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撒谎骗人骗己该受责 谎破害人害己更不该
“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三年了，我累了，我要睡觉，要好好的睡一觉！但愿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那初升的太阳，可能吗？或许只有天知道。”
“有颗孤独的心在角落，来来往往都是过客。心哆嗦着问：‘谁认识我？’风走过说：‘你浅薄懦弱。’心说：‘我寂寞不想落魄。’狂风笑着冷冷地又说：‘堕落的灵魂不要寂寞，玄幻世界无角落，来这里你永远不落魄……’于是我就走了进去，走进了这个玄幻的世界……”
十八岁的杨旭金在自己的网络空间写完这些话后下了线，然后起身舒展了一下腰身抓起书包往家走去。当他路过一家刀具店的时候，却神使鬼差地拐了进去。他左选右挑把身上仅有的钱都掏了出来给了店家，尽管这样还欠店家两角钱，在他的乞求下店家才勉强同意把刀卖给了他。
当他背着装着刀子的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心里却默默地说：“我虽然用了身上所有的钱卖了你，但是我是多么的不愿意将你带回家！你刀刃锋利，闪闪发光，让人一看就心惊肉跳！可是，我又不得不把你带上，因为此刻只有你是我能掌控的，其他的都已经属于了别人……”在这种痛苦的挣扎中他回到了家里。
当他进门的瞬间，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妈妈为他精心准备的饭菜，满屋子都是香味。一看见他，妈妈就急忙迎上前说：“旭金啊，快放下书包去洗手吃饭，全家人都在等你呢！”
“噢，知道了。”杨旭金答应着将书包背进自己的卧室放下又进了卫生间去洗手。看着洗干净的手他自语道：“手啊，多年来你也挺辛苦的，特别是这三年来，你一直在大脑的指挥下日夜在键盘上敲击，随着你的敲击，玄幻小说中的内容不断涌现在屏幕上：优美的音乐，精彩的解说，刺激的剧情，激烈的打斗，玄幻的人生，跌宕的故事，奇特的造型，装备的精良，生死的幻化等，让我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旭金啊，洗个手怎么这么慢啊，饭菜都要凉了！”爸爸又催道。
“别喊了，孩子洗完手自然会出来，再急也不在这会儿！”奶奶说道。
“唉，孩子终于考上大学了，我这心那，总算可以安下了……”爸爸杨正国感叹道。
“吃饭吃饭，吃饭了！”杨旭金搓着手从卫生间出来坐到了奶奶和爸爸的中间。这时候妈妈端着一盆热汤从厨房出来对婆婆说：“妈，菜也齐了，旭金也回来了，咱就动筷子吧！”
“好，那咱就吃！旭金啊，你妈今天做了这么一桌子好吃的，都是为了你啊！你考上了大学，为咱杨家，也为奶奶，为咱全家人争了光啊！”
“是啊，还是咱旭金有出息！旭金，你知道不，你考上了大学，全家人有多高兴吗？晚上我做梦都笑醒了！平日里爸爸生怕你喝了酒学坏不让你喝，现在你考上了大学爸爸高兴，全家人都高兴，所以爸爸今天让你喝，让你喝个痛快！现在，你就端起这杯酒，为自己，为咱们这个家，更为你奶奶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喝！”
“喝！”四只酒杯碰在了一起！这一幕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幸福！因为这是多年来这个家的第一次！
“旭金啊，来，吃块肉！我的孙子终于出息了，成了大学生，奶奶为你高兴！”奶奶陶玉兰将一大块肉夹给了孙子。
“奶奶，你吃吧，别管我！给，奶奶，你也吃！”旭金也夹了一块肉放在奶奶的碗里。
“正国，你看看咱旭金，还没进大学的门就变了，变得孝顺奶奶了。”妈妈高兴地说道。
“其实旭金一直都很孝顺，只是你们常年不在家，娃娃整天在学校，你们见面的机会少，他的好坏你们不知道就是了。”奶奶吃了一口菜说。
“唉，也就是。这么多年，正国在外面给人看门，吃住都在那里，一般没事也不回家来。我呢，又去了远地方打工，基本上也是常年不回一趟家，旭金就全靠妈妈了，特别是这几年。可是，话再说回来，我们假如不在外面干活挣钱，甭说他现在上大学需要钱，恐怕他上高中这三年都供不出来！这也是没办法，妈，多亏了你照顾他。现在他考上了大学，往后他就吃住在学校，你也可以缓口气了。”杨旭金的妈妈张梅娟说道。
“说的也是，我虽然离家近点，可黑白都被栓在了工作上。为了能多挣点钱养家供旭金念书，我还不得不经常顶班。这样一来，与儿子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偶尔见面也只是一个进门一个出门，更谈不上他别的事了。我只有一个老主意，那就是只要学校不叫家长，那就是娃娃好着呢。咱呢，也没必要自己给自己找事的三天两头跑着去找人家老师的事，老师又不是只管咱家一个孩子，给人家老师添那么多的麻烦干什么？所以说，咱旭金能考上大学，都是他自己的努力，也是妈你老人家照顾的好！一想到这些，我这当爸爸的真是心里有愧啊！”说到这里，杨正国眼圈似乎有点发红。
