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不值得

关于文章的题目，之前我曾在朋友圈里发过这句话，很多人问我什么意思。我大都回复的是“没有什么意思”。这句话我亦是道听途说而来，并未深刻想过其中意味。之所以用这句话作为文章题目，也是受到《人间失格》一书的影响。《人间失格》是日本作家太宰治（1909-1948）的作品。

1

人间失格，不复为人。这本书由序、第一手札、第二手札、第三手札、后记共五个部分构成，其中序和后记以作者口吻叙说，三个手札则以主人公叶藏的口吻叙述。主人公叶藏胆小懦弱，惧怕世间的情感，不了解人类复杂的思想，继而通过搞笑取乐别人，隐藏真实的自己。后来发现饮酒作乐似乎更能逃避这个世界，于是终日放浪形骸，通过酒精、药物、女人来麻痹自己，最终走向毁灭。他被身为人最真切的痛苦所折磨，终其一生都在自我厌倦下寻求爱，逃避爱，最后只能毁灭自己（以上来自豆瓣简介：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6973970/）。

生而为人，总是会有两种态度在对抗，积极或是消极。最近也有很火的“积极的悲观主义者”或者“悲观的积极主义者”来体现大众处事态度的不同。卡夫卡曾写道“人们为了获得生活，就得抛弃生活”。不过想来，生活中更多的是被生活抛弃，沉浸在某种迷惘中无法自拔。叶藏几乎是与作者本身的形象重合在一起的，所以这本小说亦是“自传体小说”。叶藏一生中很长时间都在用虚假的角色形象来取悦周围人，豆瓣上一位网友的文章写的很透彻了，我在此不去探究叶藏性格的特点来总结这种人性的懦弱与不堪（风君《太宰治的“丑角精神”》：https://book.douban.com/review/5799892/）。但是既然读过这本书，又有同感，总想着写写所谓的文章来纾解。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抑郁的人，选择自杀来决定自己的人生。我无从得知抑郁症患者内心的世界是如何压抑或黑暗，但是一般人绝望时，也是希望用一些狠手段来结束绝望，从而换得希望。加缪也曾说过“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但到底如何教导人们面对生活、处理人生问题，一些学者怕是要长篇大论一番。实际上面对真实问题时，大多数人是无助不堪的。在于生活或所谓命运对抗时体现出的勇气或怯懦，不过是在虚妄中感受到自己的力所能及。分岔路口，一条路通往生，另一条路只能是死。既然只能选择一条路，便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2

这本小说让我联想到《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女主角川尻松子大约和叶藏一样，是一直渴望被爱的，但是只能努力去爱。两个主角都是用卑微的自我去追求爱，过度地让渡自我，成为了没有人格的人。“生而为人，我很抱歉”这大概是松子对自己人生的道歉与愧疚。她曾努力想要得到父亲的爱、得到那位老师的爱、得到学生的爱、得到作家的爱，但最终慢慢发现她的人生是经历了一次次结束的，继而在每次结束后坠入深渊，然后再从深渊中爬起来迎接第二次结束。松子有梦想、有勇气、有追求，这是不同于叶藏最大的人格特质。叶藏早早就放弃了对画画、人生的追逐，沉浸在自己制造的虚伪和迷惘中。

所以，大约失格的人生里，有人曾奋力一搏；而有人草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