是成功把y的基本轮廓给瞅了出来,应该说是不错的,起码看着不像坏人,于是心安理得的想,y是不是公路片看太多了,打算当一个背包客,梦想是走遍天涯海角。然后转念一想,晚上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开车吧,总不能睡车里吧,一想到自己只带了手机出来,就后怕,自己连个证明文件都没有,酒店是不可能住了,总不可能住客栈,住车里把。一想到这个,x就忍不住的看向y问,“晚上要住哪,我没带身份证。”
“嗯”,“嗯?”
在两声的“嗯”之后便没听到接下来的安排办法,x一阵郁闷,后悔刚才说出的话,又陷入了奇怪的氛围。
但幸好,很快就到了服务站,可以先下车走动一下,远离了y,x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但身无分文的自己似乎没有机会抛下y,只好跟着x去蹭吃的,并答应等自己手机有电了一定转给他。记起手机,x立马将服务站的人问了一遍,苦苦哀求之下借来了数据线,看着手机慢慢亮起,x的眼中一阵欢喜。毕竟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应该很多人担心吧,还是要回一下消息,然后证明自己很好。X看过手机之后,表情慢慢暗下去,原来,没有人发现她消失了,没有想象中的情景。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放下手机,x突然发现自己很没有存在感,像y一样,对,就是这样,两只败狗。所以自己才会这样放心的和y走了这么久的路程。X突然有点担心y了,总觉得y是不是有点病了。Y感受到莫名的眼神,转过头看着x,然后又回过头自顾自的。X也放弃继续盯着y了,该想想自己要做什么了吧。X想,要不就这样和y走下去,只要他不丢下自己,自己就和他一起走走,走到差不多了,自己再回家。
X想好了,斗气昂扬的走向y,把y吓了一跳,不知道x要做什么,x看着y的表情,淡淡的说“走吧,我们一路向北”。“额…”
车继续行驶在高速路上,x在路上说了一堆的景点,还打开手机查看了旅游攻略,结果y说“我是往西走的,也不是去旅游的。”
“额...”x被泼了一脸的冷水似的,“那好吧,我跟着你走。”
车辆一直行驶着,饭点的时候会在服务站停下,也会买点食物,x无聊的时候就听歌吃零食,然后不断的和y说话,y偶尔会回一句,然后x会更加兴奋的说了更多的话,x不问y去哪了,保持神秘感才有意思,才有诗和远方的感觉。除了开车的人太过沉默外,这一切都是值得兴奋的,但在车行驶了三天后,x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只是不断的吃零食,然后发现自己好像胖了。想坚持不吃零食,但真的无聊,于是便不在想这些,反正先吃着,谁知道会不会被y带着去西藏吃土。于是吃的更多了。
X近来很容易迷糊迷糊的就睡着,一睡醒就开始吃东西,然后又很快睡着,实在是x不知道y要去哪,只好吃吃睡睡了,像一只猪一样等待着结局。
在x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在了一家民宿门口,y在门口和别人小声的交谈着,大多时候是别人在说,y偶尔回应一句。X醒来后很自然的就下车了,饿了,于是对着y说,“我饿了,哪里能吃饭”。Y的表情像是看着傻子一样,回过头不去看x,x只好看着y身边的人,“我想吃饭,应该去哪里”。Y身旁的人笑呵呵的说,“我们等下开饭,一起吃吧”
“哦”
X只好站在y身边发呆,等着开饭。这些日子都是这样,导致x在有y在的地方就容易发呆。
“姐姐怎么称呼呢,我是这家客栈的代理店长,我叫小z”
“小z呀,真乖,姐姐叫x奥,真乖,代理店长这么厉害呀。”
饭后,x仿佛精力旺盛,拉着z一直聊天,把y当成透明人,y也没什么感觉,眼神一直在飘忽,感觉是在发呆。
“小z呀,你认识他么”x指着y问道
“认识呀,y哥,我的店长呀,人特别好,姐姐是y哥亲戚么”
“额。。这样呀,”
X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像自己并不知道y什么情况,然后就跟着跑来了这个地方。
x愿意一直陪y是因为一来自己身无分文,二来是在某一天深夜醒来上厕所的时候看到y做在车架上看着星空的样子,觉得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除了尿憋的急之外,场景非常美丽,象爱情剧里的男女一样。x不明白y是怎么想的,感觉y能明白x的一切,包括尿急,到时吃饭,到时睡觉,但我想只要不是有时差,应该都能判断得出来吧。y不常说话,也不问x什么,y应该快失去说话的能力了,因为x第一次听到y的声音的时候,还以为是蚊子在响。x憋不住和y说话,但发现其实都是自己在自言自语,因为y很少搭话,只是偶尔看一眼x然后递上一瓶水。
有一次y带x去逛古城,x顿时撒泼了,这看看,那瞅瞅,遇到想买的,就回头找y,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y也随意给钱,不过也有不愿给钱的时候,那次x想买一条裙子,y不愿给钱,然后x就不管y,在古城里跑了起来,回头发现y竟然没追来。由于身上没钱,无聊的随处走走,到了深夜,差点忘了怎么回去。只好一阵乱跑,不经意看到y在一家店里和一位大妈聊天,x就很厚脸皮的走了过去,笑嘻嘻的向大妈要了一杯水。y看了x一眼也不说什么,继续和大妈用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方言聊天,y话很少,但是极认真的听,x听不懂,很快就走神了,然后才注意到大妈开的是一家传统特色店,于是x很快的逛起来了。直到大妈过来说,小姑娘,看到什么喜欢的,我送给你。x很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大妈笑笑的说,没事了,也不是送你,我从店租里扣掉就好了,反正也难卖出去。x很震惊的回过头看着y,然后问大妈,“这店是他的?”
