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
“啊!……啊!……”楼上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她姐姐鬼哭狼嚎一般的尖叫声,玲子知道是姐姐在接客,她匆匆卷了她的作业本走了出来,爬上露天梯拐上了隔壁家的阁楼顶。一年前这家人搬进了城里的大房子就没有再回来住,那会大家都说家邦妈攀上高枝了。家邦去之前承诺会回来看望她的,他偷偷回来看过她两次,还时常来电话。这阁楼以前就是家邦住的,所以她获准上来,他们一起在这里度过了很多快乐的时光。就在她姐姐和家邦妈妈都在接客的时候。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继续写完她的英语作业,然后就对着染红了半边天空的彩霞发呆。真是漂亮极了!但不远处飘来的团团乌云开始笼罩起晚霞,让玲子有说不出的诡异的感觉。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姐姐刺耳的呼喊声。来了,来了!玲子一边应答着一边飞奔下去,她知道姐姐今天的音调不对,不赶快下去的话,她说不定会挨揍。姐姐有时心情不好就拿她出气,这里住的人都知道。她以为姐姐的客人走远了的,以前姐姐叫她的时候都这样。所以她不曾想过会跟这男人撞个满怀。她退回来止不住弯腰道歉,她认得他,他是姐姐的常客,前年秋的时候还说要娶姐姐,但姐姐嫌他穷没答应。所以他就每隔一些时候就过来,因为他是跑长途运输的。“玲子啊,不要急。你还年轻,要急也是你姐姐急。”玲子以前也见过他,姐姐出外应酬的时候她还给他端茶递水的,他会一直等到她姐姐回来,所以他们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他以前说话可不这样。玲子还在道歉,“你去吧,我们会再见面的”他这样说着,还用眼睛把她全身扫了一遍,那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意,但很快便消失了。“你个死丫头,你怎么磨蹭半天才来,又去哪里鬼混去了。快把我翡翠手链给我,你放哪里去了,我怎么找不到。不是叫你不要乱放我东西嘛。”玲子知道虽然这样说,但是姐姐习惯什么东西都随便乱扔,她不收拾的话,姐姐一样会找不到,到时她一样要挨姐姐的骂或揍。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收拾。“怎么,姐姐你还要出去么?”玲子问道。“我不出去,你喝西北风啊。”姐姐明显生气了,“快帮我梳头。”姐姐一边佩戴首饰,玲子一边帮她梳头。“海子哥(就是那个跑长途的)还在下面吗?”“刚才还在,现在不知道。”“好了,你下去看看!”玲子感觉今天姐姐怪怪的,但她还是下楼了。“姐姐,海子哥走了。”“那就好!”不一会,姐姐就踩着楼梯噔噔的下楼了。虽然姐姐上了很厚的妆,但还是掩饰不住她的憔悴。“今晚不用等我,我自己开门,不反锁就行了。冰箱里有海子哥带来的牛奶,你喝了就睡。不要熬夜看小说了。知道吗?”姐姐显得特别啰嗦,还是感觉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入夜了,玲子喝了牛奶,看着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睡梦中,她又听到那熟悉的喘息声,还梦到姐姐在做那事情,还感觉到从下面传来的疼痛,她感到好像在跟人撕打,自己在嚎叫,在挣扎,但那人力气太大了,她渐渐失去抵抗。姐姐还在跟海子哥做爱,她竟然能看到海子哥的脸就贴在她脸上,身上……好久好久,直到筋疲力尽。她觉得好累。然后又睡着了,不久又听到那喘息声,那么近那么近,就像在身边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白光刺眼。她本能地想用手去挡,但今天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于是她睁开眼,看见一双大手环住她的双手,还能听到另外一个人均匀的呼吸声在背后起伏。“啊!……”她弹跳起来,惊慌失措的叫声响彻云霄。“玲子,你怎么了。”没错,眼前这个人就是姐姐的海子哥。“你怎么,怎么在这里。……”姐姐听到叫声赶了下来,“你是怕街坊不知道你破瓜吗?”“小优,你不是跟你妹妹说清楚了吗?”海子哥倒是惊讶于玲子的反应。