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炮的是非、分寸和一点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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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本文所谈内容大部分也适合异性恋年轻人,欢迎大家看看、转发。
和异性恋的世界相比,“性”的问题在性少数人群、尤其是男同志的日常生活中更为突显。这些年圈里圈外给男同贴上的“乱”、“传播艾滋”等标签,虽不无偏见,却反映了部分现实:性在大量基友的基友世界社交里占据了核心位置,而太多基友一面对基友之间的感情甚至普通人际关系感到绝望,另一边却同样把他人只当作发泄自己性欲的工具。 不够负责任和缺乏规矩的性行为不但传播疾病,而且破坏了群体中的信任与温情,让大家离幸福越走越远。
与此同时,很多人把gay圈乱象归罪到了约炮行为上,一些基友更是坚持从来不约(圈里圈外的大众往往忽视了这样一个数量庞大的高度自律群体的存在),并对约炮的基友和约炮行为予以道德谴责,有些人甚至认为应该杜绝约炮的现象。约,还是不约,成了一个问题。
虽然少部分青年基友可以做到零约炮,对于多数青年基友而言,约炮是不可避免的:和他人的性行为(不仅仅是打手枪)是绝大多数青年男性的刚需,也是健康生活的一部分。能做到零约炮的青年基友,一部分人是因为有稳定伴侣,一部分人是因为天生性欲求低,另有很少部分的人是由于宗教或者文化的修炼使得自己不再受性欲望的控制。后两种人无庸置疑是比例很小的;而有稳定伴侣(性伙伴)的基友,在可预期的现阶段,只可能是整个基友群体里的少数,而不可能是大多数人。
清北群里曾经有很有操守的学生问,为什么大家不可以都认认真真找到男朋友,避免约炮?我就只好用“何不食肉糜”来回应他。哪怕异性恋男女,大多数人现阶段还只能凑凑合合找个人搭伙儿过日子呢(结果离婚率现在飙高),同性恋没有异性恋那一套捆绑亲密关系的社会机制,勉强的关系更难存在,所以对于大多数人孤单或者不稳定经常断的亲密关系才是常态,这只是冷酷的现实。另外找到靠谱、合适的人一起维持亲密关系,这需要一个人有相当的沟通能力、识人知人能力、较高的情商,由于我国甚至全球现阶段教育的缺陷,大多数成年基友(以及异性恋)并不拥有这些能力,除非撞大运,长久稳定的伴侣关系是不太可能的。别拿平平庸庸的长辈相伴一生的例子来反驳,现在有几个人会不做挑选遇到一个人就死心塌地过一辈子?
如果存在性冲动却一味压制,可能造成比约炮带来的风险更大的不良后果:轻者,生理上出现性功能受损、内分泌失调和亚健康状态、心理上出现抑郁焦虑等等问题,心态上出现扭曲;重者,可能导致性能量从另类渠道释放,出现性心理障碍甚至不能被社会接受的变态行为。地铁、公交里的“咸猪手”(当然更多“咸猪手”是对女生下手的异性恋男人),他们中的多数人恐怕并非性欲过于旺盛,反而可能只是从小到大性压抑过头了、没有以体面方式寻求性满足的胆量,转而去从这种大众不能认可并且骚扰他人的方式获得满足。
有的人会说,自己用手不就解决了么,为什么要和其他人约呢?这是一个好问题。
虽然对于男性而言都是通过对身体的刺激实现性兴奋、达到性高潮、释放性能量,自慰和与他人做爱是有本质区别的。两情相悦的状态下做爱犹如一种特殊的舞蹈,通过两个人全身的接触,传达大量的信息,也激发双方的感受感知,两个人的能量相互流动,是实实在在的大保健,也是一种深层次的交流。而自慰则无非是刺激很小范围的性器官,只“泄”不“补”,更不像做爱可以带来另一个人的温暖感、可以实现交流。对于20岁上下火气十足的小伙子,只要兴奋就high,天天自己撸也不容易觉得虚;但是待到接近30岁,一般人就会明显感到撸得稍频繁就身体感到亏乏,但是做爱只要不要过于纵欲,健康的30多岁的男人并不会感到让身体受损。(有个神仙群朋友看到我的草稿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我的意思:操*射跟撸*射的区别就像幸福得流泪跟悲伤得流泪的区别....)
