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霓虹的7月。
七月末,昨夜东京台风肆意。穿着离国前一晚吃完八合里,两个姐姐陪我到中华广场负一层买的跑步鞋,在狂风中只能慢慢踱步,胡杨说:“日本和中国的时差是1个小时,那么这消失的一个小时到哪儿去了呢。”当时我在想呀,如果我刚好站在两个时区仅差1个小时的地方的中轴线,那么当我来回跑,时间就不会消逝了。
最近对许多人曾经对我讲过的话,愈加清晰,诸如那晚夹起汤里的牛肉丸,姐姐说,“你要多吃点水果和牛肉,在日本很难吃得起。”一个月过去了,因着考试在身,仅能用随手拍的习惯来让我想起那时刻发生的事。
3月份以后,把在国内修炼了许久的厨艺带到了日本,终究还是因为糟糕的租房环境彻底打消了食欲,却在7-11里邂逅了夹着牛肉的面包和各种各样的饭团。来这儿之后感冒过一次,小病。6点的日本天就开始暗沉下来,那天回家以后躺在床上突然想起《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松子在垃圾堆积如山的房间里自暴自弃的场景。生病总是让人难受,我后来才明白,我一贯以来在大家面前表现的所有关于正能量的词语,在那一瞬间并不属于我。我很喜欢程璧,大概喜欢像她那样,从来不随着那些被贴着的标签,那样定义着去生活。怀念那时在国内每天晚上和哥哥约着去江边打卡的日子,他为了喜欢的女孩,而我,是习惯了,也因为陪跑让我觉得安心,陪伴家人的日子太少。在这儿要把它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因为热爱大汗淋漓的感觉,也为了身体健康。
找房子那几天尽是充满疲惫感。在日本卖房子的大部分中国中介让我产生了不信任感,包括那些笑嘻嘻地将你迎进门之后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私塾顾问,也遇到了不少小确幸。
moji和谷歌地图是我在这儿的两个贴身保镖,加上蹩脚的日语和总是一副”黑人问号脸“的听力,有了它们我能够四通八达。在这儿第二天夜里走了很远的路去买床垫,在7-11买晚餐准备付款时,认不清硬币面值的我,对着收银的大叔说”稍微等我一下”,知道我是中国留学生之后,走之前他笑着说:“頑張ります。”海之日的第二天,去新宿区立图书馆,正逢闭馆的日子,坐在外面,一个路过的老爷爷停下来和我聊了近一个小时,纯当练听力了,听不懂的三分之二,我都沉默着用微笑加以回应。后来他离开以后,我说,很感谢他,那是我来到这儿以后第一次有人和我说这么多话。他说完加油之后就骑着自行车蹭蹭蹭地离开了,背影很酷,我随手拍了下来。歇息的片刻,路过的老奶奶到图书馆还书,专程跑到二楼帮我看了,告诉我,明天可以来,今天确实是闭馆的日子。在池袋办手机卡那时候李老师请我吃的中华料理店,那盘虾仁炒饭让我回味无穷。他和小猫颠覆了我对各种中介一向持有的厌恶感,一直说着上了大学院以后让我回请着吃饭。包括在品川,迪迪喜欢在周末放着80年代的老歌,在厨房和面,包饺子和包子,推开门缝让我们趁热吃,一直让我警惕日本的中国人,也一直照顾着我们,但因为作息时间不同,我最后还是从品川搬走了。
直至房子安定下来以后,去超市买了耗油,用西蓝花牛肉荞麦面提前告别了7月,来迎接新生活。怀念在国内家门口那条有宜宾凉面、东北烧烤摊,重庆酸辣粉和福建沙县小吃的街道。世界杯那段日子,跑完步之后总会和哥哥在便利店买酸奶,一路上看一群激情澎湃的男人为世界杯欢呼,走回家的日子。
结尾要说什么呢,它们似乎离我很远了。昨天夜里,恰巧也是木里的雨天,小木屋漏水了,夜里学生把被子挪到了老师那儿,生怕老师着凉。一年太快,当时在蜿蜒盘旋的山路上,坐在大巴上的我旁边,约定要要一起回长海子的人,如今也都走散了,是这样的。这也是我常常不愿意给予承诺的原因,包括对孩子们。但我常常想起那时候他们教会我的,要学会爱,也更加记得在浦东机场离开时,戴老师在微信那头说的:“先爱己,后爱人。”两者皆幸福。
8月开始了,生活要注入新鲜血液。昨夜S酱说,让我多去街上的小摊买水果找找有人情味的地儿,才能更好地实践戴老师的话。
希望远在他方的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