“爸，你就别说了，学习嘛，本来就是自己的事，想不想学，学什么，怎样学，哪能老让家长和老师操心呢？”
“听听，看我的孙子说的多好！”
“旭金，吃完饭后你把自己的东西整理整理，看哪些是上大学需要带的，哪些不该带，心里也好有个数！”
“离开学还得一段时间，不用那么急。我呢，也只想好好睡一觉，彻底放松放松。”
“这样也好，学习本来就是个苦差事。虽说现在的大学招的人多，但还是有很多人考不上。你虽然也只是考了个三本，但在妈妈的眼里，我娃也挺不容易的，最起码比你爸和我强！”
“妈，这些都过去了，咱就不提了。往后咱……”
“对对对，我娃说得对，只要我娃以后有出息，妈这心里比吃了蜜都甜！现在你就和你爸，还有你奶都去休息，妈把这些锅碗收拾完就去银行查查卡上还有多少钱，如果不够的话也得尽早想办法给你筹学费！”
“妈，不急不急，离开学还早呢，来得及来得及！”
“这都是大人的事，你只管好好念书就是了！”说着话的张梅娟把锅碗收拾完后就出去了，奶奶也想休息一会儿就进卧室了。这时候还在饭厅的爸爸对儿子说：“旭金啊，你考上了大学一家人都很高兴，还给你摆了升学宴。当年你哥哥考上大学的时候，家里都没有这么隆重。你能不能把你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让爸看一看，看看这三本的通知书和你哥当年的有啥不一样？”
“就是个通知书嘛，有啥好看的？才是个三本，都不够丢人的，我才不让你看呢？”
“就是个三本也是我儿子自己考的，如果让爸爸去考连这个也不一定能考得上呢！现在，看着你哥俩都是大学生了，爸这心里高兴啊，所以你就拿出来让爸看看。再说了，你和你哥都是你奶奶一手带大的，现在你们都成了大学生，你奶奶的心里也一定很高兴！”
“我知道你们都为我高兴，可是我，我这心里有愧啊！”
“愧什么？没人嫌你只考了个三本啊！三本也是本科，还比那大专高一等呢！”
“好，你非得看，那我也只好……”杨旭金说着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爸爸一看儿子去拿通知书了就先去了卫生间。而在另一个卧室里躺着的奶奶迷迷糊糊的头朝里侧卧着，只想着自己把俩孙子都带大了，现在也都是大学生了，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就带着满足慢慢进入了梦乡……
可是，进了自己卧室的杨旭金在床边静坐了一会儿，手却不自觉地伸向了书包将那把刀抽了出来！只见他右手攥着刀左手擦拭着刀刃心里说：“这一切真的该结束了，要什么录取通知书啊？我连高考都没有参加，现在你们却要看我的高考录取通知书，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既然你们这么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想到这里，他将长长的尖刀藏在袖筒里先去了奶奶的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他轻轻地将门反锁上，然后又轻轻地走到奶奶的身后，听着奶奶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心里默念道：“奶奶，对不起了。我长这么大，都是你在照顾我，可是你也只是照顾我的生活起居，从来没问过我的学习，更没问过我的学校和同学，我在外面干什么你也从来不问。尽管这样，你比我的父母还要好一些，他们认为只要把钱给我供上就已经尽到责任了，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只是一部分，我还需要父母的陪伴和交流，更需要父母对孩子心灵上的呵护，可是他们……奶奶，你知道不，他们给我的钱都被我上网打游戏看玄幻剧和同学吃喝玩乐花了。如果你们这些大人在过去的时光里，哪怕有一个人过问一下我的学习或是跟着我去一趟学校，那么就会知道这三年我是在哪里又是怎么度过的，，那怕只有一次也会阻止我不再上网迷恋那些玄幻剧了，也自然不会到了今天的这个地步！算了，现在一切都晚了。奶奶，我知道您最疼我，所以我想让你陪我一起走。到了那边，你既可以照顾我，我也可以孝敬你。现在我就带你和我一起出发……”
只见他左手捂住了奶奶的鼻口，右手的刀割向了老人的喉咙……
可怜的老人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来得及看看是谁在背后向自己下这毒手，更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横祸到底是为什么就没了呼吸……
