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M
观赏一场话剧演出跟看电影的最大不同不仅是话剧演员全程都在朝你喊,还有你不知道这个角色什么时候的出场是见他的最后一面。电影可以倒回去重放,话剧太线性了,想退回去重看,你得再买一张票才行。
但我喜欢这种感觉,因为有种无法抗拒的未知感。
我在写东西的时候常被一种莫名的狂热支撑着,然后在某个瞬间又忽然泄了气,开始质疑自己,最后不得不靠另一件事情让自己忘掉刚才的颓丧。
比如那个时候我经常反复的看一部韩剧,叫女人的香气。故事里的女主角得了不治之症,为了弥补之前生命里对自己的亏欠,去学弗拉明戈。
我希望自己可以投入地做一件事,耗费所有精力,然而常常找不到一个出口。
想一件事很简单,做起来就十分困难。
比如差不多是在雪菲回来的第二天,小M知道西装男存在的时候。
那天已经很晚了,到夜里十一点多,雪菲还没回家,我开始有点担心。
我先是给雪菲打了几个电话,她都没接,然后,我不得不打给小M。
小M说,雪菲告诉他早已到家了。
我知道自己闯了祸,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毕竟这是我完全预料不到的。
之后,小M去雪菲的单位找她,碰上雪菲正在加班的同事Julia,Julia告诉小M雪菲一下班就被一个开红色保时捷的男人给接走了。
小M没能找到雪菲,他回到了我和雪菲租的房子。我第一次看见这个阳光男孩的脸上出现了忧郁。
雪菲又是一夜未归,他在客厅等了一夜。小M跟我说,无论如何,他只想听雪菲一个解释。
第二天早晨,再看见小M的时候,他正蜷在沙发上睡着。我拿了条盖毯放在小M身上,他扭了扭头,醒了。
小M使劲地搓脸,问我是不是雪菲回来了。
我说没有,她可能直接去上班了。
“她以前也有晚上不回来么?”小M问。
“有那么一两次,兴许是去朋友家玩了……”我想给雪菲掩饰,但好像起到了相反的效果。
小M又问我,是不是也知道西装男的事。
我更加愧疚,说不出话。
确切地说,其实从上个月开始雪菲就远不止一两次不回家,但好在每次她也会发短信告诉我去了哪里,跟谁在一起,尽管我从不追问真假。
我知道我为什么写不出好文章,因为编故事的水平真是连自己都鄙视。
我看到小M的眼里有一丝不甘,彷佛还有些责备,他抿了抿嘴,不发一言的下楼,那瘦高身影很快消失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