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篇 四川：当人类群星闪耀时 2之1（天全、泸定）

本篇：天全（国道G318、青衣江、二郎山）——泸定（大渡河、泸定桥、省道S211、磨西镇、天主堂、红石滩、大雪山、贡嘎山、海螺沟）

应西昌卫星发射中心邀请，我与客人三人行，成都落地车接，京昆高速G5西行。

（一）天全县 民国1913年改天全州为天全县名。 （1）国道G318、青衣江、二郎山 川藏公路西行，青衣江并行流向大渡河，茶马古道就在这历史的尘封里。 车猛路颠，有些提心，随处可见路标——桥梁病害＼单车通行＼右道封闭＼暗冰路段＼冰雪路段＼飞石路段。 自行车族在路边小栈补轮胎，他们要穿过黑窟窿似的老虎嘴隧道。

路边小店午饭，尝一条雅鱼（不去鳞），店主从鱼头取出白色“小宝剑”，要价宰了我们一刀啦。

二郎山海拔3437米，是青衣江与大渡河的分水岭，全年3/4雨雪季，常年冰雪-暴雨-雾流-滑坡！ 二郎山隧道，天全县龙胆溪至泸定县别托山，全长8600米、主隧道4172米，耗资4.4亿、费时7年，隧道缩短了3小时25公里，25公里耗时3小时啊！右侧可见老国道。

（二）泸定县 清1705年，在大渡河修建铁索桥，康熙赐名泸定桥，置县既以桥取名。 （1）泸定桥、大渡河 俯瞰山河，山路缠绕、河曲逶迤。抵县城所在地泸桥镇，热闹的小山城，欢畅的大渡河，枇杷樱桃已上市，是红樱桃（车李子）之乡。

藏香吧噶居派唐东杰布法王，指点建造泸定桥，一统山河，有康熙御制碑题。 站在今日的桥面上，风大浪急、铁索摇晃，我们竟有一丝发慌呢！ 感叹中央工农红军“惊天地”之壮举！

（2）省道S211、大渡河 顺大渡河南下，河水湍急，山体滑坡，这是我最来神儿的环境。 公路似白练落在山脚，连续急速下坡。沿途家家门前，小青桃烁烁、黄枇杷灿灿、红樱桃夭夭。

（3）磨西镇、天主堂、晨曲 西拐县道，磨西镇，羌语“宝地”之意，是进入海螺沟的入口。 法国传教士建于1892年的天主教堂，西式建筑主体与中式飞檐屋顶结合，保存完好。红军1935年在此召开磨西会议。

晚饭认识野菜629、卷卷菜、核桃花。

晨起大雾，向西眺望，正前方就是贡嘎山，没能望到雪峰，隐约霞光勾勒出山体轮廓。 早安小镇，迷糊的上学孩童、生硬的康巴老汉，栅栏的农舍、青翠的菜地，叽啾的小鸟、健壮的大马，这一切都似格里格《培尔金特》晨曲。

（4）县道、红石滩 县道西北方向前行，溪水遍野。（有新开发景区燕子沟，若深入沟里也另需1-2天）

第一次见识大叶杜鹃，生长在海拔2600米以上，高大枝干托起粉白/桃红/紫红朵朵，紧簇成团、再似莲花般捧起，忽地我明白了诗句——春心托杜鹃！

弯转曲回的山路，就是为迎接那弯转而下的融雪白练吗？砾石百米宽、从山头俯冲而泻似河流般，该有多少融雪多大冲力才能推动啊！ 慷慨的老天爷，把巨桶巨桶的铁锈红颜料倒灌在山坡山沟的石滩上！ 橘色藻，潮湿滋润气候是必须条件，外层富含虾青素这种类胡萝卜素能帮助橘色藻抵抗高海拔地区的紫外线？

