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目中最好的女性主义电影
查看话题 >施剑翘是谁?她是电影《邪不压正》中关巧红的人物原型,以及《一代宗师》宫二的原型
好书推荐:
姜文最新电影《邪不压正》中关巧红的人物原型是一个传奇历史人物——施剑翘;王家卫也曾表示电影里章子怡饰演的宫二先生,原型是民国时代的奇女子们,其中一位就是施剑翘。王家卫认为,宫二这个人物代表了“民国人的刚烈达到的极致”,有天赋但是生在一个不对的时代。另外《施剑翘传》的版权在姜文手里,并且他正在筹备将其拍成电影。 小编特意推荐这本《施剑翘传》,在看电影的同时,不妨了解下这位人物原型的真实历史。
好书选读:

(一)施剑翘是谁
看王家卫的《一代宗师》,很久都不能忘却章子怡的宫二,黝黑雪夜,隐隐是踏雪寻梅的倜傥,黑衣,黑发,如黑夜一样的黑,只为衬托一双寒星一样的眼,坚毅、沉静、千钧而无惧负重前行。宫二也叫宫若梅,这个倔强高傲的女子,当得起如此冷冽的名字,但据说,宫二的原型,原名叫施剑翘。
而施剑翘,原名叫施谷兰。原籍安徽桐城,从小生长在山东济南,因刺杀军阀孙传芳而出名。新中国成立后她因病移居北京,病愈后又移居五台山光明寺村,并以居士身份在碧山寺修行。1957年为北京市政协委员会特邀委员,1979年病逝,享年74岁。
其实不难想象,从柔弱清幽的兰花,化作寒芒闪烁的出鞘剑,必然经历了一场巨大的波澜。
仇恨,是深扎在施剑翘内心深处的一根刺,提醒着她,不要忘记那段往事。这样的一根刺,即使不去触碰,它也会隐隐作痛。
十年的煎熬等待,十年的凄风苦雨,十年间被报仇浸泡着的内心淬炼得很坚强。很少有人能够真正走进施剑翘的内心,即便是相濡以沫的丈夫,也不能够清晰地解读这颗孤独的灵魂。
施剑翘一人独坐在院中,看着大利和二利追逐嬉戏。“哥哥,你等等我。”二利稚嫩的声音划破清晨的宁静。当孩子们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跑上跑下的时候,施剑翘心里却在盘算着刺杀孙传芳的行动。
孩子们的吵闹声和施剑翘阴沉的脸庞骤然聚合,又很快地散去。大利和二利并不知道此时的母亲为什么总是闷闷不乐。孩子的天空是永远湛蓝的,读不懂大人们的世界,为何风雨凄凄。
有时,她也会想起与丈夫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是那些片刻温存,抵不过现实冰冷,她突然想起了这一幕: “谷兰,我回来了。”施靖公的一句话拽回了沉浸在报仇深渊的施剑翘。所以,一次重复了不知多少次的对话再次展开。
“报仇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施剑翘没有给丈夫一点思考的时间,硬生生地问出了这句话。施靖公知道,无论如何这一次也是无法搪塞过去了,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时机还不成熟。我们以后再慢慢商量。更何况……”施靖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了一束寒光射向了他。
那一场婚礼就是一个契约。
他以为,妻子的报仇会随着时间淡化。而当年的靖公情意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施剑翘,这个女子的勇毅和坚韧是在其他的女子身上找寻不到的。
他曾经在她父亲的灵位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替她完成多年的夙愿,但他食言了。兴许是他的言不由衷伤透了这个女子的心,兴许她的内心里面除了仇与恨,并未有半点儿对他的爱意吧。
她的爱已被心结蒙蔽了。

(二)施剑翘的“仇”
1926年,孙传芳令其部下李宝璋将施从滨,也就是施剑翘的父亲于蚌埠车站南侧枭首,并暴尸三日。不可谓不惨然,不可谓不凄凉。
施家已经很久未有施从滨的下落了,那天,谷兰做了一个噩梦,梦有悲喜,而她清楚地记得在梦里,她大悲大恸,醒来之后,她泪流满面。此时,就算她再怎么掩饰,自欺欺人,也无法否认,或许她的父亲,已经身遭不测。
果然,不多久,她的三叔就以同乡的名义,将施从滨收殓埋葬在安徽桐城,并托人将施从滨的死讯带给了寡嫂和侄女。得知父亲死讯的那一刻,施谷兰只觉得,天忽然间是那样黑,透着沉沉的晦暗,他们家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大约是命运,而施谷兰的命运,就是让她在一夜之间,迅速长大。这棵自幽幽山谷中而来的兰草,在经过二十年的娇宠呵护后,瞬息间出落,成熟,坚强。前面的二十年,她学会了爱;忽然间,她学会了自立。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体弱多病,而弟弟妹妹们却都还年幼,能够支撑门庭的,也唯有她而已。
她含泪,在白纸上倾墨如雨:“被俘牺牲无公理,暴尸悬首灭人情。痛亲谁识儿心苦,誓报父仇不顾身。”在顿笔凝墨的那一刻,原本柔弱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咔嚓”一生,从心底的最深处裂开血肉,破土而出。
失去父亲的那个秋天,或许,是谷兰记忆里最惨淡的一个秋天。什么都变了,什么都不复存在。随着施从滨的死去,他们也无法再在帮办衙门住下去。一家人,草草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这个曾经是他们的家的存在。
施家并不是没有男丁,然而弟弟们都年纪尚小,且不说现在无力报仇,就算他们长大之后有了报仇的能力,到了那时,孙传芳是否还在人世都无法知晓,那样的报仇又有什么意义呢?