这时候的杨旭金把沾着奶奶鲜血的利刃在床单上抹了抹，正想出去却又听到爸爸在外面喊：“旭金啊，怎么还没拿出来啊？等会儿拿给我看，我困了先睡会儿。”
“我奶奶正看着呢！”说话间，他从奶奶的卧室里出来，看到正往卧室里走的爸爸的后背对着自己，于是心一横就扑了上去说：“你也该睡了！”话音未落，那把还带着奶奶鲜血的尖刀又刺向了自己的父亲！一刀，两刀，父亲转过身指着儿子问：“你……”话音未落就倒在了血泊中……
看到瞬间倒在血泊中的奶奶和爸爸，他将刀扔在了地上，咕咚一下跪在了地上说：“你们每一个人都在逼我，三年来我每天早出晚归，你们以为我是去上学，可是你们哪里知道，当时我升高中的成绩不够，没有一所高中学校要我。为了不让你们伤心，我只好撒谎说我考上了某个高中学校。其实，这三年来的每一天我都是在网吧里度过的，这样的日子我也不想过，可是一次撒谎就得用百次来圆谎，而我只是撒了一次谎，却用了三年来圆谎！现在这种生活在谎言中的日子该结束了，可是你们向我要大学录取通知书，还以为我考上了为我摆升学宴，这不是在用鞭子抽我吗？三年来，你们没有人问过我的学习，没有人去过我所说的学校，更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你们给我的钱，我除了吃饭就是上网看那些玄幻小说或者打游戏，不这样我还能去哪里，还能干什么？每次看着你们为了生活而远去的背影，我知道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们用血汗换来的。这样一来，我每时每刻都被浸泡在你们的血汗中。时间长了，我的心也被血汗泡烂了，发霉了，我想换一颗心，换一颗干净的冒着热气的心，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想换掉这颗发霉腐朽的心，只有徜徉在那些玄幻妖魔游戏中，因为在那里死去的人可以重生，也可以让活着的人死去！现在，我要去找回这颗冒着热气的心，我走了……”杨旭金说完拉开窗户纵身一跃，从五楼跳了下去……
从银行出来的杨旭金的妈妈边走边给远在外地上班的大儿子打着电话：“你是当哥的，现在也已经工作了，你就帮帮你弟，你帮他就是在帮父母。她能考上个三本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你拿出三千块钱，这学期他的学费就够了，如果你准备好了就打在我的卡上，好了，咱家楼下好像有一堆人不知在干啥，我先挂了，你记着准备钱啊！”张梅娟挂断电话快速朝自己住的楼下走去。有人看见是她走来时，赶紧让开一条道，她急忙奔向前去看，发现是自己的儿子杨旭金此刻口鼻出血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便发疯般地扑上前喊道：“儿子，你这是怎么了，为啥躺在这里啊？”
“旭金妈，你快看看，你家窗户还开着呢，你儿子好像是从那里跳下来的！”
“不可能，他刚考上大学，怎么会跳楼呢？”
“是啊，按说是不应该的呀！刚才已经有人报了警，还打了120。看，警察来了，快让开！”
到了的警察迅速拉上了警戒线开始工作，赶来的120救护医生也开始对坠楼者进行检查。一会儿，一位医生说：“已经没了生命体征！”
一听这话，张梅娟大声叫道：“儿啊，我的儿子啊！”
“你是死者家属？快去你家！”走路踉跄的张梅娟被警察搀扶着上了五楼，手多嗦着打开了自家的门，眼前的一幕将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张梅娟一声没出来就晕倒了。经过检查，杨正国还有呼吸，被120急救车火速送往医院，而奶奶陶玉兰已没了气息。至此，警方开始了深入细致的调查。
进了医院抢救室的杨正国，在与死神分分秒秒地搏斗着，抢救他的医生在与死神分分秒秒地争抢着，门外他的妻子也在与死神分分秒秒地谈判着。时间啊，滴滴答答在走动，每秒的响动都像铁锤砸在了人们的心上，逝去的灵魂似乎在眼前晃动，微弱的声音从地狱里呼救！一只手，两只手……无数的手伸了出来！血，新鲜的血，好多人的血，顺着细细的管子缓缓流进了杨正国的体内！一滴血，就是一束生命的希望，无数生命的希望通过那根细细的管子与死神展开了殊死的大搏斗！那根细细的管子就像一条通道，一端被死神捏着，一端被希望攥着！希望这边又有新的力量加入，还在加入，死神害怕了，胆怯了，他哆嗦着往后退……杨正国终于被救活了！无数的无偿献血者和医生终于战胜了死神，把杨旭金的父亲杨正国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这是生命的奇迹，人间大爱的奇迹！
当他睁开闭了多时的眼睛看着床前的妻子和医生时，第一句话就是：“儿啊！”
“他回不来了正国！儿子，他已经不在了，妈也不在了，他们都……”张美娟哭着跑出了重症监护室。看到痛哭的张梅娟，门外的两名警察想进去却被医生拦在了门外，于是警察只好询问还在痛苦中的母亲：“人怎么样了？”
