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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城看画】芮城永乐宫+稷山青龙寺

窃衣 2018-07-29 23:00:52

2018年春，离职与即将再入职的短暂间隙，闲在家中无所事事，想出游却又一时约不到同去的伙伴。后一想，晋人王献之雪夜访戴逵，乘兴而来，兴尽而返，何等洒脱，既想出游，何必拘泥是否有人同行。如此，心下大定，一路策划订机票酒店，决定从山西运城-陕西西安-甘肃天水，来一趟壁画石窟之行。

2018/5/9傍晚，从无锡硕放机场出发，直飞运城关公机场，为方便次日一早乘车前往芮县，夜宿解放北路汉庭酒店。因着出发前几日才知道，陕西历史博物馆将从5/12开始进行为期一周的整修，为了不错过唐代壁画馆，只得临时调整计划，将2天的运城看画之行压缩到1天。5/10一早赶7：10的大巴从运城中心客运站-芮城县，不知是因旅游淡季还是周四太早，大巴在市区一路兜兜转转拉客，到达芮城时已近10点半，一路杀去永乐宫，当标志着永乐宫的指示牌出现时，心跳都似乎停顿了那么一两秒——终于，将要得见梦寐已久的《朝元图》。

永乐宫，又名大纯阳万寿宫，原址位于山西省芮城县永乐镇招贤村，因镇得名，1959年至1964年间，因三门峡水库修建使永乐宫原址成为库区淹没区，故整体搬迁至芮城县北郊的龙泉村附近，即现址所在，距离原址20公里许。现存永乐宫主要建筑为一门三殿，一门为龙虎殿，也就是无极门，三殿为三清殿、纯阳殿、重阳殿。

永乐宫-无极之殿

无极之殿

整个永乐宫壁画共1000平方米，分布在三清、纯阳、重阳诸殿中。其中三清主殿内，壁画共计403.34平方米。一踏入无极之殿，高达4米多的壁画遍布殿内四壁，以南墙的青龙、白虎星君为前导，两侧对称仪仗式绘满了天帝、王母、玄元十子、28宿、12宫辰等。这些神祗可分为两个部分：东部朝班和西部朝班；以八位主神为中心，成员以组为单位，左右平衡，东西相配。所有神仙朝向最后都集中到大殿正中的“三清”塑像上，体现“朝元”的主题，也表明永乐宫壁画和雕塑相互关联，互为一体。

（对这些神祗最为系统的辨别详见王逊，《永乐宫三清殿壁画题材试探》，《文物》，1963年08期，第19—39页。）

从元至今，历经700多年的时光，壁画人物的表情依旧饱满生动，服饰线条流畅精美，三清殿神龛扇面墙的西侧，人物衣袍上的青绿山水纹饰也仍然清晰可见。可惜殿内不允许拍照，感叹再三，留恋许久后，只得离开。

朝元图局部（网图侵删）

无极之殿后的纯阳殿内供奉吕洞宾，壁画正式名称为《纯阳帝君神游显化之图》，用52幅组图描绘了吕洞宾的一生相关的传说故事。画面构图以连环画传的形式，分上、下两栏，图案包罗万象，有宫廷、村舍、酒楼、茶肆等，画幅之间用山石树木连接，作为过渡。出发之前做攻略，看到有介绍说纯阳殿南壁的东、西半部壁画上有两则题记，是当时画工所留，可惜参访时行色匆匆，未曾细看。现将题记摘录如下。

南壁东半部题记：禽昌朱好古门人，古新远斋男寓居降阳待诏张遵礼，门人古新田德新，洞县曹敏德，至正十八年戊戌季秋重阳日工毕谨志

纯阳殿南壁-东半部题记（网图，出处见水印）

南壁西半部题记：禽昌朱好古门人，古芮待诏李弘宜，门人龙门王士彦，孤峰待诏王椿，门人张秀实卫德，至正十八年戊戌季秋上旬一日工毕谨志

纯阳殿南壁-西半部题记（网图，出处见水印）

（对纯阳殿壁画题记有深入研究的，有曾嘉宝发表的《永乐宫纯阳殿壁画题记释义——兼及朱好古资料的补充》，1989年03期，《美术研究》，第44—48页。）

重阳殿内供奉道教全真派首领王重阳及七弟子，绘有王与弟子成道的故事。因着朝元图的震撼，再看后两殿的壁画时就觉得稍有逊色。匆匆看完永乐宫壁画，在景区书籍售卖处忍不住入手了中华书店2009年出版的《永乐宫壁画》一册，以弥补行程匆忙看不尽兴的遗憾。

为赶时间，直接从永乐宫包车赶至稷山。中间换车时还把水杯遗忘在了第一辆车上，还好后来司机人很好，托其他跑运城的同伴在下午离开前带至了汉庭酒店。到达稷山青龙寺时内心还有些忐忑，找攻略时看有人说壁画损毁较严重，很担心赶这百多公里路过来会不会看不到什么，幸而仍不虚此行。

稷山青龙寺-山门

因为交通不便的原因，四面空无一人，两座铁狮背后，即是稷山青龙寺山门。看门的是位当地大婶，人很好，买完票听说我是江苏来看壁画的，还特意将手电筒借我，叮嘱我慢慢看。

青龙寺现存中殿为元至元二十六年（公元1289年）重修；后大殿是元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重修现存壁画196．38平方米，跨元、明两代。立佛殿（中殿）系青龙寺壁画精华所在，四壁绘佛、道、儒水陆道场画面，120余平米的壁画内容庞杂，物象众多，除繁密的草木花卉、流云火焰外，还有500余尊人、神、仙、鬼，各具形态，栩栩如生。可惜立佛殿壁画保存不佳，山墙似因漏水之故，很多画面已湮灭不清，残存可辨的壁画也有褪色、缺损。

立佛殿壁画

大雄宝殿壁画保存较立佛殿好，东壁为《佛说法图》，中绘释迦，两侧阿难、迦叶二弟子和文殊、普贤二菩萨，以及护法金刚护卫，上有人首乌身的飞天；西壁是《弥勒变》，中绘弥勒像，左右为二大菩萨和众弟子，下方西侧为国王和王妃剃度图，有宫人围侍。

大殿西壁壁画-弥勒说法图

弥勒说法图局部

东壁壁画-释迦牟尼说法图局部-阿难

东壁壁画-释迦牟尼说法图局部-迦叶

流连感叹许久，离开青龙寺，往西南不远处便是段氏宋金墓砖雕，自是不能错过。买完票后，管理员小姑娘特意去打开了通往地下墓室的铁门，甚是吃惊，居然只有我一个参观者。段氏墓共存有十余个墓室，每个墓室内砖雕均较完整精美，虽则不信鬼神，但一个人在墓室转悠总还是有些惴惴，匆匆看完一圈便返回运城，赶当天傍晚动车去往西安。芮城的广仁王庙、寿圣寺砖塔、芮城城隍庙、稷山稷王庙、玉壁古战场、解州关帝庙等只好留待下次探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