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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城”中的艺术空间与床垫工厂(Mattress Factory)
“位于宾夕法尼亚州的匹兹堡市(Pittsburgh)有着山城地貌, 四季分明, 在二十世纪初是美国闻名遐迩的钢铁城, 随后因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 钢铁工业逐渐淡出, 匹兹堡转型为新兴产业, 医疗及科技为主的现代都市。城市位于俄亥俄河（Ohio River）和阿勒格尼河(Allegheny River) 交汇处, 荷兰艺术家哈福曼(Florentijn Hofman)制造的橡胶大黄鸭2013年曾在这里漂浮过三周 。”
匹兹堡具有的艺术与建筑环境流露出沉静的氛围与历史的质地。Cathedral of Learning是匹兹堡大学建于1926年的地标性哥特式建筑,置身其中, 如同穿越到了哈利波特所在的霍格沃兹魔法学校。其中各国风格的教室(nationality room)则展现了兼容并蓄的文化包容性与风格迥异的建筑构造。
相邻而居, 小巧精致的卡耐基梅隆大学依山而建, 科技性与自然环境和谐共存。卡耐基美术馆及自然历史博物馆藏有包括莫奈的睡莲在内的诸多展品。安迪沃霍尔的家乡便是匹兹堡, 他曾在卡耐基梅隆大学就读。
Andy Warhol博物馆不仅收藏展出了他各个时期的重要作品, 还设有艺术家档案研究部门和丝版印刷(silk printing)体验馆。2016年这里举办了“艾未未和安迪沃霍尔”的特展。展览梳理了艾未未代表性的作品以及他与安迪沃霍尔在波普及观念艺术领域的创作对话。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美国建筑师赖特(Frank Lloyd Wright)设计于1935年的流水别墅(Fallingwater), 它位于匹兹堡市东南部。作为美国当代建筑最为经典和杰出的作品之一, 别墅整体建构与所处岩石, 山林溪涧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体现了人类栖居与自然环境和谐相处的“有机建筑”理念。自然赋予了住宅流动的生命力, 赖特则赋予了工业化时代中钢筋混凝土生长于自然的和谐韵律。
Mattress Factory是匹兹堡一所专门展出现代艺术作品的博物馆, 建于1977年, 所处的红砖楼充满着残旧的工业气息, 绿色植被肆意地攀爬生长于建筑一侧 。较有名的馆藏有Yoyoi Kusama的镜像装置作品《重复视觉》和《无限圆点镜屋》。而整个艺术馆的展览空间都体现着装置艺术具有的特定场域(site specific)与观念艺术特征。你会在4楼的地板处看到一个滑道通往3楼的窗口, 也就是室外的景观。这件作品是艺术家Sarah Oppenheimer创作的, 名为“虫洞”(Wormhole)。观众的视线通过错位空间形成的通道来观察被框定的外部图像世界。
馆内作品在不同程度上营造了一种极具空间感而又诡异的气氛与观感，以此来探索装置艺术的挑战性与实验性以及与观众的互动。如艺术家Chiharu Shiota的作品“Trace of Memory”, 观众进入到了一个遍布黑色蜘蛛网的“幽灵”空间, 昏暗的灯光下桌椅, 床, 行李箱, 书本依稀可见。作品追溯了不断消逝的生命与记忆如何在生活空间内显形, 错综复杂交织的网线是思绪和活动日日夜夜产生在这里的踪迹。
另外一件馆内永久收藏更为个性化的反映了艺术家Greer Lankton作为变性人(transgener)的心理与生理历程(她于21岁时成为女性)。这件名为“It’s all about ME, Not You”的房间重现了她在芝加哥工作生活的公寓。天花板上是湖蓝色天空和黄色星星, 深绿色墙面上挂满了Lankton臆想虚构出来的人物照片, 房间内如同freak show现场, 相貌怪异可怖的人偶坐着或是躺在床上。如同代表着这间房子的标语那样, 真实地映射着艺术家一生挣扎于生理与心理性别, 5岁时被祖父性侵梦魇般的经历, 徘徊于精神错乱与毒品之中的痛苦与迷失。Lankton把种种不幸与沉重的生命体验融入进了玩偶这一无辜单纯的物品, 展现出艺术家在希望与苦痛之间的矛盾内心。
Mattress Factory当前展出的一件装置作品“A Second Home”, 将博物馆位于Sampsonia路516号的三层连排小楼改造成为一个神秘的幻想空间。该项目由艺术家Dennis Maher策划, 从2016年一直持续至今。空间内部仿佛是一个大型的实物家居拼贴现场, 各种错位的木质家具摆放制造出复杂的视觉印象。这里可能是一个木匠的工作室, 又可能是一个魔法师的住所。个体的物件是一个个不完整的碎片, 似乎只是在中途被定格住了而已。整个房间像是一个移动的城堡, 在不断的吸收各种部件过程中。
Mattress Factory作为匹兹堡市带有地方环境与文化特色的艺术机构, 致力于对装置艺术的解读与展示。场馆常年邀请驻地艺术家前来根据空间及周围环境进行实地创作, 力图通过特定空间语境来为装置艺术提供有效实践场所。其中, 美国雕塑家, 环境艺术家Winifred Lutz于1993年在Mattress Factory建造的花园装置便体现了艺术作品怎样与城市历史与记忆展开时间与空间的对话。匹兹堡的市区虽然林立着现代化的摩天大楼, 但整个城市的生态环境脉络仍时刻展露出历史的痕迹, 包括19世纪末来自欧洲的意大利移民带来的建筑与宗教上的影响。
Lutz的这座花园雕塑看起来像是罗马的考古现场, 而园中的植被混合了外来与本地的品种。艺术家保留了工厂原址遗留下来的部分砖块和建筑残存, 花园雕塑呈现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质朴与和谐。艺术家似乎什么都没做, 她的整个作品完完全全地融入进了这座城市的一角。 Mattress Factory的现代艺术作品从不同程度上说明了特定场域的装置艺术作品应该有能力反映出在地的人文自然环境, 继而构建出艺术家个人的阐释与创作。
MattressFactory 丨床垫工厂
500 Sampsonia Way, Pittsburgh, PA 152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