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的日子

对于90后来说，今天是个集体怀念18岁的日子。 踏入38岁的这一天，冥冥中我打开了不晓得看了几遍的《阳光灿烂的日子》。 闭上眼睛，我的十八岁在哪里呢？ 貌似有颗树，枝丫上挂着厚厚的雪，树洼处的雪堆成小山。这棵树很奇妙的长在教室旁边。每次从教室仰望它，总会萌生一种渴望。 这个渴望折磨了我大概十年之久，因为我不知道这渴望从何而来，又为何在我盯着这颗树的时候才有。因了这份渴望，那棵树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力。 这画面最深处有个女孩儿，短短的发，黑黑的脸，走路时低着头，谨小慎微，生怕一步踏错会跌倒的样子。我从没告诉过她见了她第一次便再也忘不了，尽管我已经将她丢失在茫茫人海中，她的一颦一笑却遗留在我生命的最深处，她也会时不时的在我梦里露个面儿，我笑着释然的跟她说，我们和好了是吧？哦对了，她笑起来特别好看，大眼睛完成两轮弯月，嘴巴翘成美妙的心形。这么美好的女子，我若是男生该有多好。她叫魏莹……等等，这不是讲我与她的故事，我在回忆我的十八岁。 里面还有一群小 boy。小彬彬总是穿一件蓝色的夹克式上衣，笑起来有一颗小虎牙。那时候他才十六。嗯，忘了交代，他们都比我小一两岁。因为农村的教育资源有限，我被拖了两年。这两年有多重要呢——到了该恋爱的年龄身边全是弟弟……，以致于如果身边有个人比我大，我就像见了亲人一样内心充满喜悦。这群 boy起初围我而坐，轮换过几次后，我一个人坐在最南边，石磊给我起了个绰号：南霸天——天姐，这个绰号沿用到现在。因为我桌子上的书总是码的最整齐，调皮的小彬彬时不时回过头将它们弄乱，我越抓狂，他笑的越放肆。那笑容太有感染力，以至于那笑容一直伴着金色的阳光。石磊是个小诗人，据说为了追孟冬写了一整本儿的诗，当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懵懵懂懂，如今想来，那份暗恋夹带着幻想顺着笔尖流淌开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恋上初恋，恋着懵懂莽撞不知所以的自己。郑伟是这个小圈子实际的头儿，我是名义上的。我非常安心的即在圈子里做着“姐姐”，又置身事外般享受着公主般的待遇。 我们曾经喜欢在学校附近的石麟山小聚。当年真是作啊，石麟山可是个英雄冢，据说白天都闹鬼，我们几个净捡晚上去聚。有次我跟郑伟在山坡下正聊的 high，他突然破口大骂，然后拉着我没命的往回跑，回到学校突然紧紧的抱住我，天姐我吓死了，吓死了……。我还在懵逼中，从他们几个的谈话中渐渐听出来，郑伟碰到了“鬼”，我没看到，只记得一个人拖着长长的 “啊” 跑了，所以我深深怀疑他看走了眼。我半信半疑，略怕。下一次更离谱。高四那年，我和秦勇有天学习学的郁闷，压力大的不得了。俩人大半夜的逛到了石麟山。学校正在开晚会，遥遥的听到化学老师唱“乌苏里河长又长……”，我俩正互诉郁闷呢，突然秦勇拉起我的手紧紧的攥着，跟我说，天姐我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介意呢，干嘛突然走，干嘛拉我手。回到了学校，放开我的手后说，天姐你没注意飘过一道白色的东西么？ 小圈子的最后一个要介绍的是秦勇。一团和善的脸，温柔的小眼儿。第一个我们圈子里高中谈恋爱，也是唯一一个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的好孩子。那个女孩儿我见过几次，很丰满，是那个年龄段男孩子的需要的那种性幻想类型。当时我跟其他四个一样对此嗤之以鼻，所以考前一个月他跟我说他跟那个女孩子分手后，我们几个着实为他庆祝了下。那天好像下了很大的雨，庆祝完我俩回学校上课，雨太大，秦勇脱下外套给我披着，还是淋了个透。当我们走到教室外时，我好奇为何全班的同学都在往外看，而且貌似还有很大的噪音。直到我上了大学才反应过来，妈蛋他们以为我俩在谈恋爱。 毕业后，石大才子去了北大，郑伟去了一个金融学校，小彬彬去了理工大，我和秦勇复读一年后，分别去了曲师和理工大。 其实我和魏莹也有一个小团体的，开始三个，后来阿呆硬挤进来。据说被从前的小团体给踢了出来。美美最开始跟我在一起同吃同住，她长的瘦瘦小小的，略驼背，扎一个马尾，说话柔声细语，活的没心没肺的。魏莹跟我们在一起后，我发现他们俩走的更近些，大概我比魏莹还潮湿，所以美美选择了比较不潮湿的莹莹。阿呆一点儿都不呆，甚至有点漂亮。也是奇了，美美看起来那么温柔可人，却经常跟阿呆吵架。 因为我和莹莹断了联系，为了不让他们为难，我脱离了我们的小圈子。 因为某年某月某日，郑伟说了句，天姐你是我们四个人的定时炸弹，所以我也慢慢的脱离了这个小圈子。去年找回了郑伟和石磊，听说小彬彬不靠谱的更厉害了，欠了石磊很多钱，直接跑路了。 我们几个起于孤独，一起面对青春的痛，终于各自的孤独。 人总是孤独的。 你们该猜得到我的渴望是什么了。那四年，除了这帮小伙伴，我还有简爱、苔丝、凯瑟琳、蝴蝶梦，牛虻……，不同于让我潮湿的家乡，他们的田园充满了诗意。我想很多人应该想要反驳我，我上面交代了，记忆跟幻想交织在我的记忆力，镀着一层金色呢。 对了我的十八岁，起于十七，终于二十。那段岁月充满着渴望的撞进我的青春，留着许多遗憾溜出了我的生活。 如今我坐的位子上仍然可以看到一棵树，我盯了它三年了。它会以何种面貌出现在我未来的回忆里呢？