思前想后,谷兰还是将希望寄托在堂兄施中诚身上。一来,他算得上是父亲亲手教养大的,有养育之恩,也有提携之德;二来,他也不是外人,要是他们两个能联手为父亲报仇,想必父亲在黄泉之下也会觉得安慰。
三年过去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了一个人,也足够淡忘一切恨——施中诚早已不想再报仇,或者是说,他并不想为了报仇赔上自己,以及大好前途。他亦是个人才,从堂妹用伯父的死换来的团长位置上,这三年,他的晋升速度很快,已做到了烟台警备司令的职位,手握重兵,显赫一方,比起当年的施从滨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时间的流逝,官运的亨通,当年一气之下立下的血仇誓言,不过是过往云烟。

(三)错付
到了九月十七日,是父亲施从滨的忌日,作为长女,她要主持一应祭拜事宜。往年,她都满怀希望地告慰父亲在天之灵,然而今年,她只觉得无言面对父亲。望着堂中父亲遗像,那温暖慈祥的目光,仿佛一道烈火,灼得她抬不起头来。她强忍着,祭拜完父亲,送母亲回到房里后,就再也忍不住,跑到夜深无人的后花园,像个软弱的人,泣不成声。
谷兰真的是太累了。这些年,这些天,这些重担,她的梦都是血色的,梦里已是荒芜,醒来现实又何尝不残酷?哭出来,或许能痛快一些。 哭着哭着,谷兰忽然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轻轻地,拂过柔软草叶,濡湿棉布鞋头,一声清朗,带着足以被人察觉的关怀:“大小姐?切莫伤心,身子要紧。”
这个人是施靖公。
施靖公生得并不出色,身材也并不高大,但眼神清正,不算昂贵的衣服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显出几分清俊来,亦是很整齐的年轻人。只是谷兰不知道,他深夜前来,忽然的温存和关怀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施中诚才是他的同学。
他又说:“大小姐,对你和你的家庭的不幸,我非常同情,当年在保定军校读书时,我也很敬佩施公为人,现在愿为你们尽绵薄之力。我是一个军人,也读过圣贤书,自幼佩服那些侠肝义胆之人,如果大小姐愿意的话,我愿辅佐大小姐,给施公雪恨。”
这下,谷兰知道了。施靖公的话无非是一个意思,若她嫁给他,他就会帮他们家报仇。不知为什么,谷兰竟然脸红了起来。她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嫁人这件事,自从决定为父报仇后,她早就不想了。一来是不愿为家庭儿女所累,耽误他们又耽误自己;二来是也不会有人愿意娶一个立志报仇的女子为妻。再则,她若是能报仇,其实也是生死未卜,又何必在尘世里,多一分羁绊。
父亲在世时,倒是为她的亲事费了不少心。她那会儿就已经是20岁的大姑娘,旁的女子早就成婚当了母亲,她却很少看得上谁,一来二去,就拖了下来。父亲当年出征时,还说等回来就要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可现在,她已经23岁了,对自己的婚事更不作他想。
她看了看施靖公的眼睛,似乎想要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一丝慌乱、一丝不安,能够将提亲和报仇混为一谈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然而,她什么都没有发现,只看到一双坦然的眼眸。反倒是自己开始慌了,一颗心,跳得又剧烈又迟钝。
施谷兰身上,始终有一股豁达潇洒的江湖儿女气,婚姻这样重要的事情,在她眼中,原本就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若能换来父亲瞑目,她心甘情愿。因此,她再一次深信不疑,施靖公也是一名军人,只要他有心,也一定能够实现他们家的夙愿。打定主意后,谷兰去找施靖公,说:“若君能代谷兰报仇,那谷兰亦愿以身相许,鞍前马后,伴君终身。”
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踏出家门。离家之后,她的身份就不再是一个女儿,而是一个妻子。宛如养在深闺的千金,纤纤素手微微掀开轿帘,目光落在广阔的世界里,大街小巷的烟火凡尘,行色匆匆的戎马军人,多么鲜活而森严的世界,哭的笑的喜的怒的,鳞次栉比地绽放在她好奇而幽幽的眼底。