张梅娟一抹泪说：“醒过来了，只说了一句话。”
“说什么话？”另一位警察立刻打开了笔记本开始记录。
“他只说儿啊，就不在说话了，医生让他先休息。”
“那你能不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当时……”张梅娟把自己在家时的情况一点不漏的讲给了警察，说到伤心处依然泪流满面。
“这样说来，你走后家里发生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是啊，我去银行查一下我的卡上还有多少钱，不知道够不够给儿子的学费，查过之后知道没有多少，就给在外地上班的大儿子打电话让他帮助三千。走的时候家里的人都好好的，谁知回来时就成了这样！”
“看来也只有你丈夫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在他已经醒了过来。
几天之后，经过医生同意警方开始了对杨正国的询问，在他慢慢地回忆中讲了妻子走后所发生的事情。警察听后说：“他考上了大学，你要看看他的录取通知书这很正常啊，为什么我们在你家勘验时就没发现他的录取通知书呢？莫非他拿不出来还是根本就没有？不会吧？那你儿子是在哪所学校读的高中？”
“他说他在本市C中学上的高中。”
“好，我们马上去调查。”警察说完转身离去。
当警察来到杨正国说的学校询问时，学校负责人拿出这届毕业生的花名册说：“你看看，我校这届毕业生中就没有一个叫杨旭金的学生。你还可以问问市招办，看看当年高中录取时，这个孩子的学籍在哪里。”
“好，谢谢，我们现在就去问。”当警察询问市招办相关负责人的时候，这位负责人把当年全市区初中升高中的学生档案一一从电脑中调出来之后，也没有发现有位叫杨旭金的学生，也就是说，全市都查不到杨旭金的高中学籍！
“为什么查不到呢？难道这三年来他没在学校上过课？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会去哪儿呢？”带着这个问题警察又去了杨旭金以前读过初中的学校。当学校负责人又调出当年自己学校所有参加初中升高中考试学生成绩单名册时却发现，杨旭金当年初中升高中的成绩很本就没上线，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考上高中！没考上高中又怎能在高中学校查到他的学籍呢？连高中都没上的人又怎可以参加高考而且还会被录取？显然这个孩子是在撒谎！
如果这个理由成立的话，那么一个少年能连续三年都在撒谎吗？天天都在撒谎，难道父母就没一点觉察？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是怎么做到不被家里人觉察呢？
在后来与孩子的父亲杨正国的交谈中他说：“我每天早上7点多才下班，而这个时候也正是儿子上学的时间。他从小到大上学也从来不迟到，也不让我们操多大的心，所以我们也只是知道他出门去上学了。”
“那他上‘高中‘以来，你们也从来没问过他的学习吗？”
“我们能问什么？孩子每天早出晚归去上学，老师也从来没有叫过我们家长，我们也就认为孩子在学校的表现肯定没问题，这样的孩子你能问什么？再说了，我给人家看大门黑白倒班，他妈在外地打工常年回不来，他一直是由他奶奶照顾，我的大儿子也是由他奶奶带大的，他大学毕业后已经工作了，谁曾想到了这个儿子的时候却出了这样的事请！”
“那你们不问他的学习，也没去过他自己所说的上‘高中’的学校，也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之类的学校活动？”
“没有，他回家从来没有说过要我们去他的学校或参加什么家长会，我们以为孩子啥都好着呢，所以也从来没有要求去。”
“那你们是否知道他这三年来的每一天都是在那里度过的吗？”
“他是个学生，自然在学校啊！他每天按时上学放学，晚上还上晚自习，来来去去都很正常啊！”
“那他回到家里写过作业吗？”
“他说在学校都写完了，连相关资料都在学校放着，来回背着挺麻烦的。我觉得孩子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的。”
“那你们平时给他钱吗？”
“给啊，他说要买资料啊，学校让交补课费啊班费，还有校服费什么的，反正他要钱我们就尽量满足，这是做父母应该尽的责任啊！”
“他平时都和谁联系？”
