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词3
4. 论天花板。陋人的陋性就在于他不知道高级的东西在哪里,然后还做出一副在追求高级的东西的样子。因而,陋性也就是一种低度(lowness),它并不是绝对的低,仿佛绝对零点那样的无知识、无见识,而是一种低范围,它只能在一个较低的层级内活动,在一个知识的偏远地带,在人们都已经离开的地方持续仰望。
天花板是真实存在的。天花板就是见识的维度所能达到的极处。天花板就是那种用“最高级”所表示的东西。比如吏治帝国的农民的最高理想j就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掌握最高的权力,一呼百应,无人违逆。他们想象不出来还有什么比皇帝更高的权力,还有什么比皇帝更舒适的生活。所以费拉(农民)文化的天花板就是皇权理想。对皇权的垂涎构成费拉农民的基本生活特色:蹭一把龙椅来坐坐。我们要记得,但凡看见一个人作威作福而又心安理得,那一定是他在心里意淫着皇帝的美梦。小到家长对子女的肆意横行,大到芝麻大的官利用手中职权“吃拿卡要”。
一个人生活中的窘迫并不是致命的缺陷,窘迫之人依然可以有大格局。鄙陋的可笑之处仅仅在于,他用了自己的标准来预测不可知的维度,恰如刘姥姥进大观园之前所做的心理建设。刘姥姥知道富贵人家有排场,却总也踩不到那种排场的细节和深度。一个陋人知道有高超境界,他举手投足都想要迎合它,却每每都表明,就连他的想象都与高超境界相去甚远。
天花板是文明的高度,也是一个人的格局的界限。没有人能说出超越自身格局的话。它是真正的宿命和牢笼。(“写论文查成语词典”有感)
5. 世界知识分子就是世界无产者。他们是理念的蝗虫,能让过境的一切颗粒无收。知识是生活表面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有时会熠熠生辉。然而,知识从根本而言是游离态的,而非聚合态。知识诱引人从生活的大地漂浮,就像伊卡洛斯飞向太阳。知识产生一种生活的虚拟态——但本质上不是生活。就像21世纪的网络游戏,能够让那些未经世事的孩子“模拟人生”,但它根本上不能穷尽生活的复杂和奥妙。
世界知识分子是知识分子的新生代。他们用几何学的方式理解人生,并且天真地相信,凡是能被人性揭示的东西,必然适用于所有人。
只有无产者才能接受这种知识的格式化,并期望世界知识分子能够用格式化的力量来改变他们低下的生活地位。因而世界知识分子也就只能越来越吸引无产者的注意,并努力制造各种不同的无产者身份,以期壮大自己的力量。
劳动阶级的无产者是世界知识的第一种构造模型。女性无产者和殖民地无产者是第二种。性别无产者(LGBT)和族群无产者是目前正在表演的第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