痰
一、
近来，总有一连串声音符号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哈、哈、呵、呼、呸……”，节奏感强烈而且铿锵有力……
与往常没有不同的傍晚，下了班人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行色匆匆地穿梭着。地铁上，大家都默契地不说话，戴着耳机、看着小说、玩着游戏，偶尔有借过的交谈声轻轻地响起。
咳咳……嗯哼……咳咳……哈、哈、呵、呼、呸……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瞬间，车厢里的人都停了自己的事儿，望眼过去，不由地蹙起了眉头，撇了撇嘴，转而又低下了头。
咳咳……嗯哼……咳咳……哈、哈、呵、呼、呸……
一个个脑袋又齐刷刷地转了过去，眉头拧成了索，不住地摇头。
“你啷个随地吐痰耶？”一位站在车厢门口，距离声源最近的高个女孩儿忍不住问。
“我感冒了嘛。”说着，环视了一圈，探了探大家的反应。一条条紧锁的眉头让他意识到情况不是很妙。
随即，他伸出了脚在地上滑了几个圈，干干脆脆，抹得均匀、透亮。
二、
上了四天班的礼拜三，抬眼望去，满是即将爆发的脸孔。
踩着迟到线，紧赶慢赶上班的人，时不时地低头看看脚下，“哟，今天是淡黄色的，像个三角形。这有一坨，还有一坨，四、五、六……”
正数得起劲，撞见了物业工作人员。这是个高档办公区，工作人员都穿着整齐的制服，看着就精神。四五个人七嘴八舌讨论着怎么解决这些形状各异，颜色不同的生物垃圾。讨论声越来越大，竟然冒了火，眼看着即将要不欢而散。
保洁大爷取来了纸巾，轻轻地盖了上去，一抓，一拧，包裹好，扔进了垃圾桶，不作一声安静地继续拖地。
三、
四月天，人间最好时节，微风阵阵拂面，似轻柔薄纱搔弄，好不舒坦。
“呵呼，呸！”
忽而脸上沾上了星星点点水，这是下雨了？
抬头看了好久，晴空万里，连云都见不着几朵。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只见身边站在上风口的大哥嘴角和两颊不停地拉扯，喉咙里重复着“呵呼，呵呼”的声音。不一会儿，大哥嘟起了嘴，说时迟那时快，逃离了这里。
一条抛物线在夕阳下划开，沉沉地砸在了地面。
空气中弥漫各种分子，想必还有大哥中午吃的“葱分子”。
见过它挂在台阶上随风飘摇，摇摇欲坠，也见过它风干后白白静静地贴在墙上，还见过它犹如枣核钉一般飞驰而过，迅如闪电……很多人都拿它没办法，殊不知纸巾便可以轻松地降了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