婚后不久,她怀孕了。她很重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心里自然也很惶然,于是,她返回天津娘家待产。十月怀胎,她分娩下一个男婴,这亦是施家的第一个外孙,施母爱若珍宝,并给这孩子取了一个小名,叫“大利”,取自大吉大利的意思,虽然俗气,但是响亮,意头好。而后几年又生下了“二利”。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转眼七年过去了, 这七年里,如果说施靖公片刻也没有想过报仇这事,那是假的。当年出于一时义愤脱口而出的誓言,当时未必作假,可毕竟时过境迁。在意志消磨的过程中,当初的豪情,渐渐沉沦于安逸。施谷兰在一次次与丈夫的争吵中,终于看透了一个道理,他,她的丈夫,是不会替她手刃仇人的。
何其可悲,她想。谷兰低下头,眼睛里的光芒终于熄灭,宛如不再生起的烛火,她也不再对施靖公抱有任何期待。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早先,她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堂兄身上,百般信赖,最终却发现都是错付。后来,她又轻信施靖公,将婚姻当作货物,交换来的不过是又一场骗局,又一番谎言。多么可笑,多么悲哀,一次又一次,她和施家的心心念念,万般期待,原来都活在别人的利用里。
血亲不可信,夫君不可信,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可以信赖的?谷兰木然坐在椅子上,从心如刀绞到心如死灰,从天黑坐到了天明,只觉得这七年,茫茫然都是大梦一场。

(四)放脚
作为清末出生的姑娘,谷兰不可避免地成为“三寸金莲”的受害者。20岁前,谷兰的生活如同一张清新秀丽的画作,并没有多少暗黑的色彩,因此,缠上小脚找个好人家成了她最重要的人生命题。母亲为自己缠上小脚时,虽然谷兰也曾有所反感,但身边的女子都如此做了,她自然也没有例外的道理。但20岁以后,一切都改变了。
曾经,她将报仇的希望放在丈夫的身上,小脚的不方便也无从谈起,但当她真正想要依靠自己的能力为父报仇的时候,这双跑不动路的脚就成了所有事情的禁锢。
很多次,谷兰经过西洋医生开办的诊所都想把自己的双脚解放出来,但没有足够的动力,谷兰的内心还是被钻心的痛打败了。如今,谷兰早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那些存在于脚上的疼痛又如何能成为她继续下去的阻拦呢。
终于,在母亲和孩子们上街采办货物的一天,谷兰鼓起勇气,推开了久久徘徊的诊所大门。医生对这位少有的敢于纠正自己脚型的客人自然呵护有加,几番安慰后,正式的治疗终于开始了。和先前从医生这里听到的尽管放心的说法不同,整个治疗过程不但费用昂贵,修正过程也疼痛难忍。
按照医生的嘱咐,谷兰在治疗过程中每五天就要做一次手术。在新思潮与中国传统文化碰撞的年代里,解开小脚解放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很多旧式女性的选择,但这其中能不畏疼痛,并坚持到底的女人却寥寥无几。
每一次,医生总会将谷兰的脚撑开,那种钻心的疼痛伴着皮肉脱落的惨不忍睹都会让医生唏嘘不已。他暗暗地想,经过了这一次,这个已逾中年的女人应该就不会再来了。谁知,五天后,这个女人却又一次准时而又满脸坚定地到诊所中进行新一轮的治疗。

(五)刺杀
多年的苦苦寻觅,终不得半点仇人的消息,一次偶然的机会,施剑翘得知孙传芳隐居在一处佛堂里修行。她便一边在弟弟的帮助下练习那把左轮手枪,一边混进佛堂里寻找刺杀时机。
1935年11月12日,这一天,施剑翘破例没有让孩子们去上学。在行刺之前的这一天,施剑翘十分想和孩子们一起度过。在施剑翘的记忆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陪大利和二利两个人一起玩了。最近一段时间,施剑翘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这次酝酿了十年的刺杀活动。她忽略了孩子们,仔细想想,自己似乎是一位不合格的母亲。
清早起来,施剑翘把孩子们的小衣服整理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如有不测孩子们没有衣服穿,在冬日里受冻。又亲自下厨,烧了孩子们最爱吃的菜。
大利已经7岁了,圆圆的笑脸像极了妈妈,一双机灵的大眼睛,一刻不停地跟着娘转。大利不时地还会问娘:“娘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陪我们玩,还给我们烧菜吃呢?”看着大利的小脸儿,施剑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孩子。
两岁的二利虎头虎脑,动不动两眼一闭,小嘴儿一翘,学个小猪的样子,格外憨实喜人。
施剑翘抱着二利,搂着大利,不停地看了又看,亲了又亲,舍不得把他们放下。大利突然觉得,一滴滴咸咸的水珠滴到了他的嘴里,他抬起头瞧瞧妈妈,用小手抹去了娘脸上的眼泪。大利很难过,可是,他真的不知道娘为什么哭。
“娘,你哭啥?”