“他经常与我、他妈还有他哥联系，至于和别人有没有联系我也不是太清楚的。因为白天他都在学校，晚上回来的也很晚，差不多进门洗洗脸就睡了。我觉得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他是个大孩子了，自己该干什么心里应该清楚。”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孩子这三年从来没有进过学校，他一直都是在网吧里度过的。”警察心情沉重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的儿子三年来一直在网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杨正国激动地要坐起来，可是只挣扎了一下就龇着牙又躺下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等你的身体好一点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他曾待过的网吧，看看他上网的记录，你就明白了你的儿子杨旭金这三年来的生活轨迹！”
几天后，杨正国硬是撑着与民警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当打开他儿子曾经用过的那台电脑的时候，发现他在网上很是活跃，仅在百度贴吧里就有三个账号，大约发了近6000条帖子。从这些网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瞒学的内心世界以及所走过的路程。从发帖的时间看，他几乎每天都在上网，偶尔有中断的现象，通过与日历对比，正好是周末。从他发帖的内容来看，他很痴迷于玄幻小说所改编的游戏。除此之外，他在帖子中还大量引用了小说中的原话。什么“有颗孤独的心在角落，风在笑我浅薄又懦弱，寂寞和落魄包围着我，灵魂挣扎着不愿堕落……”等。仅是这几句话，在他的近6000条帖子中就曾被引用过上百次！
看到这些内容，杨正国流着泪喃喃自语道：“旭金啊，你心里这么苦为啥不给爸爸说啊？你没考上高中也没有人怨你，可是你为啥要撒谎啊？”
“你看这里！”随着民警手中鼠标的移动，屏幕上又发现了杨旭金在高考前后发的帖子：“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我本应该也和别的人一样坐在考场上，可是此刻的我却坐在了网吧里，因为我没有进考场的资格，三年前的那一天就没有了。我没有考上高中，又怎会有参加高考的资格！为了安慰奶奶和父母，也为了安慰自己，三年来我一直在撒谎说自己考上了高中，可是哪所高中学校也不会要我这个考高中没上线的学生，没有，没有一所学校会要我的！从这刻起，我就被世界抛弃了，或许是我自己抛弃了自己！每天花着父母挣的钱，吃着奶奶做的饭还欺骗他们，这是多么的残酷残忍，这样做我心里也不好受，既然如此，那就结束吧……”
“啊，儿子啊，你好糊涂啊！你还是个孩子，为什么……”杨正国哭出了声。
“再看这里，你看这儿还是他写的：‘三年一场梦，梦醒不是春，梦醒是传奇，悲欢离合啊！死，永远不再醒，永远不再想！何法痛苦小，何处买把刀？’”
“这大概就是他买来杀我们的刀吧？儿啊，你的心咋就这么狠哪？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把你养大，你怎能把尖刀刺向自己的亲人啊？”
“可是你的孩子并没想这些，你看他还有说法：‘请问，那些办假证的信息是真的吗？’”
“傻儿啊，你就是不上高中不上大学，我和你妈也不会怪你啊！社会上还有很多没上高中大学的人，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咱没考上高中，也可以学个别的手艺学个技术不也挺好吗？为啥要弄那些假的呢？”
“你家孩子的这些情况你们就一点不知道？你们的亲戚中也没人知道？”
“我们的确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一丁点的话，也不至于发生现在的事啊！”正说着话的杨正国这时候手机响了，是孩子的舅舅打来的：“姐夫，你们的事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真是想不到啊！这几年你家杨旭金在外干什么，我也问过他姑姑，都说没与他们联系过。实在想不到，他会……唉，你和我姐心放宽点，事情已经这样了。”
“噢，知道了，我不恨他，要恨只恨我们当父母的对他关心不够。这三年来，他天天在撒谎、圆谎，也很辛苦的。这次是撒了三年的谎再也无法圆了就不再……唉，都是我们这当父母的错啊！”
“你们有什么错，辛辛苦苦打工挣钱为他……”
“这正是我们的错，只知道为了孩子挣钱，把钱给他就算尽到了责任，其实在孩子的成长中还需要更多！妻弟啊，这就是教训，你可要注意啊！”
“是啊，你和我姐多保重，我挂了！”
“好，挂吧。”杨正国擦了把泪正准备离开网吧，手机又响了，他接到：“爸，我妈要的3000块钱，说是给弟弟筹的学费，我正在……”
“不要了，已经用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