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记
如果你来访我,我不在,请和我门外的花坐一会儿,他们很温暖,我注视它们很多很多日子了。它们开的不茂盛,想起来什么说什么,没有话说时,尽管长着碧叶。

二班教室原本有四盆花,一盆多肉,一盆吊兰,一盆碧玉和一盆绿萝,准确的来说,是四盆绿植。有段时间,班级宿舍问题频频,班主任想要小惩大诫,于是便提出哪个宿舍得差,就要为班级买一盆花的惩罚。于是,在人头攒动的教室便多了四抹绿色。
一学期过去了,原本的四盆花,只剩下碧玉和绿萝,多肉和吊兰的花盆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被他们悄无声息地收拾掉了,讲台上的碧玉和绿萝因为缺水,就像在太阳暴晒过的未完全干透的菜薹,叶子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点都没有生命的朝气,像极了早晨前两节课的他们。
对这两盆花心生怜悯是从一个周日的晚自习开始,但我并没有立即搬走,刚好讲台下两个学生睡得天昏地暗,便惩罚他两去卫生间给花浇水,并且叮嘱他们一定要浇透。当然,两小只还是很听话的完成了这个任务。第二天讲题空隙我用手检查了一下盆里的土壤,最上面那层还是干的,一点水分都没有,内心一阵叹息。终于在第三天,乘着他们在课堂上睡觉的时候,悄悄地把两盆花带回了办公室,醒着的学生看着我说--老师,你可要把它们救活!
我是真的不会养花,特别是别人的花!
曾经有两个异性朋友送给了我两盆花,一盆碧玉,一盆一帆风顺,都是比较耐旱的,因为怕我太懒忘了浇水给干死了,今年寒假结束回到学校,碧玉被水泡死了,一帆风顺则被冻死了,办公室里总共十多盆花花草草,就我的那两盆给夭折了,难道,真的是别人的花养不活?
阿珍在去年我生日时送了一盆文竹,刚送来时,长得郁郁葱葱,枝叶苍翠,很有风骨。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叶子在稀稀疏疏地掉落,枝干也渐渐干枯发黄,浇水和遮阴都不管用,最后索性将其把枝干从根剪掉,剩下一小撮干枯的竹根,将其扔在阳台下,象征性地浇了点水,也没报什么希望。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居然在那一小撮竹根旁边长出了一苗棵小小的新苗,枝叶都泛着正常的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散开,现在已经有我三分之二手掌大了。

还有那把五块钱十根的富贵竹,虽然长得并不富贵,反而是有些莨康细长,当时也就是觉得家里需要点绿色点缀一下,哪天收拾掉就可以了,谁曾想这群竹子根部慢慢地长出了白色的须经,越长越多,一点儿也没有夭折离开的迹象,今天发现,花瓶里的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吸完的,但依然顽强地赖在我家,所以,我该说点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就像那盆娇气的栀子花,王成买回来的时候缀满花苞,我还一阵欣喜,终于可以养栀子花了。细心地浇水,晒太阳,可是无论我怎么照顾,花苞依然如买回时紧闭,没有一点要开花的迹象,接着便是叶子大面积发黄脱落,甚至脱落的非常厉害,花苞也开始掉落,对于文科生的我,真的是束手无策,最后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两三天给吸一次水,其他的完全不管。神奇的是在不管它后,它反而开始不掉叶子了,甚至新叶子开始长大,花苞也不是原来一碰就掉了,难道真的是花如其人?对,买它回来的主人确实如此。

自己买的那盆绿萝和长寿花更是不用说。绿萝只要有水,长得也算是郁郁葱葱地,一美来家时还夸赞它被我养的长得很好,当然,我知道,我只是给灌了灌水而已。长寿花被我折腾了一次,虽然现在在办工作上每天都看,有点审美疲劳后被挪到电脑后面吃灰去了,但好像依然没妨碍它生长,偶尔有隔天的凉白开会悉数赏赐给它,好像它从未嫌弃耶。
我的这些花儿呀!难道这就是汪曾祺老头说的----世间万物皆有情,难得最是心从容。
所以毫无例外,从班上偷回来的那两盆奄奄的花草被我拿水泡了泡,在办公室待了两天,慢慢地又恢复了元气,周六早上语文课时,托着两盆花进教室,学生纷纷惊奇地嚷着-----老师,你把它们救活了!我只是笑着提醒他们,别再给渴死了!
养花的经历真的是不多,往往还是受别人的影响,小学时,有一段时间特别羡慕别人家有一个好看的花园子,于是东凑一株,西要一苗,在我家已经拆了的楼顶上开辟出了一块小花园,还记得,长得最好的是太阳花和藤状吊兰,那时心性未定,过完第二个冬天,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全军覆没。
大学时养了一盆仙人掌,很家常的那种,是上课路上在静湖边卖花老人那买的,拳头大的花盆,刚买来时只有小小的一扇十多厘米的样子。无论寒假还是暑假,从来都没托别人照顾过,但它却熬过了一个个长长短短的旱期。大四的时候,已经长出了三大片,大概三四十厘米高,旁边还发的有小分芽,依然是在那个拳头大小的花盆。毕业时,很想让它继续陪伴我,因为,我特别喜欢看仙人掌嫩黄鲜艳的花,可是理智却告诉我,带上它从东北到西北坐两天一夜的火车会非常麻烦,于是留给了即将来到530的学妹们,如果有机会,今年暑假回去探望一下这个故人,我想,大概是没机会的。
工作后,来到了这个以花草出名的语文办公室,每次被检查,都有人赞叹说---你们办公室这些花草养的可真好!于是,慢慢受同事的影响,桌上没有两盆花,那绝对是和这个办公室格格不入的。
都说,养花熬人心性,我却不知。
但,一定要爱着点儿什么,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