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颂苍生 著名诗人何基富

何基富
【艺术简介】
何基富,男,大学文化;退休公务员。“巴蜀闲人”乃笔名,诗人,思想家。1945年10月出生,家境贫寒,长于新中国。青少年励志勤奋,一九六五年以德才备兼,高考状元之身,保送至SC省委办公厅。亲历十年“文革”嚣喧。
一九七五年《SC青年杂志》挑起副总编辑这副担;后来又担任过,两份省级内刋总编辑。七十年代初,开始习诗,跨进暮春门槛,提起禿笔,挤上诗坛,誓为后人为民族,留下时代的真言。
代表作:《卖菜翁说》,《父亲节祭父亲》,《母亲拔牙,肉跳心惊》,《慢慢地陪着你走》,《难忘故乡的小路》,《奉节断想》,《休说盛唐》,《戏说孔子》、《白话“省委别墅”》,《啊,祖先》,《黄金树赞》,《斗士,乔尔丹诺.布鲁诺》等等,已广为诵传。

卖 菜 翁 说
作者/巴蜀闲人
傍晚,
街上车少人稀。
天,下着雨夾雪,
寒冷阴寂。
我蜷缩在街沿边,
守着那堆未卖完的菜,
菜上糊着,
车辆路过溅起的泥。
幸好我裹着一块,
白色油纸衣;(1)
戴着那顶深色旧遮遮帽,
要不然,
这么大的雨加雪,
很快会被淋成落汤鸡。
这天真冷,
我的牙齿在打颤,
胡碴上结了白花花的冰。
怎么就这么莫出息,
也就才六十出头,
这点雨雪就抗不起?
我得趁下雨,
不见了城管踪迹,
赶紧把这些菜卖出去。
天快黑了,
肚子也稳不起,
街那头馆子里,
飘来回锅肉的香气,
馋得我直冒唾液。
我瞪大浑浊的眼睛,
期盼有个好心人,
把这点菜全买去,
即使打折,
我也让他拿去。
我要凑夠钱去药舖,
为躺在床上的老伴,
买头痛剂。
我真怀疑,
我不是在卖菜,
分明是求乞。
我再等一等,
我再碰碰运气。
啊,
我偏不信,
上帝有那么神奇,
我会成为前几天,
孙子读给我听的童话中,
那个卖火柴的小洋女!

农民工礼赞
作者/巴蜀闲人
头发蓬乱,
胡子八杈,
面颊粗糙不堪。
衣衫破旧,
脚穿一双破胶鞋,
裤脚高卷。
他们就是进城谋生的农民工。
每年有超过两亿的乡下汉,
离开自己的故土,
离开自己的家园,
奔向全国四方八面。
建筑业,运输业,餐饮业,服务业---
凡是重体力而少技术的工种,
就是他们求职的地点。
他们用勤劳的双手,
把城市街道打理得笔直平坦,
把楼房修到与天相连,
他们自己却住着简易的工棚,
连劳动后洗澡的设备都不多见。
他们夫妻长年分居银河两岸,
一年中少有机会,
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相拥睡一晚。
农民工的七千万子女中,
有五千八百万随爷爷奶奶留守家园,
他们上着 “低投入,低收费”,
“低薪水,低教育质量”的民办子弟校,
他们与城里孩子相比,
一开始就输在了起跑线。
农民工啊,农民工,
你们用粗糙的双手,
把城市装扮得如此靓丽,
给市民生活带来安逸舒坦。
经济快速发展,
国家昌盛繁荣,
有你们的辛劳和汗水,
有你们默默的奉献。
我们讴歌农民工,
我们赞美农民工。
我们同时也期盼:
尽快破除城乡二元戶藉制度的羁绊,
让乡下人早日与城里人一样,
平等地享受共和国公民的天赋人权!

