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炙热的能量中熊熊燃烧 - “Free For All”
在Art Blakey和他的” The Jazz Messengers”乐队录制的几十张录音室专辑中,没有其他一张拥有像这张《Free For All》这样绝对的力量和强度。录制于1964年2月10日,这张录音是” TheMessengers”在近两年来首张为Blue Note录制的录音,其能量凶猛爆棚,使得这个录音室录音听起来就像一个炸裂的现场录音一般。Nat Hentoff在最初的内页注解中说,在录音的那晚上,“Blakey处于比在他以前任何一个Blue Note录音都要更加激发的状态”,Blakey的活力显然也激励了乐队的其他成员。不过,Hentoff从未说过是什么事件--私人或公共事件--引发了这些情绪。

1964年2月正直处于美国现代历史上一段动荡的时期。仅在本月第一周,黑人和波多黎各学生就抵制了纽约市的公立学校,原因是所谓的“事实上的隔离”;对被控杀害黑人民权领袖Medgar Evers的凶手的审判则以无效审判结束,当时全由白人组成的密西西比州陪审团无法作出裁决;在《Free For All》录音的前一天晚上,披头士乐队首次在“Ed Sullivan Show”现场亮相。在Sullivan秀现场观众中著名的”尖叫少女”的形象则清楚地表明,披头士乐队即将改变未来音乐的格局。



然而,这里The Messengers持续不断的灵感大多来自John Coltrane,其马拉松式不间歇的演奏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强度,其中的调式即兴让和声无迹可寻。Blakey的乐手们则用延迟的和声解析度来谱写曲调。除了Wayne Shorter之外,The Messengers的每一位成员(Freddie Hubbard、Curtis Fuller、Cedar Walton、Reggie Workman和Blakey)都曾与Coltrane一起录制过唱片。Wayne Shorter则被认为是Coltrane最伟大的追随者之一,这个名声在那年夏天因为他发行了Blue Note录音《JuJu》 而达到了顶峰,因为其中助阵的乐手正是Coltrane四重奏的成员McCoy Tyner,Workman和Elvin Jones。

不管无论是哪一个事件促成了《Free For All》录音,Blakey和The Jazz Messengers看起来决心要展示的是他们音乐中情感和艺术的伟大结合,以及对民权运动的坚定承诺。这次录音以一曲“The Core”开场,这是Hubbard献给”种族平等委员会” (Congress For Racial Equality),这是一个为南部黑人选民登记注册而努力的团体。在Blakey动态交叉的节奏和Walton受McCoy Tyner影响的钢琴伴奏下,由火热的小号独奏开始。而在关键时刻加入的其他声部作为的背景则更增加了音乐的强度。录音师Rudy Van Gelder一定对来自录音室地板的绝对音量感到震惊,因为在小号和鼓的麦克风上有异常高的失真能量。

一曲“Hammerhead”同样咄咄逼人,Blakey的节拍似乎是尝试在新时代下重新演绎之前乐队的名曲“The Blues March”。随着录音音量的调整,节奏部和声部之间的平衡更加清晰,我们还可以听到Blakey在激励着独奏乐手们的声音。显然这鼓舞了各位独奏乐手,提高了演奏整体的强度,给专辑带来了独特的个性。
在专辑一半完成后,鼓手的堂弟,歌手Wellington Blakey加入演唱了”My Funny Valentine”和“Soul Lady”这两首曲子。到1964,惠灵顿在R&B职业生涯中的录音寥寥。他的风格会让人联想到Specialty厂牌的R&B歌手Roy Milton,Blue Note的Alfred Lion和Frank Wolff可能已经考虑过是否要发行一张Wellington 45转的单曲。然而,这两首曲子最终没能发行。10天后,Weillington再次加入了The Messengers,他们录制了他们在Riverside的唱片《Kyoto》,而这次以他的演唱主打的一首”Wellington’s Blues”也列入了唱片发行。这首平淡无奇的曲子可能是惠灵顿最后的录音。

之后,乐队录制了“Eva”,这是他们之前在Birdland俱乐部现场录制过的一首情歌,收录在了他们的Riverside唱片《Ugetsu》中。不过Blue Note最终还是没有收录这个录音室版本,很可能是因为在它之后所录制的那首抒情曲可以让专辑更为平衡。那就是Clare Fischer创作的“Pensativa”,这也是《Free For All》录音中流传最广的曲子。Hubbard在长岛的一次演出中首次听到,就被旋律深深地吸引住了,后来这也成为了Jazz Messengers乐队的标准现场曲目之一。这首曲子表面上像是一曲Bossa Nova,但Blakey避开了传统的桑巴风格,演奏出一种松散优美又带摇摆的拉丁旋律。Hubbard和Fuller的旋律演奏非常抓人,毫无疑问这是Hubbard生涯中最伟大的独奏片段之一,在抽象冗长的乐句和纯粹的抒情中取得了平衡。Shorter也上演了唱片中最优美的个人独奏,而Walton在他的钢琴演奏中则灿灿发光。
Hubbard在1965年Blue Note现场唱片《The Night Of The Cookers》中录制了这首“Pensativa”扩展的一个版本,但在这张录音中的演绎仍然是无以伦比的经典之作。
唱片的标题曲也是开场曲”Free For All“实际上是本次录音中的最后一首录制的曲子。爵士乐信使们再次呼啸而来,而这里的强度则大大超越了这唱片之前录制的所有曲子。在Blakey令人惊异的复杂节奏的鼓点下,Shorter上演了爆炸性的独奏,一个不知底细的乐迷可能会误认为这里的乐手是Coltrane和Elvin Jones。而接下来则是Fuller一段强有力的独奏,在精确的节奏下,他盘旋在一个中心音调来建立张力。Hubbard的独奏则更为复杂,他与节奏部完美地实现了同步。Blakey在这里上演了他在本专辑中唯一的一段独奏,甚至对于他这样具有爆发力的演奏风格来说,这也称的上是非常密集的声音。
《Free For All》代表了Hubbard、Fuller和Shorter所组成的Jazz Messengers乐队在艺术和天赋展现上的巅峰状态。之前提到的唱片《Kyoto》将是他们作为六重奏的最后一张录音。2个月后,当Jazz Messengers录制下一张Blue Note专辑《Indestructible》时,Lee Morgan回归乐队,替代Hubbard成为了小号手。而Wayne Shorter接下来则作为Miles Davis第二个伟大五重奏的关键成员开启了爵士乐的新方向。
Blakey则继续寻找年轻有为的新星乐手,直到1990年去世。他后来还是有许多令人兴奋的录音,但是很少有这张《Free For All》唱片中所具有的如此势不可挡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