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dy
Judy
Judy是我们的三个老师中我最爱的一个,一个很理想化的人,一个大写的女权主义者,少女时代的她在对面的bernard上学,当时Columbia还不收女生,为了争取女性投票的权利,她曾经是Bernard1983女权运动组织的领导者之一。在她少女时期,有一次她的一个男生朋友问她,Judy啊你能不能帮我缝补一下我的袖口啊。Judy拒绝了他,说我不会呀。那个男生惊讶道,Judy你是一个女生啊,怎么能不会呢?后来他们大概是绝交了。后来Judy回去想了很多,想到女生为什么一定要会做缝缝补补会做饭会做家务呢?于是她决定做一个不同的女生。现在的她已经一头银发,脸上每一条皱纹似乎都能讲述一个奇妙的故事。然而,她至今不会做饭,不做家务,仿佛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温柔又强大的少女。
Judy很爱哭,感人的电影,动人的新闻,甚至一首有着故事的歌,从第一次发现她在默默流泪的惊诧,到后来习以为常的递纸,Judy就像班里最受大家疼爱的小姑娘,虽然爱哭鼻子,但是大家都很想把她好好保护起来,不要受到外面哪个复杂肮脏的世界的影响。
有一天在Judy的课上,我们在讨论音乐,讨论音乐对人的影响,刚好那天坐在seokin旁边,于是就开始漫无边际地交流。我喜欢节奏感比较强的音乐,喜欢可以跟着一起扭的音乐。seokin说他喜欢悲伤的情歌,特别是当夜幕降临,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的时候。他说他在首尔的家在一个山坡上,天黑的时候,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首尔城的点点灯火,像地球上的星星。看着窗外的城市夜色,听着悲伤的情歌会让人变得很情绪化,而他享受这种情绪化的时刻。果然是seokin, 琼瑶剧女主般的seokin。后来我才慢慢发现原来情绪化对他来说就是卸掉所有伪装的释放瞬间,韩国人活得好累啊。
说到音乐,选举日放假的时候我们去了奥兰多,在环球影城玩了一天之后的我们决定续摊,在附近找了一个小酒吧。驻唱歌手是个中年白人男子,在唱一些听上去很有年代感的歌。他唱的很多歌我们都没有听过,但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我一直在try my best to跟,不管他在唱什么。但是看到大家都不怎么嗨的样子,我想着唱完这首就收手,seokin却在这时加入了我。他英文比我要好很多,明显他能跟上更多,但是我声音大呀。我使劲地乱唱想打乱他的节奏,他还是笑着,一直看着我唱。soul sister!终于!有一首我知道的歌了,我鸡贼地问他有没有听过这首歌,我可听过哦。他说,我以前在学校参加过阿卡贝拉俱乐部,表演过这首歌。fine, 装B于无形之中,你永远别想赢过seokin. 在混暗的灯光下,身边人都在低头玩手机,身后是驻唱歌手的小小舞台,驻唱歌手站在聚光灯下,但是seokin眼睛弯弯唱着soul sister的样子好像更耀眼。
那天我们玩了很多喝酒的小游戏,韩国男孩seokin给我们科普了好多韩国人在酒桌上会玩的小游戏,有数数字的,有考反应力的,还有很多奇怪的找不同的小游戏。很好奇他看上去这么内向的人究竟是经历了多少才能在酒桌上这么吃香。他一直在针对我,永远给我下套,永远想要陷害我,以及永远失败。终于在他成功用7+4等于12而我没有发现他的错误接着进行游戏的时候,同归于尽了。我说,seokin you are so mean! 然后针对谁比较mean的话题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大概有两个月。
还有关于音乐,有段时间我很迷LANY,我给他推荐了几首歌,特别是有一首叫13,我觉得超好听。他好一会儿没有回我,大概是在听歌吧。放下手机我开始补怪奇物语。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给我回了消息,Where did we go wrong?I know we startedoutalright. 想了半晌这是什么意思。噢,是13里的歌词,there is nothing wrong with us.对,一定是这样。
之后有一次我已经回国了,他给我发来消息,说在地铁里听到一个女孩在唱歌,用了incredible, mellifluous这样过分的形容词。说他录下来了,要我一定要看。打开视频,是一个丰满的女孩,怀抱一把吉他,坐在地铁站的墙脚,身边人匆匆忙忙来来往往,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但是她一开口,我就惊呆了。她唱的是creep。radiohead唱的是青春期狂躁又无声的卑微与爱恋,damien rice唱的是隐秘的自卑与无奈的洒脱,她唱的是不甘,愤怒。无人诉说的秘密和痛楚不如就唱给所有人听。果然看上去沉默的人都会对摇滚偏爱吧。他是,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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