城市美容师之歌
作者/ 巴蜀闲人
“倒车,请注意”,
“倒车,请注意”。
每天清晨,
楼下都会按时传来,
清理垃圾的车,
发出恰似猩猩的声音。
城市还裹着厚厚的黑衣,
鸟儿在巢中歇息,
人们在被窝里梦呓,
一切是那么宁静,
一切是如此安谧。
唯有城市的美容师,
您们也有该陪的亲人,
您们也需排遣昨日的疲惫,
您们却早早地,
开始了新一天的活计。
您们冒着风霜雨雪,
您们抗着酷暑严寒,
把并不年轻的双手挥起,
清扫每一条街道,
除尘喷水,整理垃圾。
当东方现出鱼肚白,
经您们梳妆后的城市更加靓丽,
市民生活得更舒适安逸,
您们,城市的美容师,
心里好似灌满了蜜。

河道清洁工礼赞
作者/巴蜀闲人
我漫步锦江河畔
隔三差五地发现
河道清洁工驾着小船
在河面上缓缓向前
被太阳炙黑的瘦脸上
圆睁着鹰一般的双眼
把漂浮在水面的垃圾
一点一点一件一件捞完
尽量让河水保持清洁
确保千万里外的大海蔚蓝
俗话说:海纳百川
宽广大海容纳的是清沏的川
而绝不能让半点垃圾侵染
我们尽可张开想象的翅膀
倘若河道清洁工失职偷懒
让死猫烂耗子填满大海胸田
大海还有如此辽阔蔚蓝好看
还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对垃圾的放纵容忍它的存在
就是对大海纯洁蔚蓝的侵犯
每当我看到清洁工那般勤勉
敬佩之情便在心中油然涌现
对那些贪得无厌的老虎苍蝇
一心为钱道德沦丧坑蒙拐骗
我们也应以“人民的名义”
效仿河道清洁工挥起铁腕
把人间各种垃圾打扫干净
让人世之河社会的海
风清气正阳光灿烂

“水泥妹”礼赞
作者/巴蜀闲人
啊,“水泥妹”
一双丹凤大眼睛
一张瘦脸呈瓜子形
绝不输于时髦女郎
宛如当红影视明星
一个90后农村美少妇
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外出打工扛水泥为生
扛水泥
可是粗活重活脏得很
那可是男人干的活计
你一个少妇力薄体轻
也干起了扛水泥的事情
数十公斤重一袋的水泥
你每天要扛50吨
那一袋袋沉重的水泥
似两个孩子的学费
似家人生病的医疗费
似全家老少的生计费
重重地压得你的腰难直挺
一天下来原本美少妇一个
变成了活脱脱的“水泥妹”
啊,“水泥妹”
水泥的粉尘是你的化妆品
汗水与散落的水泥粉掺和
把身体浇铸成水泥柱一根
眼见你弓着腰扛着水泥
颤崴崴急匆匆前行的身影
情不自禁感叹你的艰辛
不得不礼赞你的勤劳坚毅
此时脑海浮现出另一类人
那些贪官的太太子女们
心安理得吃空饷坐享其成
顿时怒火中烧义愤填膺
“人,生而平等”
这是上帝的恩准
秦朝丞相李斯清醒
粮仓的老鼠吃粮食
茅厕的老鼠吃大粪
那可是封建社会的情景
“人民当家作主”的当今
怎么还如此如此的不平等

拾荒者之歌
作者/巴蜀闲人
那天下午,
微风柔软,
阳光灼人。
我漫步街头,
开始每天的步行健身。
走哇,走,
眼见一大婶,
正弯腰在街边垃圾桶里翻寻,
微胖,穿着泛白的蓝衣衫,
左肩上扛着一大口袋战利品。
这时,
对面又走来一个拾荒的女人,
年龄大约30多,
个头矮小,头发蓬乱,
满脸疲惫无精神。
左手提着瘪瘪的口袋,
后边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两人间相距大约两米远,
母子腰间系着同一条绳。
大婶抬起头,
母子正走拢。
大婶先一愣,
接着定了神。
笑着招呼:
妹子,你來晚了点,
还要养孩子,你比我难混,
我把捡的全给你。
说完就把左肩上那大袋废品,
哗啦啦倒在妹子的面前,
废纸板,易拉罐,啤酒瓶……
小孩好奇地盯着妈妈,
妈妈望着远去的大婶,
两眼禁不住潸然泪奔。
我继续走我的路,
可心情再也难平静。