大妈笑了笑,“看来我多嘴了”,“有看上的么,多买点,就当劫富济贫了”。
于是x义愤填膺的买一一大堆,以至于提不动,大妈只好说,我明天叫几个人给你送到客栈去吧,你也够狠的哈。x一阵红脸,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看着y,y一直盯着街头,街头黑兮兮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大妈也看着y,然后叹气说,你带陈回去吧,夜深了,我要关门了。x第一次知道原来y姓陈,也不一定,因为没人说他姓什么。
和y走在街道上,才觉得刚才买了很多东西,x又和y不熟,于是说,“我后面会还你的”
y停下来,丢了一个包装袋给x,然后继续走着,轻轻的说了一句,好。
x顿时火气上来,跑前去理论,我还以为你会说不用,你这么有钱,应该不差吧。说完后x就后悔了,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x看起来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你把钱给陈妈吧。”“我不要”
X默默的想着,有客栈,有店面,也确实不会缺这点小钱。
X回到客栈后才发现y给自己的袋子里,有一条裙子,正是街上看到的那条,x想着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于是去找y,想要道歉。看到y就静静的坐在阳台上泡茶,z就在旁边喝茶,两个人静静的,夜空中星星闪着眼睛,偶有狗乱跑的声音。觉得有y在的地方就很容易让人感到安静,但安静之下似乎有点哀伤。
“抱歉,我今天不应该乱跑的”
“嗯,喝茶么”
X难得听到y说了一句话,于是没有理由不喝茶,陪着静静的坐下来。但x的手机一直在响,刚才正和朋友聊天,吵闹的铃声将这片安静打破,x感到窘迫,将手机开成静音模式后,发现自己一直在想手机里朋友在聊什么呢,是不是应该回一下,手机一直在震动,震动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场所格外明显。X只好拿着手机落荒而逃。
X和y到处玩,玩到忘记自己离家出走,而更为离奇的是,家人也没找他,也没找过朋友,X觉得应该是自己离家出走太多次了,所以都不在意了。x也想过,是否要打个电话回去,但有时太累,有时玩得太开心,就不曾在意。
自从x给不少好友寄过特产礼物加朋友圈晒图之后,那些好友就纷纷来找,让x顿时虚荣心大涨,向他们介绍各种旅游路线和景点,以及吃喝。每天和朋友聊到深夜,朋友有觉得是骗局,让x早点回家,也有觉得y是个富二代文艺青年,让x拿下,更有说明天就买飞机票过来,看看y。X觉得偷偷拍y是很可耻的行为,于是一张关于y的照片都没有。X也觉得自己看看就好了,没必要给这些狐朋狗友看,免得全世界的宣传自己。看起来y是不喜欢热闹的。
x发现自己从福建跑到云南,跑到四川,跑到青海之后,开始有点想念朋友,出来两三个月了,觉得外面的景色玩得也差不多了,再三思考之后,决定第二天和y说要回去。等第二天起来才发现,y不在房间,问了一下“代理店长”,才知道y以及走了,看来是去西藏了吧,毕竟一路往西的话,应该最后一站是西藏了吧。留了一个代理店长的联系方式之后,x也提着行李走了,才发现真的玩了很久,因为特产尤其多,自己空手来的,回去却是带着一大堆东西。
X回家后,找了一份工作,因为玩得多了,现在看朋友圈的朋友们晒图,都是笑笑而过,觉得其实出去玩也没什么,还容易累。X回过家,家里还是像往常一样,不是吵架,就是冷战,x也不知道父母怎么能坚持到至今都不离婚了。也如何能做到视亲生女儿如草芥的,失踪了几个月也不担心。
X也常想起和y一起去玩的时候,那时候才是最放松,自在的。但y对于x来说像是风,轻轻吹过,抓不住,看不见。X要走,也是怕自己陷进去,到时候又要如何离开呢。毕竟连名字都不清楚,但人家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也带自己玩了这么久。
其实,x害怕的是y不时流露出来的疏远感,感觉不在这个世界一样,感觉像老爷爷安静的等待死去的气氛,有一股腐烂的味道。
后来x去了西藏,x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暴躁,有时甚至想要杀人,听说西藏有镇定人心的作用。x在参观完喇嘛寺的时候,走过一个酒吧,看到一个特别像y的人,尽管他不像y一样白,甚至有点黑得过分。但他的那种疏离感,却像y一样。X在想,这个世界上真的这么多疯子么,这么多白痴么,这么多忧郁文青么。一个个的都不像和自己在同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像是分成了两个地方,喧闹与安静。X特别想过去摸摸头,世界这么精彩,干嘛要这么悲伤。X看到他抬起头,看到一丝的惊喜,然后慢慢暗淡。
“是了,是y。”
我原本想写一个梦里的故事,写着写着,出了梦境,变成另一个活生生的故事,我写不了别人的人生,我不知道他们是否应该在一起,他们是否会在一起,我写到这里就精疲力尽,脑袋空空,以至于双目无神。至于结局,留待自己想象把,不完美的结局也是最好的结局,没有永远完美的结局。他们在一起后,你会想,他们今后要怎么生活,你会想会生孩子么,你会想老年生活呢。
我24岁,我不清楚他们今后的生活,我没遇到过,我写不出,尽管我真的看到许多相扶到老的典范,甚至看到两个老年人相互搀扶着散步而感到开心,替他们开心。但我写不了这么远,如果有后续,那可能是我继续做了梦。
我在想24的岁的我,应该做什么,未来是什么,而我想象不到,我还在体会“喜欢做的事,能做的事,需要做的事”,等我哪天明白了,我或许就能接下去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