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道君行早
许久都没有提笔,应该是从高中之后就很少动笔了,大学虽然也也有较少的作业,但是作为一名工科学生来说,计算公式远比提笔写字要多,而每次总想提笔时要么就是时间不充裕要么就是思虑不足,前者是矫情后者是怕把误人子弟,最后想来自己顶多就一“人名”还算不得什么“名人”,我想父母当年在我呱呱坠地之时,请教别人给我取名的初衷应该就是一个可以消灾免难的“人名”而已,而不是当下物质与名利追逐下想要成就的“名人”。于是也就释然,但想着在这世间生活了这么久,除却那些相识的友人、亲人保存着我对这个世界的痕迹以外,似乎也找不到任何记载的说明,甚至对于我这类生性凉薄的人记忆也不算太好更不愿去回忆,因为我坚信人的痛苦都是来源于回忆,所以为了以后在某个时刻突然想要去回忆的时候没有任何参考系,所以写下以下东西,仅做回忆,若是没有这些叙述,我想在我想要回忆的时候,在那些零星的碎片中,我一定会是一个英雄,那么未来的英雄请慢慢品尝以下的狗熊吧。
(一)
一九九三年的仲秋,在一个不被王朝交替与盛世青书记载的小山村,降生了一个男孩,我至今还在想象那个孩童之于世间的第一瞥是什么,是光明还是黑暗,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人又是谁,是已经辞世的(外)祖母还是如今越来越佝偻面朝黄土背对苍天的父母亦或者是其他的至亲,孩童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或许向上三代应该有过显赫的家世,毕竟穷不过三代的戏言安慰着如今的中年,孩童向上数有一个哥哥,自己在家行二,那个年代,一个本不该降生的孩子,时至今日,他每次回家,父亲都能找到那张压在角落的箱子低下的单子,纸张泛黄,红色的章印也褪色了很多,计生办的字样已经模糊,那个年少时不愿与父母平静相对到如今中年已经火气旺盛的不孝子都已经独自一人在他乡生活是多年,只是有的时候想着那曾经撑起自己生活所有的高大背影在时间的蚕食下日渐消瘦变得矮小总是那一两滴泪水不由自主的掉落。回忆起童年里经常出现的场景,一个电光闪烁的夜晚,有这样的一个画面,雨中有三个人,我们可以看出他们是家人,女人的背上是一个孩子,一个已经生病并且病得不轻的孩子,而男人则是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挽着女人,男人把伞尽量的靠右,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衣衫已经湿透,而女人则额头满汗,双目难过,孩子滚烫的额头,就像一块洛铁一般,深深地落尽她心中,望着前方那盏还在雨夜中闪烁的灯光,以及背后已然寂寥的房屋,她继续前行。男人则紧紧地握着伞柄,把自己的身子靠前,保护着自己身后的人,如山、如海。
我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般,我明明记得少年时曾飞扬潇洒,虽没有醉酒就鞭笞名马但也是我自飞扬临天下,如今倒是越长越孤单了,似乎是书读得多了,本该越来越有话与道理的少年却越来越沉默了。好似有着老财主却不知道怎么花钱一般。
仍记得年幼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那几个被这个偏僻村落寄予厚望的孩童,对于那些在没有其他意外发生将一辈子如父辈那般面对黄土的人们,这些读书种子咋不是自家甚至这个村子的希望呢,背着和孩童差不多大的书包,书包里面的铝或者铁饭盒里面是昨夜的饭菜,好一点的是去年过年那还没有吃完的年猪肉,稍许差点应该是这个时令出产的蔬菜,或许有着家里大人没有时间而早上匆匆从坛子里面装起的咸菜,兜里面两毛或是三毛的中午打菜钱,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的将就,没有什么饮料费一说,口要是渴了就就近找到水龙头,拧开敞开肚子喝,所幸村子离学校还算近,不用像孩童的一些同学那般需要早早的起床,在冬天里带着手电,趁着浓雾与山路,一步一步的前行,在那个早晨里,在那个还没有被半现代三合土浇筑的土路上,鲜有的车辆过路总能吹起一阵泥土的黄泥路上,那群孩童看见一个裸露着上身,带着斗笠担着中年汉子,时至今日,那个一个成为中年的男人已经记不得那个带着斗笠担着一担香蕉的中年汉子,想来那个汉子应该是很健谈的,应该也会做生意,毕竟靠着这点力气与韧力在附近场乡赶集,多年的游走应该锻炼出了健谈的模样,那些孩童在和中年汉子的交谈中,掏出了那本来应该用作中午打菜的钱,从中年汉子的手中买下了香蕉,我仍记得那个时候的香蕉真的又大又长也很好吃,不像现在的这些水果,看着诱人从,吃在嘴里总有一股生味。孩童在购买了一根香蕉之后,想来应该在他生活的这几年当中应该没有吃过这类食物,就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般直接囫囵吞枣般就消失了,嘴馋的他有掏出了钱买下了一根,似乎是因为第一根吃得太快,孩童第二根则有些珍惜了,细细地咬慢慢的爵,总想发掘出它所有的味道,但是在孩童的小嘴要去香蕉四周的时候,看见了香蕉中间那一颗颗细小的黑粒,想起了父辈最里面说得林林总总(他们总是说,吃了桃子的毛,肚子里面就会张毛),他害怕着当时对于他来说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害怕是虫子,害怕他如果把它们吃下,会不会在自己小肚子里面长出一根根肥大的虫子,他想着去找那个汉子理论,可是他应该消失在浓雾之中,他又害怕告诉自己的伙伴,于是他轻轻的抿干香蕉外围,留下了那中间看得见黑子的地方,有些不舍地把它丢弃了。
等到孩童长大生了高中才知道原来那黑子竟然是香蕉的种子,那个时候的少年应该还没有想起孩童时候的糗事,只是在到达中年的那一年,他更加怀旧了,从哪些本来该淡忘的记忆里面想起了当年那个稚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