街头擦鞋匠
作者/巴蜀闲人
破旧的衣衫,
面孔黄中带黑,
瘦削的脸颊上透着艰坎。
几把刷子,几管鞋油,
外加几块抹布,
他就当起了,
一家擦鞋企业的老板。
也许这是世上,
投资最少见效最快的小微企业,
无需担保,
也不用贷款。
他们大多来自农村,
也有少许下岗工,
靠勤劳的双手自食其力找碗饭。
他早早来到相对固定的街面,
双眼左顾右盼,
期望今日第一单。
挤上鞋油,
左擦右刷,
再用抹布反复使劲地掸。
他用劳动的双手,
把城里人的皮鞋弄得贼亮,
而自己穿的鞋却破旧不堪。
有一次,
他好奇地问我月入多少元?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一千多。
他那菜色脸上立马绽放出,
自豪的笑容如花朵般好看。
“如果运气好,我也能挣那么多。”
那份天真,
那份满足,
写满多皺的脸蛋。

街头卖唱者
作者/巴蜀闲人
尖顶牛仔帽,
紫色牛仔裤,
黑色尖皮鞋,
一席的西部牛仔扮装。
手握黑话筒,
旁若无人地演唱。
有的还边唱边舞,
那潇洒,那飘逸,
恰似迈克尔.杰克逊歌王,
他们便是城市卖唱郎。
他们大多来自乡下,
也有少许城里人。
歌唱是他们的爱好,
也把唱歌作为谋生的良方。
一到傍晚,
不留意就从街头宽敞处,
传来他们沙哑的歌唱。
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时而如诉如泣。
他们用歌声送别夕阳,
迎来路人驻足欣赏。
欣赏的路人,
有的会解囊相帮。
他们算是夜晚城市街头,
一道流动的景场。
朋友,
他们的本领可是了得,
从街头卖唱起家的旭日阳刚,
以一曲汪峰的巜春天里》,
唱到毕姥爷的巜星光大道》上,
最后登上了万众瞩目的,
春晚殿堂。
这是无数专业歌手,
一辈子也不可企及的梦想。

街头乞讨者
作者/巴蜀闲人
一天傍晚,
刚走出地铁站,
一对并不寒碜的年轻夫妇,
推着婴儿停在我面前,
女的劫生生地说:
大爷,我们遭了难,
孩子一天没吃饭,
请帮帮我们吧。
“你要多少钱?"
“二十元。"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们算是城里,
连乞带骗的时髦乞讨汉。
街头的乞讨者,
行动都很不灵便,
有的双目失明,
有的手脚残疾,
外加少量老年人。
他们生活确有很大的困难,
別无他法,
才走上街头求施舍,
算是真正的乞丐。
人群中,
还穿梭着一些年幼的小乞丐,
蓬头垢面,
衣衫邋遢,
有的还残疾得奇形怪状很难看,
双眼露出几份狡黠,几丝无奈。
他们在前面乞讨,
后面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掌管,
每天的乞讨所得,
必须如数缴还。
这类乞讨,
后面藏着刑事疑犯,
黑手应被法律斩断。
善良的人们,
要多留个心眼。
路遇真有困难的乞丐,
定要慈悲为怀,
解囊施舍,
帮助他们跨过艰难人生坎。

烈女唐福珍
作者/巴蜀闲人
一天清晨,
以拆除“违章建筑"为名,
推土机轰鸣,
黑压压的城管拆迁人员恶狠狠进村。
一个中年美妇女和她的家人,
眼见被围困,
便撤退到自己房屋的楼顶,
她就是房屋的主人唐福珍。
拆迁人员似饿狼般在嚎叫,
推土机撞击房墙嘭嘭似地震。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唐福珍把早备的汽油淋满身,
顿时一团火球在楼顶上翻滚,
金牛区“女性自主创业模范"唐福珍,
为保护自己用血汗钱建起的房屋不受损,
活活献了身。
虽说这是极端个例,
但丝毫也不能减免李拆城强拆的罪行。(1)
政府禁止強拆虽三令五申,
利益的博弈继续在进行。
开发商要挖空心思降低成本,
拆迁户企求获得最佳赔偿,
黄雀在后,
无任何风险地坐收出让金。
强拆便此起彼伏遍地发生。

