楞伽山人貌姣好
真的是好久,好久不写日记了,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但要说具体,也像一件都没有发生,寒冷的冬天,我握在家里,什么也没有,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有今天刚投的稿子,还没有回复,焦虑,有在玩风靡的手机游戏,原来我也是喜欢游戏的人,但是也会觉得,玩游戏的姿态最苍白寂寞。那么我开始玩游戏,是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苍白寂寞,还是变得更苍白寂寞?
曾经他是多么帅气,才当得起这句貌姣好。
这一句诗是别人写纳兰。一辈子写了无数词句的人,当别人写他时,我心里更觉缱绻。
说起诗人也奇怪,他是曹寅,不是我了解,或者喜欢的人。却和两个我喜欢的人有关,一个是写了宝哥哥林妹妹的曹雪芹,另一个是纳兰。而这一句诗想必写时淡然,但让后人读起时心里未免多了太多惆怅,向往,伤情,眷恋。年老后,他总是能记起年轻时一同当差的那个年轻男人的,只是斯人已去多年。
楞伽山人,说的是纳兰,忆昔宿卫明光宫,楞伽山人貌姣好。
那年一起在宫中做侍卫,那位自号楞伽山人的男人容貌姣好。
多少年后这一句话,也许只是追忆,但于我又起了太多情思。楞伽山人是纳兰性德在妻子死后给自己取的号,因为妻子死后靠梵音派遣伤怀,所以叫楞伽山人。且说纳兰寄了多少情思,也有半分无奈,楞伽,是因为妻子而起,却也是为了忘却妻子离去带来的伤心,说来感伤,也是带了半分留在尘世的念想的,带了半分仍然想要在妻子离去以后忘却悲伤,继续生活的心念。这心念甚至不能称为希望,因为挚爱的人死了,只知道人生是应该这样孤灯照影活下去的,这是一种信念,也是作为一个活着的人的责任,却因为没有了她,再不能说希望,不能说期待。是再也难寻了。楞伽山人,是深情,是无奈,也是带了一点心如死灰的坚强。
纳兰终于还是三十岁的时候离开了,是妻子的祭日当天,他能放下生命,却放不下一个早已没有生命的人。如此,又怎么说得他到底是留恋这个世界,还是不恋这个世界。被他遗弃的世界,偏偏曾经给过让他最念念不忘的。
其实也很奇妙,曹禺是那位忆楞伽山人的人,也是曹雪芹的祖父,这两个男人,都是用情至深,不惜不顾自己性命的人。
宝玉和纳兰有诸多相似之处。
有人生了姣好的面容,只为了在尘世沾尽油腻腥膻,但有的人却用面容姣好带来的荣耀光芒,去更加贵重地怀念另一个人,像我曾经喜欢的宝玉,也像荣华富贵又寂寞孤冷的楞伽山人。
他们用生命祭奠爱情,后来千秋万代人又用自己的生命记得他们。
但终像纳兰所说,身后的千秋万代名,不如生前一杯酒。
纳兰曾出过一本词集名为《侧帽集》,何等的骄傲,那典故中的恻帽之人,原为北周美男子独孤信,一天要在宵禁之前赶回家,途中顾不得侧掉的帽子,第二天发现全城男子都学他一样侧带帽。恻帽的故事想必是真的,而且这故事又发生在纳兰身上,那个被曹雪芹祖父称“貌姣好”的男人为词集取名恻帽,那曾经的北周美男子也是被人口口相传下的故事,而纳兰却轻狂自诩恻帽。他的词确实早已不止“恻帽”的高度,那时,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才华和姣好容貌,自信轻狂。
只轻狂,便令人多么怜惜。
我喜欢他说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也喜欢第一折枝花样画罗裙,几个字里就足够风华绝代,也足够寂寞一生。
记忆最深的纳兰词,却是那句“山一程,水一程”,算是初见纳兰。高中语文古诗文读本上的句子,当时惊艳无比,因为是来自一个心怀广大的人的柔情,不为了意气风发,不为了爱情,只是一种心情。
若说一个人一生可以为情所生,想来是至情至性,也至为悲哀。
幼时不懂,年少后又觉太难。想起高中时看的电视剧旧版红楼梦,很喜欢剧中的宝玉,多情又真挚。竟然可以为了情痴一生,人生总是要有一些不计代价才是好的。
纳兰所以引得古今之人不能忘,大概也是因为那份为情生,为情死的不计较。不计较到失去生命。
世人都道错
我却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