玲子颓废的坐到了地上,怨恨地看着姐姐,抽泣起来。“你委屈什么,你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让你做点事怎么了?”姐姐说得理所当然。“你这婊子!这是一点事吗?”玲子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顶撞姐姐,还喊得歇斯底里的。“呵,你以为你有多干净,你就是婊子养大的。”姐姐嗤之以鼻。“小优,你不是说玲子已经同意了吗?……”海子哥刚要说什么,被姐姐更凌厉的声音堵住了“玲子,你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趁着我不在家,跟海子勾搭上了吗?要不海子怎么会问我要你。”“我什么时候勾搭海子哥了?”玲子也不示弱。“还不是勾搭,一口一个海子哥?”“海子哥不是你让我叫的吗?”这称呼自从见到这男人起姐姐就让她这么叫。“好了,今天你也破瓜了,以后就和我一起接客吧。”姐姐就这么下了结论。海子哥想要抱起她,玲子嫌恶的躲开。“海子,咱们走,让她冷静冷静。”他们走了出去。屋外净是吱吱喳喳的议论声。“小优,你以后多个帮手了。”“谢谢各位捧场。”“玲子没事吧?”“能有什么事,过阵子就好了。” 玲子没有过阵子就好。“辛缇西沙尔医生吗?我是小优,你能来一趟吗?我妹妹把你开的一个月的药一下子吃完了。”“你说什么,玲子把药都吃完了。”“对,她正在屋子里又打又砸的。”“你们疯了吗?那药怎么能一下子吃完呢?你快让她冷静下来,我和救护车马上就到。”当辛缇西沙尔抵达玲子她们家的时候已经晚了,小优倒在血泊中,玲子被几个大汉制住,但她满脸通红,青筋爆露,怒目圆睁,张开血红大口大喊着“啊,放开我……”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辛缇西沙尔强行给她注入一剂镇定剂,但几分钟过去,玲子的症状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她又注入了另一剂。不久之后,玲子才慢慢安静下来。“医生,玲子怎么还是满脸通红?高烧不退?”“你们都让让开,给她呼吸的空间。她不烧死就不错了,把一个月的药全吃了。把她送去医院吧,看事情以后怎么样。谢谢大家帮忙。”辛缇西沙尔把玲子带回了医院,对她进行了洗胃,还有全身的检查。令辛缇西沙尔惊奇的是玲子虽然洗胃已经晚了,但她竟然没事了。当然脑子时好时坏。辛缇西沙尔在玲子清醒时问过她“后悔杀了姐姐吗。”“不后悔!”“为什么?”玲子说本来一个月后她也开始接受她的命运了,但一个下午她身体不舒服提前请假回家了。门没锁,她进屋坐下了喝水。“玲子怎么样了?”海子哥的声音。“还不是我意料之中,没事了,那笔欠款你帮我还上了吧。”“那当然,我海子什么时候失信于你小优。”“那白痴!不这样子闹,她以后怎么肯接客。哈哈哈”“谢谢,小优,以后我会照顾你们姐儿两的。”“去你的!”“亲一个”……玲子气得咬牙切齿,但她什么也没干。她走了出去,直到放学时间到了再正常回去。三天后,就是到辛缇西沙尔这里拿药的日子了。她跟姐姐商量做完今年就不做了,但姐姐又吼了起来反对。她知道争辩也没用,就不说话了。玲子说,姐姐可能又以为她赢了,所以三天后就到辛缇西沙尔这里取了药。取药后的第二天事情就发生了,她计划把她姐姐和海子一起杀掉的,但是她的力气到底抵不过海子的,他被她砍了两刀后就逃跑了。她姐姐可能也想不到她要杀她。所以没有逃 ,趁着她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就一刀抹向姐姐的脖子,把她杀了。因为姐姐毁了她,因为家邦已经跟她约好,今年过年的时候回来把她接走。海子药奸她的事情发生后,家邦打电话回来告诉她“玲子,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但我妈说我不能再娶你。所以我要到纽约去上学了。再见!”玲子说,这么多年一直是家邦支持着她活下去。现在希望没了,所以她不能饶了那两个人。辛缇西沙尔没有说什么。辛缇西沙尔问玲子要不要出院,玲子说她也不知道能去哪里?医院正好要请清洁工,所以辛缇西沙尔就留下她做清洁工。但玲子不再是她的病人。后来辛缇西沙尔告诉玲子,那个海子虽然逃出来了,跑到医院时却因为失血过多死了。玲子看着远处的红彤彤的晚霞,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