速写痛苦的CY门诊经历
作者/巴蜀闲人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铃响个不停。
话筒里传来老家乡下侄儿的声音,
说明天要来CY作个体检,
帮忙挂个号或找个熟人。
放下电话一打听,
我这老成都立马陷入困境:
按正常挂号体检,
需要等待百天至半年时辰;
十天左右的体检号,
每号费用200元,
且全在“黃牛”手中运行。(1)
来到CY门诊挂号厅,
从全省乃至全国慕名而至的求医者,
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挤满整个大厅。
“黄牛”在人群中穿梭,
走廊里晃动着药品推销员的身影。
副厅级以上“仆人”看病有特约证,
站起来的“主人”命运好排队看病。
当排着长队,花50元或30元,
终于挂到一个教授或副教授的号,
真是万般庆幸。
再焦急地等上数十分钟,
进入医生诊断室,
你的病情还没讲完,
医生三五分钟已结束诊断,
又唤门外等候的人。
你说医生不负责,
也行。
但他不那般神速,
猴年马月才轮得到,
后面排着长队候诊的病人?
接下来,排队缴费,
再去作一系列检查:
化验,透视,CT,B超,等等。
然后,
你拿着医生下大包围的处方单,
狐疑着走出诊断室的门。
当你耗去半天或一天时间,
完成此次求医后,
头弄昏了,
钱包空了,
带病的躯体更加精疲力尽。
据说医生暗中窃喜:
当了CY的医生,
想不富都不可能。
再回首CY门诊大厅,
灯火輝𤾗,求医者如蚁。
这“救死扶伤”的圣殿,
弥漫着浓烈的铜臭阵阵。
这时,你终于明白:
什么叫百姓生不起病,
什么叫百姓看不起病!

嫁“幺女”之痛
作者/巴蜀闲人
我此生育有一双女儿,
各自在为人类贡献着才智,
均已立业安家。
另外,
我还有一位特殊的“幺女”:
一批古今中外名著。
经过相当长时间内心痛苦挣扎,
决定将这位“幺女”出嫁。
“文革”那不堪回首的岁月,
我正值青春年华。
对我这个当年的状元,
举目望去,除了
那几本读得能背诵的毛氏著作,
剩下便是茫茫荒野,
精神饥渴似乞丐叫化。
1976年10月,
随着“四人帮”的一朝覆灭,
闹腾十年的“文化大革命”,
也终于寿终正寝,
中国历史翻开新的一页,
冬去春来万物勃发。
被禁十年的各类图书,
渐次重见天日登上书架。
我如多日未进食的饿汉,
用那微薄的薪水,
在确保家庭基本生存外,
从牙缝中挤出几个铜板,
扑向那久违精神食粮的怀下。
先后购置了几乎全部古今中外名著,
红楼,水浒;
但丁神曲,莎士比亚。
从此,
她便成了我特殊的“幺女”,
尽展绝代风华。
她是我的肝,
她是我的肺。
她无私地为我提供,
人品,知识和智慧,
如久旱的禾苗喜逢甘霖飘洒。
她默默地陪我走过中年的坎坷,
度过奋斗的壮年。
而今我已步入逍遥的暮年,
也该为她找个合适归宿安家。
近日在几个后备婆家中,
选择出一家:
决定通过朋友,
把她捐赠给四川大凉山彝族一学校,
让她继续为彝族子女奉献知识智慧,
帮助彝家儿女成为东山升起的朝霞。
别了,
我亲爱的“幺女”。
十分感谢你,
伴我度过多舛命运的春秋冬夏。
今天,你就欣然上路吧,
那些渴求知识的年轻心灵,
会热情欢迎你的到来,
如大凉山五月盛开的索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