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之中兴（二）

第二节 平河北之乱

更始既入洛阳，以河北尚未下，欲令大将徇河北，大司徒赐言“诸家子独有文叔【光武帝字】可用。”朱鲔等以为不可，赐深劝之。乃以秀行大司马事，持节北渡河，镇慰州郡。所过郡县，考察官吏，黜陟（zhì）能否，平遣囚徒，除王莽苛政，复汉官名，吏民喜悦，争持牛酒迎劳，秀皆不受。南阳邓禹杖策追秀，及于鄴【今河南河北道安阳县】。秀曰：“我得专封拜，生远来，宁欲仕乎？”禹曰：“不愿也，但愿明公威德加于四海，禹得效其尺寸，垂功名于竹帛耳！”秀笑，因留宿间语。禹进说曰：“今山东未安，赤眉、青犊之属动以万数。更始既是常才而不自听断，诸将皆庸人崛起，志在财币，争用威力。朝夕自快而已，非有忠良明智、深虑远图，欲尊主安民者也。历观往古圣人之兴，二科而已，天时与人事也。今以天时观之，更始既立而灾变方兴；以人事观之，帝王大业非凡夫所任，分崩离析，形势可见。明公素有盛德大功，为天下所向服，军政齐肃，赏罚明信。为今之计，莫如延揽英雄，务悦民心，立高祖之业，救万民之命。以公而虑，天下不足定也。”秀大悦，因令禹常宿止于中，与定计议。每任使诸将，多访于禹，皆当其才。

初，秀自见縯死，每独居辄不御酒肉，枕席有涕泣处，主簿冯异独叩头宽譬，异因进说曰：“更始政乱，百姓无依。人久饥渴，易为充饱。宜分遣官属徇行郡县，宣布惠泽。”秀纳之。

北行至邯郸，时赤眉樊崇之众屯河内【郡名，今河南河北道】，故赵缪王【名，元景帝七世孙】子林，说秀决列人【县名，故城在今河北大名道肥乡县东北二十里列人堤上】河水以灌赤眉，秀不从，去之真定，林素任侠于赵魏间，邯郸卜者王郎，诈称成帝子子舆，林等信之，与赵国大豪李育等，入邯郸，立郎为天子，徇下幽冀，州郡响应，秀以王郎势盛，乃北徇蓟（jì）【今河北大宛县】

时上谷【郡名，今河北口北道】太守耿况遣子弇（yǎn）诣长安，至宋子【今河北大名道赵县】闻王郎兵起，乃驰北上谒（yè）秀，留署长史，会故广阳王子接起兵蓟中，应王郎，城内搅乱，秀趣驾出城，晨夜舍食道旁，不敢入城邑，时郡国皆已降王郎，独信都【今河北冀县】太守任光和戎【郡名，治下曲阳，故城在今河北保定道晋县】太守邳肜（róng）不肯从，秀驰赴信都，发奔命兵，移檄（xí）边郡，共击邯郸，郡县还复响应，南击李育于栢（bǎi）人【故城在今河北大名道唐山县】，大破之，进兵拔广阿【故城在今河北大名道隆平县东十里】军势复振。（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