“娘没哭,是沙子眯了眼。”施剑翘强作欢笑,问大利:“大利,如果有一天,娘要是不在身边,你一定要听外婆和舅舅的话,行不?”
“娘,您要上哪儿去,那我和二利也跟着。”
“娘哪儿也不去,只是问问你们行不行?”
“当然行。”
“还有,二利比你小,你应该处处让着他,不要欺负弟弟,好不好?”
“嗯,我知道了,娘。”
大利最后的这一声“娘”,叫得施剑翘十分揪心。为了替父报仇,施剑翘忍痛扔下两个孩子。可以试想任是哪个母亲,都会心如刀绞。
1935年11月13日的清晨,当施剑翘从沉睡中醒来,内心却凉了半截,外面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推开窗户,一阵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施剑翘不禁打个寒战。秋雨连绵,下起来就是没完。焦急的施剑翘在房中急促地踱着步子。
这样的雨天,人们多数都不会出门,那么孙传芳还会去居士林听经吗?施剑翘感到有些沮丧,连连在屋子里唉声叹气。她把上了子弹的手枪从口袋里掏出来,胡乱披上一件上衣,打算先去居士林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一进佛堂,便看到了孙传芳,施剑翘只觉得全身的血向上涌着,差点儿喊出了声,这样的“幸运”,连施剑翘都很意外。
施剑翘下意识地将手插进口袋,想要摸一下大衣内口袋里的手枪。落了空,她才想起来,坏了,手枪没有带来。
她不能打草惊蛇,只能趁人不注意,悄悄溜出,出了庙门立刻叫了一辆黄包车,飞奔至家中取出那把手枪。
当她再次回到居士林,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进入佛堂后,匆忙中瞥见孙传芳还在那里。于是长出了一口气,选定位置坐下。可是,之前侦察好的位置已经被别的居士占了。施剑翘只好退而求其次,坐在了后排。
富明法师抑扬顿挫的讲解声仍旧在大殿的上空回荡着,施剑翘在稍坐了一会儿后,心里稍微平静了一下。
她知道,对于刺杀这样的事情来说,绝佳的射击位置是至关重要的。所以,施剑翘现场侦察了地形,再一次甄选射击的位置。或许老天都在帮这个执着弱女子的忙。由于初冬将至,所以大殿里放置了火盆。而施剑翘就坐在火盆的旁边。或许是由于紧张,或许是因为刚才跑得太急,所以,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施剑翘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所以她就和主事的人商量,能不能换到离火盆远一点的地方去坐。
主事的人看见汗如雨下的施剑翘,丝毫没有怀疑,于是欣然同意。这样,施剑翘巧妙地换到了孙传芳后面的位子坐下。
十年来,心中一直“挂念”的仇家就这样近在咫尺。施剑翘紧张得呼吸急促,双腿发抖。感到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头颅。施剑翘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暗示自己不要害怕,不要紧张。十年来的一幕幕在她的眼前一一闪过。
她幻想着十年前孙传芳虐杀父亲时的狰狞嘴脸和父亲倒在血泊中的惨象,手忍不住抖起来……过了一会儿施剑翘平复了情绪,定了定心神,狠狠盯着孙传芳的脑壳,恨不得下一秒就拔出手枪,射向这个魑魅。
“爹爹,你终于可以安息了,女儿为您伸冤报仇的时候到了!”
这么多年来的痛苦等待,拼命挣扎,已经让施剑翘无法忍受。她想要快点挣脱,她希望那一刻快点到来。
她右手下意识地挪到了大衣内侧,握住那支勃朗宁手枪。当血海深仇一时间全部涌向心头,施剑翘反而异常地平静。她打量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在注意她。
只听见“嘭、嘭、嘭”三声枪响,震惊四座。
施剑翘缓步走到孙传芳的右后方,右手的拇指扣动了扳机,三声枪响之后,孙传芳来不及作出反应,“扑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中。
事发突然,孙传芳都没来得及看一看是什么人夺了他的性命,就断了气。这位混世军阀,见证了太多人的死亡,今日,也被死神猝不及防地夺去了性命。
这三声枪响,迟来了十年。十年后的巨响,刺破了沉寂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