缠绕的山路、冷峻的松干、柔软的松萝，万物霜天竞自由。 面对壮丽美景，当地人还没商业意识，否则就像陕西的关山草场、山西的五台山等，在交通要道两头设卡，凡外地过往车辆留下过路钱！

返回磨西镇，太阳已高高升起，大地万物沐浴在光明中。 小学校，女孩子们欢笑地向我们挥手，男孩子们木愣愣地看。

（5）大雪山、贡嘎山、海螺沟 盘山进入海螺沟，车子连续360°转弯。 看动植物分布示意图，随海拔自下而上：杉树林—斑竹林—木兰树林—红豆杉林—桦树林—麦吊杉林—墨松林；野牛—熊—獐子—贝母鸡—小熊猫—羊雀—松鸡—岩驴—金钱豹。 一条采药的小径，忽隐忽现。

驱车1小时抵四号营地索道，海拔3600米，索道吊厢就在冰川沟壑上方滑行。 俯瞰，分布弧状终碛堤，或似浩大浪涛层层推进、或似巨幅布料褶皱铺展。 仙人们纷纷出动大扫除了，扫帚舞动、把两侧山体扫出条条泪痕，渣滓全扫到沟里，还怕扬尘、泼了水！

学习地质术语，随海拔自下而上是：冰川河—冰川萎缩次生带—冰川沉积塌陷带—冰川城门洞—冰川舌—冰川磨光面—大冰瀑布粒雪盆—贡嘎主峰。

下索道步行，西眺方位是大雪山，南北走向400公里，主峰贡嘎山海拔7556米，藏语白色冰山之意，大雾望不到雪峰。大尺度极高山，锥状大角峰顶、绕以60-70°峭壁，说是登顶难度大于珠穆朗玛峰？ 环顾四野，气势震撼，还有不知名的植物蓓蕾开放。

海螺沟是低海拔现代冰川，舌长6000米、宽400-700米，推算厚度100-130米，末端下达至海拔2850米、已落入了森林带。 二人，是工人或科考者？提着水桶去取样吗？ 我往沟底冲去，越过了警戒线，看到了冰缝/冰盖/冰洞/冰峰！ 噢，茫茫石滩似渺渺宇宙，万亿粒大大小小石块，自己就是其中一粒！打一个问候电话吧，地球向外星球发信号、也许就是这样！

回到沟顶，在登山遇难者碑前，我折松枝表达敬意。他们有冰雪作证、青松作伴，还有四季轮回的花儿拜谒。

一阵雨来，必须回撤，小心踩空。 真是飘飘欲仙啊，流走的碎渣、融化的冰雪、锗红的岩石、苍翠的树杪，刚毅至极竟是柔情！

下到二号宿营地客栈，海拔2660米，猴儿们来打招呼。 已是黄昏，雨中步行两小时，盘山路面闪烁着五彩碎石（绿黄白墨红）。

放眼漫山杜鹃花，明白了“杜鹃闹海”的景象，可想象当万花齐放、就像海洋里鱼群跃出海面！ 深林里藏着草海子，未次冰期冰碛湖，豆腐草1-2米高、什么样子？

捡了一堆石头回住地，谢谢这身防雨衣鞋，脚趾已磨出血（在冰川沟底跳来跳去的）。 夜晚，温泉水汽上升、天空雨滴下落，和合融溶。

晨起，天放晴，我抓住了太阳光芒撒向山峰的那一片刻！先是一丝金黄、接着泛白、接着一片透明、接着阳光洒满松林、接着山峦泛着青黄色的温暖！

再见了，车子急速下山，身子东晃西颠。 把相机伸出车窗，抓住后背山峦、抓住前方朝霞，双臂被吹得麻木。

回到省道S211，沿着大渡河继续南下，前往西昌。

2012年4月行记 整编《今古一相接》进入2018年，太阳昼夜轮回、地球还有50亿年，人类切分时光、便于记忆赋予意义。欣欣物华、殷殷语复、岁岁吾一，如甘地所说——就精神生活而言，世界是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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