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der杂谈73-设计大约是我唯一应付中年危机的办法
![]() |
一个童话 |
对我而言,如果不想变成握着保温杯的油腻中年人,就要一,不能对镜自恋,觉得别人都不如我,固步自封。二,不要成为克拉拉瓷器,所谓克拉拉瓷器就是西方人认为这是东方的,而东方人认为这是西方的一种外销瓷器。我不想刻意去杜撰一个西方人认为是东方的建筑风格,我45岁了,可以不要镜子也不要成为克拉拉瓷器。
我的中年危机大约是会懈怠。运气的是,当我要懈怠的时候,总有什么事会鼓舞我再斗。国庆长假中,我看到了石上纯也在山东的新作,我被深深打动,我觉得我没啥理由可以放松自己继续在建筑学上的探索。
我的建筑学,首先希望要正视自己的欲望,最基本的欲望是生存和存在,而不是欲望发展出来的各种表现形式。没有正视欲望的人谈所谓的精神,似乎是伪善的。所以我一定正视自己贪吃、好色(基于生存发展出来的放大的欲望),以及要跟各位师兄弟争长短的名利心和虚荣心(证明自己存在)。第二步是要反省,光想放纵欲望而不反省,就是人渣。第三,要不断回顾历史,来发现自己不足的地方。第四,要建立给自己前进的评判标杆。第五,要用最新的范式来重构自己的思想。第六,具备上诉五点就可以去触动我自己的建筑学了。
我清楚并反省我的欲望,这类私人的事就不展开了。我用图表创建了建筑学的游标卡尺和创新量尺。我把我认为的建筑学的各种可能性都综合在卡尺表格中,帮助我发现我的创新点是在哪里呢?是在结构,设备,景观上?还是在创造性的审美,是生产工具,生产资料,生活方法,还是突破建筑学的极限。是在形态上,建筑化上,施工图上等等下功夫,还是能够从形态、空间、色彩、机理、材料当中入手,去形成自己的形式语言,创造自己的风格,创造自己的学派,乃至有风靡世界的主义呢?之后在创新的量尺表格中判断我做的是革新还是刚性创新。
可惜我觉得我们大多数的建筑师的工作无非是文字游戏和形式游戏,偶尔会有人会做点微创新。我悲哀地觉得,我自己不太指望我能够做刚性创新,所以我努力的去创造特殊知识创新,也就是实验室创新。如果这个实验室创新一旦能够成为新的普遍有效知识,那就是刚性创新。但是如果是已知普遍有效知识再创新,它的生命力和极限是可以看得到的。量尺进一步帮助我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写了一篇三十万字的关于中国古代无法实物考证的建筑历史,在撰写过程中不断矫正自己的历史偏见,比如全球化已经存在我们以为的闭关锁国的时代。我把过去看的清楚一点,这样就可以把把未来再看的有趣一点。所以重构思想是看未来,回顾历史是帮助自己更好的看未来。
我是通过复杂性这个范式来要重构自己的思想。目前建筑学已知的思想范式都已经落伍了。你们看,自1984年圣塔菲所建立的复杂性的思维在如今触发的阿尔法狗,深度学习和人工智能已经极大的影响我们生活。而我们建筑界,讨论的哲学家还是拉康和维特根斯坦,能谈到罗兰巴克和福科,就已经了不起了,但都是三十年前的范式了。我们的世界已经完全改变,我们建筑也在改变。如果我们的建筑学思想范式不进行改变的话,我们的建筑学已经到了尽头。
我触动建筑学有两个方向,第一个是所谓狭义的建筑学实践,第二个是社会学的推动。建筑学实践先基于建筑互文性,帮助我解脱那种要纯粹一丝不挂的创新的幻觉。其次是类型学,一种对已知知识和现象的重新分类。通过分类形成设计的上句,以引入对偶这种中国的特有修辞发现作为设计的下句,这是我建筑学的策略创新。在具体的手法上我关注于材料的半透明性表达和色彩的侵略性陈述。我着迷设计当中展现即兴、偶然和不确定性,避免落入对永恒、稳定、光线塑造空间的窠臼。我希望就此发展出我的个人风格。
至于我的社会学实践,用建筑学作为工具去推动城市微空间复兴计划,这个计划其实由三部分组成,一为卑微的空间设计;第二为迷失自己人生方向的女孩设计;第三为这个城市里没有存在感的人设计。
我所介绍的作品基本都是围绕这线索来实践并呈现的。我是建筑师,双子座,即兴,不确定,开始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没有一定之规。但我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不够美,就让我们就创造一个新的。
![]() |
雪中八分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