自慰和做爱对身体的作用是存在本质区别的;大多数人不能光靠撸,在没有稳定伴侣的时候,该约就得约。有需求的时候,安全愉快地约个炮,然后开开心心地去专心学习、工作、生活,远比整天忍受欲火的煎熬、情绪低落甚至精神涣散不能开心和集中精神做事,要合理得多。
不过,群众们的普遍反应,是约炮难,约炮不开心:遇到一个可以愉快约炮的人很不容易,往往在小软件上寻找这个人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负能量”信息,耗费自己大量时间,而很多人也约炮结果感到失望、空虚,甚至偶尔被欺骗、被敲诈。
这种困境和gay圈互联网交友的现阶段乱象有关。心态上,太多人不懂得,约炮是一种社交行为,且是需要相当程度信任的社交行为,因此需要参与者对他人的尊重和体谅——大量约炮者缺礼无信是gay圈混水的恐怕头号顽疾,很多人还以装逼为自豪;而安全约炮也需要对约炮对象有基本的了解,而这需要技巧和经验。可是,因为约炮这件事非常私密,大多数人做但是不好意思说,甚至自己还有负罪感,大家反而只能在三教九流的人没底线地瞎聊乱发的群里和骗取点击量的小黄文里看到约炮方面的“经验”,结果就是有价值的经验得不到探讨和交流传播,绝大多数人只能自己摸着石头过河——和基友交友、择偶的现状类似,很多人等好不容易悟到一点其中道理,青春也都只剩个尾巴了;更多人除了抱怨环境太乱,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还能主动做点学习提高。而海量的无知无畏的青壮年人以成问题的心态和方式去约炮,把约炮市场搞得一片混乱,大多数人都觉得久留不适,饥渴了约上一炮就想赶紧闪人。
人之所以是具有智慧的动物,就是因为人有通过人际交流实现知识积累和技能提升的能力;而把一件大家都做的事情排斥于公开交流之外,正是让人在这件事上停留在动物本能上而不能上升到人性的最好方法。既然约炮是大多数人基友的刚需,这就是一件需要交流、需要研习的事。
记得曾经在书里看到,一位非常考究的美食家判断厨师厨艺时,只会让厨师做一样简单的食物:蛋炒饭。简单的蛋炒饭,要做得恰到好处——比如鸡蛋均匀地包裹米粒——却需要厨艺多方面功夫的积累。同样,约炮虽看似平常甚至“低俗”,要能做到合理约炮、科学约炮、让自己和他人都感到心灵抚慰的舒适约炮,其实很考验一个人的综合素质。缺乏必要的医学知识和防护意识或者自控能力太差的人,会因为约炮而染病;缺乏礼貌和善良的人,会在“约”和“炮”的过程中冒犯他人也给自己带来障碍烦恼;缺乏交流沟通能力的人,有可能让自己陷于大量无效沟通而达不到目的;而对自我的内心欲求缺乏认知,则会陷入自己盲目约炮或者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境地。
约炮只是基友们作为gay的生活中的一个小部分,如果过分放大这件事在生活中的地位,过度约炮或者过多地想这件事,带来的往往不是愉悦,而是空虚和自我堕落。基友里有大量的人,认为基友之间除了谈恋爱,就剩下约炮这件事,而自己的人生乐事除了吃喝玩乐就是约炮,这种人就成了自己性欲的奴隶,面对五彩缤纷的世界和人,他们已经变成了高度色盲。
这种状态的形成是有个过程的,这样的基友往往在青春期和刚刚成年的阶段缺乏优质的友谊关系,在事业学业上也往往迷茫没目标,事业学业上有挫败感,情感上有匮乏感,而年少时的自己又没有建构强有力的亲密朋友圈的能力,而性是一种除了毒品之外最容易让青年人暂时摆脱负面情绪的手段,自我认知和自控力都不够发达的年轻人在体验到性带来的暂时的舒适温暖刺激后,很容易把这当成应对孤寂、挫折、迷茫等等负面体验的解药,性体验带来的快感使其本身就有很强的强化功能,性欲旺盛的年轻人甚至会觉得百试不爽,沉溺于此,久而久之对相对平淡但是更丰富、踏实的其它能够带来积极情绪的生活内容的感知能力下降,而性行为带来的刺激终会逐渐降低,而他们的幸福感会越来越少,感到快乐会越来越困难。
这个过程和吸毒有点像,一开始一个强刺激(毒品)带来的巨大快感让其它快感来源相形见绌,然后随着这个刺激带来快感的弱化,吸毒者会陷入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无可快乐的状态。因此,就像吃饭是人的刚需,但是不节制地胡吃海塞会导致各种疾病一样,约炮是很多基友无可否认的刚需,但是对约炮需求的认可不等于为性放纵辩护,约炮到了放纵的程度,就有害无益了。约炮需要有节制,不光是为了生理安全,也是为了心理健康、人生幸福。
简而言之,对于约炮,我们要以自知和自制实现主动权,让安全、友好、良好的性体验为自己的生活服务,而不是让过度或者不安全的性变成自己追求幸福道路上的拦路虎、让自己甘作匍伏于性欲足下的奴隶。要实现这一点,需要一点对性和性心理的认识,需要一点判断他人的能力,更需要对自己和他人的尊重。关于这些话题,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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